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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根本就驱动不了了,没有新的动力,只会颓废迷茫,投入到声色犬马,寄情于山水之中。
艺术,文学,音乐,雕塑,美术,救济,炼丹,飞升,才是这样的人的追求,平民眼里钱与权的成功,对生来就有的人来讲,没什么好成功的,无聊透顶。
这是坏的方面,好的方面,就是“不图权钱”了,天然具备登山不图什么,就是要站上群山之巅,就是为了体验新鲜与刺激的基础条件。
这就是军官团,为何要从这样的目标人群中吸收成员,因为颓废堕落的富家子弟,一旦被理想激活,变为登山的梯队,就是最好的军事情报局特工,最说谎不打草稿的优雅外交家,最理智的冷血军官,理智到打不过就投降,冷血到会自己割绳子。
利弊皆有,人性中的光辉与阴暗两头极端,故而才是军官团需要的人。
要么站上山巅,要么站上绞刑架,有这种极端信念,而不是几亩地几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才有成为军官的可能。
李轩把范鲤扔进少年军校,倒不是指望土豆鲤成为军官,从事军事,只是诚实的认为军官培养,比他爹范进念经的培养,更好一些。
至于祖昭,是祖家主动送到少年军校的,因为少年军校更重数学理工,土木结构,培养的是空间与协作。祖氏不少子弟就出仕了北盟,多任标准委员会等与数学统计打交道的事物官,子弟也是多学理工,并非为了军事。
李轩越来越觉得范阳祖家,怕就是圆周率祖冲之他家,非但数理,对堪舆图宅术也极为精通,颇是参与了一些北方军的绝密项目。
北方军唯一一个有“校尉”称号,唯一一支只有编号,却无任何驻地信息的部队中,就有祖家子弟。
这支编号为“14”的部队,正式番号为“第十四特别勘探队”,兵员以洛阳一带招募的工兵为主,部队长为豫州人王犇,对外称“摸金校尉”。
北方军中任何一支试验部队,秘级都没有这支特别工兵部队高,从这一部队退役的工兵,只退役终身不除军籍,却没有任何从军履历。只有在地方,谈及从不存在的军中经历时,才会被精神病院带走。
目前这一部队并未有兵退役,反而在招募更多的工兵,毕竟北盟的地盘扩大了,要勘探的不止是燕王一系的故居。
从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的故事上,就能知道,燕国贵族的黄金是不少的,只是大多没有用在正确的地方。
北方军第十四特别勘探队,就是专门纠正此类错误的,是一支极端爱好和平的部队,从不与活人打仗。
李轩感觉祖昭好好培养培养,长大了有继承摸金校尉的潜力,王犇那群豫州人,只对汉地的墓室熟悉,可埃及法老的黄金,也没放对地方啊。
“祖昭啊,我觉得你在土木工程上有天分,你该听你爹的,多在数理上下功夫。”
回牛场的路上,骑着大黑的李轩,看见小牛犊一样的祖昭就发愁,“听说你拿了校内上一年度的击剑季军,我深感忧虑。”
“你忧虑个啥?”
祖昭一身剑服,腰配直剑,跨坐在一匹母马上,一旁无缰无鞍的小昭,亦步亦趋的跟着母亲缓行。
小昭瘦的皮包骨,大架子鹿一样,又天性好奇,时不时就停步,扭身去感兴趣的草丛间,低头看看稀奇,嗅嗅花。
“嘶。”
每当这时,不用祖昭吩咐,胯下的母马就扭头轻嘶,唤小昭跟上。
“我忧虑你走错路呀。”
李轩横臂抱肩,信马由缰,任大黑自个走,“我看你放个假也不消停,整天哼哼哈哈的跟土豆鲤对打,季军不服,今年要争冠军么?”
“对啊。”
祖昭毫不犹豫的马上一昂头,“我家师范说了,曲默跟朱赤是开筋早,可我们这年段起伏大,基不稳招不成,专注练一年快,可破其巧。”
“扯淡,我一听就知道你家剑术师范是骗钱的。”
曲默是下白亭亭长曲典之子,年九岁,已开得竹胎弓,李轩见过那小子练功,树杈上绕两个麻绳,一绳捆一石锁,拉环一样每日习拉不辍。
每日千次不变,变的是每长一岁,石锁就加大一分。与妇人抱乳猪上楼一样,天天抱,乳猪变肥猪不觉,扛着肥猪照样登楼。
曲默练的是马上功夫,腰腹与上肢力量,是为马上长兵刃筑基,与太极一样,不过是军中大枪术的空手练法。
少年军校内的击剑等具足搏击比赛,只是兴趣活动,曲默就没练过剑术,就是靠着一力降十会,决赛中被朱赤屡屡刺中,但只全力一击,就把朱赤连人带剑击飞,一把折伞一样被一剑抵腹,双脚离地,平飞跌出擂。
朱赤是简豹次子,简豹身契早还,只是念简雍收救之恩,始终未改其名,但其二子一女一直就姓本姓朱。
简豹长子朱阳,才是剑术嫡传,不是家学渊源,而是随简豹之师学艺,始终未归,学的是相里氏钜子流派剑法,也就是墨家三大流派之一,墨翟那套双手剑。
简豹都是双手直剑,而其长子学的却是双手钩镰剑,形若钩镰盾的奇兵,源自殷朝祭祀的戟型祀器,又称“殷剑”。
次子朱赤的剑法倒是家学渊源,简豹亲授,若单轮扎中扎不中,不论力气的话,剑客出身的简豹,一合或会亡于苏双之手,可三合就能扎死张世平,但一变马战骑射,张世平又能轻松虐杀简豹。
所以,非但骨骼,力气,经验等皆未定型的祖昭,曲默,朱赤一干未成年人,就是大将都有可能一个战场环境不对,一合就要阵亡。
但李轩赞同的是曲默那种习力筑基的笨功夫,对教祖昭取巧的师范实在看不上:“你这个年纪,再巧的招数有什么用?积累的下来么?军中练刺杀术,是士兵体格已经定型。水是招数,人是瓶子,瓶子改不了的时候,才求多装水。可未成年的时候,是瓶子最易伸缩的阶段,可塑性高,当重瓶,不当重水。
曲默一年复一年的在撑大瓶子,十年后就能把瓶子撑大到自身的极限。咱刚招募的新兵,入营时肺活量多在350区间,三月新兵营,可撑大到400,军中训练不断,可提升至500。
可曲默从小练武,又有训练方法,十年后肺活量可到800,战斗持续时间,爆发力,与普遍士兵相比,围着操场跑十圈就知道了。任何人都能把天差地别的区别,看个清楚分明。
你现在该撑瓶子的时候,练脚法?让你十丈之内跑的快点,是好事么?是好事,因为击剑比赛只比十丈之内,谁跑的快。
可你一上阵,要攻十丈之外之敌,溃逃时敌追杀不止十丈,你凭何不死?凭你十丈之内跑的快?”
“小仙哥哥说的有理。”
祖昭少年老成,小大人一样,深沉的一点头,又歪头想想,“可我家师范,亦是在我求肯之下,方才传我以快破巧,当不是害我。”
“确实不是害你,若你小仙哥哥猜的没错,那人一年后就会对你说,我时下跟你说的话。”
李轩点头认同,“你家师范能让你一年内专注快,以快破巧,而不提破力,就是不奢求你夺冠,存的就是让你破朱赤之念,让你坐二望一。到你得了亚军时,再教你我时下跟你说的瓶子与水的道理。
能让你季军进一步,你家师范的钱粮就没白领。能一年后再教你瓶子与水的道理,就不算教错。”
祖昭疑惑道:“那小仙哥哥为何还说我家师范是骗钱的?”
“因为那人就是骗钱的呀,是个滑头。”
马上的李轩摸了把大黑的长颈,笑道,“他能让你进一步,看到成长。又能借你再败,再教你回归正道。这都对,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其教亲子习武,可会白白浪费一年?就为了让其子看到进步,再用一年抄近路的失败,让其子退回原路,重头再来?”
“小仙哥哥的意思是,此乃小人?”祖昭小脸闪过些许恨意,“我当禀明家父,辞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你该跟你爹说,重用此人。”
李轩笑嘻嘻的,“我第二个意思呀,是你这岁数浪费一年,是冠军都弥补不回来的。且你少年老成,思虑周祥,怕是难以专注武道。你心思太杂,想的太多,我就练不了水磨功夫,怕是你也够呛。倒是理工,土木营建更适合你。”
祖昭少年心性,对近在咫尺的击剑冠军荣誉的向往,还是颇为不小,不是轻易就能被打消掉的,倒是对李轩所言的反要重用家中师范,狐疑起来:“刑师误我一年,反要重用?”
“刑?刑罚之刑,还是耳之邢?”李轩问。
“刑罚之刑。”祖昭顿了顿,“家师无字,名无字。”
“刑无字?”
李轩惊疑一声,又点点头,“怕不是匈奴郝宿王刑未央之后,就是汉地有故事之人,或许与简豹等人一般,也是有案在身的家伙,这年头流窜犯可真多。” 三国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