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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挺的军大衣,他穿着这么帅,为何自家士卒,一个个敞胸露怀,松松垮垮,看起来又成了乌合的样子?
“扔了扔了扔了。”
吕布不耐烦的冲乌央乌央晃出澡堂的一众弟兄摆手,边地武人没什么量入为出的节俭概念,吕布更是如此,“饭后就上路,带着馊衣吃饭,哪有胃口,扔了扔了。”
“扔这,扔这。”
徐进小跟班一样蹿了出来,指了指澡堂檐下的一片空地,“破衣烂袄不嫌少,布一洗,棉一弹,晒晒交予圣公会,舍给流民,诸位也是功德无量。”
“哄”的一声。
功德不功德的不知道,反正并州的一众兵痞也没啥节俭过活的概念,有缴获就大吃大喝,抢不到就忍饥挨饿,吕布一吩咐,徐进刚一指,一堆包袱卷就飞了过去。
从里到外,连鞋垫带内衣,全换了有北盟特色的棉毛新衣,一众兵痞立刻就对泛馊的旧衣袜弃如敝履了,甩手就扔。
并州众在徐家堡,停留了两日半,采购了不少杂货,糖酥点心都没少买,随身细软一下扔出小半,才在第三日的午后,重新上路。
徐进同行。
当天,并州一行到达代县,与等在代县的梅友,左川与士校学员代表高顺,汇合。
左川同样来自士校,原军法处风纪长,兼任的联络员,负责通关事宜。
梅友则是圣公会一级医士,属于先行熟悉吕布等并州来人,若双方融洽,吕布的骑士团一旦正式组建,梅友则代表圣公会入驻骑士团,担任随军医士。
高顺则是骑士团预备总军法官,若其与吕布等并州将佐契合,则从士校毕业后,将代替左川,担任这一职务。
有了识途老马的左川,梅成等人伴随,一行人东去之路更加顺畅。
尽管,此时的幽州,还尚处于战后的扫尾阶段,逃避战祸的难民,尚未重新安定,遍及幽州全境的零星剿匪作战,时刻不停。
三郡乌丸,在建制上已不复存在。
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上谷,代郡六郡,沿东西塞内长城一线,乌丸诸部主要盘踞的空间地域,已全被北方军实质占领。
原乌丸诸部的栖息地,凡千人以上的乌丸聚落,山寨,栅城,不管是否参与造反,不论善恶,已被全部摧毁。
战场起义,反正,易帜,输城,投降的乌丸大小部族聚落,正在陆续被迁出原聚居地。
一道道紧贴长城一线的细流,从东西缓缓南下,汇入设置在涿郡,渔阳,冀州中山,河间的一个个集中营。
之后,打散“部村”一级编制,以最高户为单位,重新编制,填充冀州大片战祸导致的抛荒田。
乌丸的根据地已不复存在,各部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长征,除了出塞北逃,沿幽州半岛下三韩,合族东蹿并州的三个方向外,其余各方向的逃亡队伍,被一一歼灭在河流之前,冻死在密林之中。
占据了乌丸主要盘踞的上谷郡,辽西与辽东三郡全部空间后,逃亡中的张纯被击毙在涿郡方城以南,称帝的张举被当地刁民用粪叉捅死,掠其财。
辽西丘力居残存的主力,于右北平南方滨海的滩涂,被北方军合围,屠其部万众,枭首堆山,筑成京观,命名为“唐山”。
幽州三郡乌丸,至此已不复存在,北方军开始转入修整,但以郡县官兵,在地豪族武装,仆从军为主的治安作战,尚未结束。逃入林海雪原的小股乌丸部民,时不时就蹿出来劫掠县乡,绑票换粮。
并州众皆是并州军,不怕小股贼匪,只是怕沿途在地豪强,会把他们当贼匪,有北盟左川等人陪伴,路途会通畅的多。
吕布一行走了半月,至燕歌以北的苏区,已是立春时分。
一场春雨过后,一晚的功夫,旷野之上就能遍开野花。
雍水北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鞭梢响奏,万马隆隆,风中间叙的清脆铜铃声,此起彼伏。
四片四组的旱地耕刀,平行湿地耕刀,滚桶式水田刀轮,复合式弯刀刀组,被分门别类的固定在单人辕与双人曲辕下,深深的插入土地。
一副副手扶辕犁前,一匹匹油毛发亮的健马,双马并排,长鬃飘飘,摇头甩尾的拉犁向前走。
一个个犁后扶辕跟着的农人,挥舞着破空打响的鞭梢,推着手扶拖拉机,脚步轻快的向前走。
一行行一列列,四横八纵,往复轮翻。
正在推着手扶拖拉机,犁地的农人,大多都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他们只是在协作,“联合收割”,“联合耕锄”,联合农业生产协作制。
耕作的马牛,只耕自家的田,利用周期短,生产效率差。与装甲集中使用一样,通过与“民里”相同的自愿协作原则,把一副副分散一里各户的犁马套,集中起来,联合犁地,犁完本里,有偿收费,为外里犁。
户与户相组,里与里相织,一匹匹养在各家的牛马,一套套分散各户的犁具,就可以集结起来,组成农业生产战线上的装甲集群。不是以自家的十亩薄田为目标,而是以千里大平原为作战地域,将无尽的荒野,分割,包围,歼灭,化为万顷良田。
一旦大规模集中,标准作业,交流就紧密了,封闭小户百年不觉的犁具,与邻里一比,发现太差,就会趋向于换更好的工具。
先是参差不齐的各种农具,向最优等的农具平均线换装,再由于这一线的规格较为统一,木匠只要推出一个新的辕具,铁匠铺只要发明了一个新犁头,就有广阔的市场,丰厚的回报,不愁卖。
若能竞标北盟的招标成功,则马上一夜暴富,小铺变大场,木匠变地主,铁匠变财主。
与淘汰了镰刀的果割一样,燕歌的新式犁具与收割工具,已经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犁头都变成了一个个适应旱地,湿地,水田等各种地形的组合刀头。
这到底是什么犁,谁也不知道,倒是马拉犁加一起,一套最新潮的“手扶拖拉机”做彩礼,代替了两年前让流民热泪盈眶的甜豆包,成为了新的时尚。
吕布一行人到达燕歌北时,正是北盟春耕最紧张的阶段,可北方军是不参加农业生产的,年前就已开始轮休。不少探亲假没用完的士卒,过完年嫌家里无聊,又提前蹿回来了。
士官学校在武昌,但“骑科”教学与学员生活多在燕歌外,在雍水以北的苏区。
吕布是骑兵将领,神射无双,在中原内陆,水网地带,丘陵山区作战,参与城市攻防,都会大打折扣。
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大漠,戈壁,千里平原,才是骑兵纵横的舞台。
骑兵将领对北盟来讲太珍贵了,为吕布团伙设定的教育规划与人事晋升规划,只会是骑兵。
而燕歌虽大,再大的城对骑兵来讲,还是太憋屈了,北方军的骑兵部队,赤备,固定的驻地都没有,更不会驻扎在城内。
时下的苏区挺热闹,聚集了不少塞内外的胡人,从年前就开始热烈庆祝剿灭乌丸的伟大胜利,载歌载舞喝到了立春,还没庆祝完毕。
随着燕歌的日新月异,甚至不少胡部的酋长,生起了长留燕歌不走的反动想法。
鲜卑未灭,哪能松懈,李轩就正在苏区,对塞内外朋友做说服教育工作。
远出十里外,接吕布一行的是贾诩。
一来表示诚意,二来为预期打个前站。
“文和别来无恙。”
吕布见贾诩来接,自得且乐,他当主薄的时候,贾诩得过且过,颇是让他攒了点私财。
“小白又胖了呀。”
贾诩骑着匹白马来的,却对卧在吕布身旁的雪狼笑了起来,“这狼也是异种,我在燕歌见惯了骑虎的,听说南方有骑象的,东夷有骑鹿的,小白这么胖的狼,倒没听过。”
“见惯了骑虎的?”吕布大讶。
“对,两块钱就能骑一下,我就带儿子骑过。”
贾诩伸手比划了个二,“燕歌动物园骑的,一块钱就能骑,只不过一块钱骑的,咬了不赔。两块钱骑的最多就能赔一万,人身保险。可年前有人故意激虎,用命为老母治病,人是救回来了,可规则据说又要改了,自杀八成不赔了。”
尚未进燕歌,吕布就感受到了一股反动的气息,比徐家堡卖弩给造反的气息更为浓烈:“布听闻过燕歌围园饲虎,以景娱民,没成想时下的燕歌之民,已是骑虎以嬉了。”
说着,一摇头,“虎被困如此,岂不可悲?”
“子非虎,安知虎之乐?”
贾诩说着乐了起来,“起码动物园里的小熊就挺乐的,一见人就满地打滚,也不咬人。”
顿了顿,认真道,“你在燕歌待久了,多观察就知道了,此处之人食牛食马,驭虎为奴,供小儿嬉,看似率兽食人。可燕歌此间的牛马,却比外间的有灵性。”
“有灵性?”吕布一愣。
“对,马儿油毛发亮,眼神灵动,活灵活现。”
贾诩啧啧称奇,“外面的骡驴牛马,一个个目光呆滞,眼神死寂,真是与此间牛马区别,一望皆知。”
说着,总结道,“或是尚未懂事,就被吃掉了,来不及伤悲吧。若牛马知要被人一生劳役,也不知会不会学园中那人,自杀求死。”
吕布默然。 三国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