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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洛熙醒来之后,便是让宋慈去告诉这个知县,重新提审妇人王兰花,并要求当地的捕快派人去把王二牛夫妇也一同叫来。
知县在公堂之上,见到白洛熙后,急忙笑着说道:“白仵作您不说的话,今天我也想着重新审问犯妇呢。今天我就直接让她招供。”
白洛熙瞪了知县一眼,便把脸转了过去。
很快,那个王兰花被带了上来!
知县拍着惊堂木,对着王兰花质问道:“王兰花,谋杀亲生侄儿,本官问你认是不认?”
这个王兰花好像经过一天的休息,已经可以说话了。便急忙朝着地上磕头,说道:“小妇人不曾杀害侄儿。请大人明察!”
完颜温在一旁对着白洛熙小声的说道:“这一让犯妇恢复了身体,她怎么就立刻反口了呢?表妹夫,你昨天不是说她把侄儿煮了么,我们要不要上去揭穿她?”
白洛熙呆呆的看着完颜温,自己什么时候亲口说过王兰花把死者煮过了?自己就是分析了尸体上呈现出的特征是和煮过差不多了,那就是说明至少是死者的死因是因为整个身体接触到了高温的液体。自己并没有很明确的告诉完颜温王兰花就是煮过死者。
“我可没说。”白洛熙看着完颜温,淡淡的说道。
知县见王兰花拒不认罪,立刻下令,继续对着王兰花用刑!
“慢着。”宋慈急忙叫停了捕快们的行动。上前对着王兰花说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直接说吧。我们已经查明了死者的死因。”
完颜温也站出来说道:“没错,尸体全身表皮脱落,而且食管和气管里都有过吸入高温水烫伤的痕迹。你是把孩子煮过了,而且还是活着的时候给煮了,因为死人是不会吸入高温热水的。然后,你趁着死者父母回来之前,又把尸体捞出来。对不对。”
王兰花急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这样的。”
完颜温反正就是一直按照这个思路分析的。不过完颜温的话,突然好想是提醒了白洛熙什么!
白洛熙上前,看着王兰花还缠着白布的手,问道:“怎么弄的?是被用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说完,竟然蹲下开始解开王兰花手上的白布!
知县在上面听完了白洛熙的话,急忙也下来,在白洛熙身边,笑着说道:“白仵作,本官可没有对她用什么刑啊。顶多就是让她挨些板子。她这手,没到衙门之前就这样的。”
白洛熙没有理睬知县,解开了王兰花手上的白布后,发现王兰花的这只手属于高度烫伤,皮肉还在发红肿的状态呢,甚至有些溃烂了!
看了看,白洛熙好像明白了什么……
白洛熙对着王兰花说道:“其实孩子的死,并不是你杀的。”
王兰花抬头看了看白洛熙,点了点头。
陈婉荷见状,急忙对着王兰花说道:“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吧,我相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如果总是什么都不说的话,那么现在这城内所有人都是认为你杀了自己三岁的侄儿。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又说什么自己对不起侄儿?”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慈开口说道:“她可能是无心之过吧。孩子的死,的确是和她有关系,但并不是她杀死了孩子。”
白洛熙对着宋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
宋慈其实通过了尸体上的特征,加上白洛熙对王兰花的态度。又看见了王兰花手上的烫伤,自己也分析出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想了想后,宋慈说道:“可能是你在家里用大锅烧水,一边烧水做饭,一边带着孩子玩耍,孩子可能是无意中跌进了锅里。当时你见孩子跌进锅中后,直接用自己的手去捞起了孩子。最后手被烫伤了。但一个三岁的孩子,跌入沸水之中,他的承受力远远不比大人,所以当时孩子就死了。”
王兰花这时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点头对着宋慈说道:“几乎与大人所说无异。”随后,王兰花讲述了大致的事情经过!
原来事情的经过很简单。那天王二牛夫妇下地干农活时,自己便想趁着无人,烧些热水,自己洗洗身子。烧着热水的时候,见热水已经快烧好。王兰花便把抱在怀里的侄儿放在离锅台不远的地上,自己出去到院子里把外门锁好,怕突然进来人。不料王兰花门还没有锁上的时候,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侄儿的惨叫。
自己急忙转身回屋,却见侄儿掉进锅中。自己急忙就用手把孩子捞了出来,想着赶紧给孩子脱衣检查。可惜孩子最后死了。
白洛熙听完了事情经过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一个三岁的孩子,他的皮肤受热能力远远比不上我们这些成人。更何况他失足掉进锅中本能的反应就是疼痛,他还没有自救的意识。”
王兰花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自己爬上锅台上。他的死是我的疏忽,我感觉我对不起他,我愿意一死来偿命。可是,我不愿意被屈打成招冤枉成故意行凶。”
白洛熙点了点头,明白此时王兰花的内心想法。毕竟是自己的一时疏忽才导致侄儿掉进锅中的。无心之过,自己也不想的,但是自己的良心却受着折磨。
陈婉荷这时转头对着王二牛夫妇说道:“你们也听见了,你妹妹根本就没有杀你们的儿子,一切都是无心的,谁也不想的。无心之过,你们也要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一下。你们想想这件事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在衙门里解决!孩子已经逝去了,这无法挽回了。但是,她还是大活人呢。逝者已矣,你们节哀。”
白洛熙此时看着陈婉荷,陈婉荷说的没错,无心之过,有的时候,有些事情都是没有预兆就发生的。对于这件事而言,其实王兰花内心里承受的煎熬和痛苦并不比王二牛夫妇少。可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的活着,有些事情不要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毁灭。最后的决定权,只能看王二牛夫妇心里怎么想了!
王二牛听完了陈婉荷的话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直接上前扶起了王兰花,说道:“走吧,跟哥哥回家。”说完,王二牛便带着妹妹走了。
白洛熙望着几人离去的背景欣慰的点了点头! 仵作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