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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陆一尘不会那么对我……”我找护士要了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裹满纱布的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而此时,我的眼里盈满了泪水,悲恸地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会有两个我,明明我才是真的,明明我才是!……”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仇视一般看着镜子里的脸,难过的不能自已:“怎么可能连陆一尘都判断不出来?所有人都可以不认识我,他怎么能这样?我该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带着惊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攥住,我错愕地回头,看到楚星洲紧张而带着薄怒的表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楚星洲就率先把住了我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折磨自己?”
我仿佛被他喊的回魂一般,愣了两秒,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却发现在我无意识的时候竟然想用手去撕我脸上的纱布!……
幸亏他来的及时,如果不是他拦住了我,我这张脸估计就保不住了。其实不仅是这次,在山洞里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就我,我甚至早就死了。
“楚当家……楚星洲!”我实在痛苦的无处宣泄了,看到他的脸,登时受不了地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哽咽着朝他说道,“其实我骗了你,我有家人,只是现在他们全都不认我,还把我当作仇敌,你说我该怎么办?”
楚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地拍着我的后背,尽管他的动作无比温柔细腻,但他却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而是朝我说道:“不准哭!花那么大功夫才做的脸,还指着你进军娱乐圈给我拍广告挣钱呢。万一你哭的太狠,玻尿酸挤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一句话就说的我没了抑郁的心情。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我无语地把脸从他肩膀上挪开,怨念地瞪着他道,“你就不能别总把整容这事挂在嘴边吗?何况你看我都这么惨了,安慰人你能正常一点吗?”
我刚见到这人的时候,又温和又谦逊,没想到他其实是一个特别顽固而且有自我认知的一个人,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别人说破大天他都不会改观,想也是,像他做事情这么果决干脆,性格自然也不会拖泥带水地受到别人的影响。
“谁说我是在安慰你?”楚星洲见我没在难受了,这才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不用在意这些,无论别人的话有没有恶意,你是为你自己活着的,就算整容又怎么样?你只要比别人漂亮,比别人开心就行了。”
楚星洲对流言的看法也非常有自己的特色:“嘴长在别人身上,说出什么话来,是说者的问题,而不是你的问题。管好自己,谨言慎行,懂吗?”
“你好像我爸啊。”他的话其实让我挺有感触的,但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像小孩子一样,于是就不太高明地引开话题说道,“我爸也经常这么教导我,要与人为善,要提高自身,但是后来我发现,社会还是比较适合自私凶恶的人,我这样的,注定得是个炮灰。”
楚星洲看着我,别有深意地说道:“谁说的?不到最后,谁也没办法判断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觉得你很不对劲啊,而且你今天话有点多,平时不是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吗?”我疑惑而且不信任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呀?”
楚星洲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我本就不熟,要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那才不正常吧?”
这话说的我倒是一阵嘴角抽搐,但也没有反驳他,我虽然知道他是在看玩笑,但也是另一种方式的提醒和拒绝,毕竟我们真的不熟,尽管他帮过我那么多的忙。
“好吧,你说的对。”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面前的镜子上,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说,我这脸得多久才能好啊?”
楚星洲也顺着我的视线往镜子里看去,他跟我的距离很近,我在镜子里也能看到他的脸,同时,我听见他若有所指地朝我说道:“以后的你会感激现在没放弃的自己,也会感激带你涅槃的我。”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不过,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觉得他别有用心,但从楚星洲这里听到,我就觉得他是在教我做人,是为我好。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翻了个白眼,扯的眼皮上的伤口有些疼,当即诶呦一声,默默地垂下了视线,无语地道,“万一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呢,谁说你现在帮了我,我以后就会记得你啊,刚才我不还说社会适合自私的人吗?说明我现在的思想正在往上面转变呢。”
楚星洲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就算转变了,你报复的人也不会是我,我虽然跟你不熟,但我对你还是放心的。”
说着,他伸手过来把我的镜子夺走,然后给锁进了柜子里。
“你干嘛锁起来啊?”我不满地说道,“你是不是怕我发现自己手术失败了然后找刘院长麻烦啊?我跟你说护犊子也没有你这样的。”
楚星洲没有理会我的玩笑,敲了敲桌子,拽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跟我面对面平视着,收了一脸温和的笑意,有些严肃地朝我说道:“拘泥于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位莱,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虽然你有些事情没说明白,但我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不过就是被人占用了身份,抢走了以前所拥有的一切而已,我说的对吗?”楚星洲与我对视着,眼里好似藏着星辰大海,“你千万记住,那些被抢走了的,只是外在的物件,并不是你的自我和你的人生。”
楚星洲说的简单粗暴:“只要没死,你就是你,脸没了又怎么样,换张更漂亮的重新开始不就好了?以前那副皮囊,权当是兼济天下了。我说这话不是让你忍气吞声,而是让你厚积薄发。”
“你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去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找回丢的东西也是一样。”楚星洲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那些害你的人,必须付出代价,而你在这里自怨自艾是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后悔的。你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好,你只有比以前的位莱强出百倍,才有机会站在更高的地方,睥睨一切,懂吗?”
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像是屯了一汪岩浆一般,翻涌、滚烫,充满了斗志和希望,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我从颓废中彻底醒了过来。
“懂。”我想说一些长篇大论来应和他的教导,也多多少少想表达一下内心的激昂,但张开嘴的时候我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简单粗暴地说了一个懂字,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但我想他一定能从我的眼神中读懂我的坚定和彻悟!
楚星洲赞许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太喜形于色,表情依旧是温和而平静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你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从今天起,你不要叫位莱了,你叫楚涅,是我楚星洲楚当家的妹妹。你愿不愿意?”
“楚涅,楚涅……”我喃喃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无比的熟悉,再一联想到他刚才跟我说的话,很快就坚定地点头道,“好。”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从现在开始,我是楚涅。
楚星洲对我的爽快十分赞许,见我同意之后,就说要着手给我办些证件,接下来的几天都非常忙,很少再来看我。我心里对他的感激却丝毫不减——他不仅如他保证的那样,治好了我的腿,而且给了我一个新的人生!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显然他非常有能力,从别人对他的称呼就能看出来,可他在我面前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仿佛我真的是他疼爱的小妹。
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脸还没好,不太方便吃东西,但孩子又需要营养,没办法只能吃一些浓缩的流食,非常痛苦,好在刘院长看在楚星洲的面子上对我特殊照顾,用的药物都是最好的,差不多一个月后,我脸上的纱布就可以全部拆除了,也可以适当地做一些简单的表情和咀嚼。
这让我十分高兴,毕竟怀孕时期服用大量的药物已经很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了,要是连吃也吃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足月。
拆纱布的时候医院里所有的专家级医生都来了,仿佛要见证一场奇迹的发生似的,让我哭笑不得,但毕竟我当初是以那样恐怖的模样进来的,而且还怀着孕,风险真的很大,如果成功了,也算的上是一项壮举。
我自己的倒是没有那么在意,因为楚星洲的那些话,让我觉得容貌并没有那么的重要,自己的脸再美或者再丑,自己也不能时刻看见,何况美丑本就因人而异,当下网红脸的审美,本身就是一种畸形和病态。
纱布很长,一点点地从我脸上解下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皮肤逐渐暴露在空气里的感觉,十分微妙。
病房里聚集了十几位中外的医生,但这会儿都好像十分紧张似的,集体屏住了呼吸,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我对这个氛围真是哭笑不得,又不是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紧张个什么劲儿。
也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其实都是被楚星洲给威胁了,当初进医院的时候就说了的,治不好我的脸,集体卷铺盖遣送回国,也就是说我的脸其实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和钱途,所以他们在这么上心。而这件事情,一直到最后楚星洲都没跟我说,还是刘院长多嘴和我透露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情况则是一群人盯着我的脸看,生怕有什么闪失一样,而等我脸上的纱布全部揭开,房间里愁云惨淡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各国的医生都先用自己的母语发出不同程度的赞叹,之后便接二连三地用蹩脚的中文来对我表示祝福。
看的出来,手术非常成功。
医生们很高兴,楚星洲也很满意,笑着祝贺了我几句,亲手将锁在柜子里的那把镜子递到了我的手上。
本来我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情绪的,但是看别人都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心里也多了一份好奇,想看看究竟整了张什么样的脸出来,居然能让他们高兴的跟新闻联播似的实在不容易。
而他们一见我自己接过镜子,登时又都期待地看着我,估计是想看看我对自己的新形象是否满意吧,毕竟这是我的脸,别人再觉得漂亮,我自己不喜欢也是白瞎。
我让他们逗笑了,轻轻扯着嘴角笑了笑,同时将目光移向镜子。然而在看清镜子里的我时,我嘴角扬起的弧度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彻底僵住了!……
我木愣愣地瞧见镜子里的人不可自已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跟见了鬼一样,脸上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亡夫,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