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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那时候他的表情那么苦涩,怪不得他说我还在恨他,怪不得梁焉说我不是个好女人,原来在那场变故里,我无知地这样恶毒!
如果陆一尘还在,他一定恨死我了。
“莱莱。”许奶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拿拐杖来敲我的腿,不乐意地道,“听见我的话了吗?”
我一愣,张着嘴“啊?”了一声,茫然地问:“什么,您说什么?”
许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是要救你舅舅吗?老婆子牺牲一下,跟你去黄葛山上采些太岁,就能治你舅舅身上的尸虫了。”
“啊,去黄葛山?这,现在就必须要去吗?”
许奶奶听见我这么问,脸色有些不好看,将拐杖往地上一顿,冷哼着道:“你到底想不想救你舅舅?”
“我当然想啊!”我条件反射地道,“可是,这么晚了去黄葛山也不安全啊,您知道那上面有猫婆子吧?叶梦迪不就是在黄葛山上遭到迫害的吗?”
许奶奶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你怎么知道叶梦迪是被猫婆子害死的?”她有些急切地问着,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了,便轻咳了一声,又是道,“那天你跟叶志刚上山,我到隔壁村坐庄了,倍倍回来之后就和我提了一嘴,也没细说。”
“怎么,你们那天遇到猫婆子了?”许奶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叶志刚说你舅舅疯了,拿了一把日式军刀要杀他,后来作茧自缚,切掉了自己三根手指。”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除了猫婆子,还有好几个邪祟,但是都被陆一尘消灭了,考虑到许奶奶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跟陆一尘在一起,我就没有明说,只说是受到了鬼舅妈的影响,那把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怀疑是金童子给舅舅的,但舅舅没有醒,这一切都说不准。
“好了,都过去了,咱们连下就走吧。”许奶奶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有我在,你还怕什么猫婆子、狗婆子?”
我没好跟她说猫婆子已经死了,因为我压根儿就不想去,经过那一晚的战斗,我对黄葛山这地方简直有阴影在,这二半夜月中天的,哪怕许奶奶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敢冒险啊!而且出门前鹿垚也明确交代过,让我不要在晚上的时候跟许奶奶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个小孩子样貌,我却本能地有些相信他。
而且我总觉得许奶奶今天有些奇怪,她显然看出了我铁了心不想去,要是搁以前,早笑呵呵地揭过去了,今天却非要让我趁夜跟她上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拉一扯的动静大了些,把在房里看电视的许倍倍都惊动了,顶着面膜出来问怎么了,许奶奶却厉声呵斥道:“没你的事,回屋去!”
许倍倍一愣,茫然地看着我们。我趁机挣脱许奶奶的手,到许倍倍身边,假笑着跟许倍倍聊天,其实只要我知道,我的手一直在抖。
许倍倍没有发现,还乐滋滋地跟我安利她的面膜,我一边听着,一边用余光瞥许奶奶,却见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盯着我的眼神透着一股恶毒,就好像要把我生撕了似的!
我觉得简直比看见鬼还要可怕,甚至怀疑许奶奶是被附身了!她不是很慈祥的吗?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来看我?
“倍倍,我跟莱莱有事要说,你进去睡觉。”许奶奶一句话就将许倍倍支开了!
我有些慌乱,自然不想离开许倍倍,然而许奶奶却大力地拽住了手腕,直接把我往门外拽,嘴里还说着:“只要找到太岁,掰拳头大的一小块,放到你舅舅嘴里含着,那些虫子就都会被引过去,你舅舅就会好了。”
眼看着我被她往黑暗里拽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危险的感觉让我浑身发冷。正愁着要怎么应对,却突然看见鹿垚就站在我们不远的地方,阴沉着一张小脸,冷冰冰地看着我们这边。
“鹿垚,你怎么跑来了?”我惊呼了一声,戒备地看了看许奶奶,问鹿垚。
鹿垚也不回答,面沉如水地看着许奶奶,不一会儿,许奶奶竟然平静地松开了我的手,做出平时慈祥的表情,笑着问道:“谁家的小孩?”
我惊魂未定地跑到鹿垚身边将他抱起来,谨慎地说是亲戚家的,然后就说要送他回去,问能不能明天再上山。
许奶奶抿着嘴,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呼气,就又把拐杖往上一杵,眯缝着眼睛看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着鹿垚,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朝我道:“走吧,路上注意。”
我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地连忙跑了。我不知道许奶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劲儿让我上山,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明说,要这么逼我呢?
“笨蛋!”
我正不明所以地胡乱猜测,鹿垚却很生气似的,那湿漉漉的小嘴在我脖根咬了一下,说道:“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真的会跟她走,你这个笨蛋,跟你说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记住?”
我让一个小屁孩训得跟孙子似的,偏偏还不敢反驳,简直要憋屈死了。
本来我就被许奶奶吓得不轻,见他还来磨人,便恼羞成怒地打了他的屁股一下,恐吓道:“小屁孩,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就把你扔后山上去,不要你了,跟老猫婆子睡去吧。”
鹿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一僵,短短的双手圈着我的脖子,一副依恋的模样,小声地嘟囔道:“不要,我要跟你睡。”
我原本也就是在跟他闹着玩,见他乖巧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他,随意地跟他说的:“那你记住啊,跟我睡就得说好听的哄我开心才行。”
鹿垚本来还趾高气昂的,听到这话却突然浑身一僵,把脸埋在我颈窝里,有些害羞似的,不说话了。
等回到了家,胡凌羽他们都已经睡了,舅舅房间的灯也关着,时不时能听见房里传来些微的动静,显然舅舅还在受着折磨。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叹了口气,给他盖了盖被子,然后去打热水给鹿垚洗漱。他有点不好意思,频繁地揉眼,却又从指缝里露出两只圆眼睛来偷看我,十分好笑。
等我也进了被子,他干脆直接捂着脸趴在床上。我侧身睡着去掀他的手,他的视线便正好投在了我睡衣的领口处,当即就像受到了惊吓似的,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你干嘛?”我笑的险些从床上翻下去,“小屁孩,知道这是什么吗,就瞎在那不好意思?”
鹿垚恼羞成怒地瞪了我一眼,示威地把视线移到我的胸前,还故意扬着下巴朝我挑了挑眉。
“你看什么看?不会没断奶吧?”我好笑地拢紧了领口,故意拿话挤兑他,“告儿你啊,看也没用,我可没奶来喂你。”
也不知道小孩想到了什么,白瓷一般的小脸“唰”的一下,跟开灯似的,红了个通透。我看着好笑,捏着他的脸开始乐,结果他气鼓鼓地格开我的手,翻身背对着我,一直到我睡着都没转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人的原因,我睡着总觉得有点挤,像是胸口压了一块大石那样,紧的喘气都不顺畅。实在闷的难受,我张着嘴,想要大口地吸气,却被什么软软凉凉的东西却趁机堵住了嘴。
我更是觉得呼吸困难,左右摇摆着头要躲。
“嗯……”我仰着头粘腻地哼了一声,人也有点轻醒了。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而第一时间伸手去摸一旁的鹿垚,然而指尖刚在床单上划出一条褶皱,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十指相扣地向上一掀,立马攥着手腕将我的手摁在了头顶。
双手被扣住,我整个人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翻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高大冰冷的身影紧紧贴着我,坚实的胸肌压迫着胸腹,带来一阵怪异的舒适感。这感觉实在有些熟悉,甚至我分辨不出真假,一时还以为是陆一尘回来找我了,心里又觉得委屈又觉得高兴,眼眶酸酸地就要流下泪。
然而没等我开始哭,那捏着我的脸的大手却突然往下移,捞着我的左腿往上抬了抬,劲瘦的腰便挤进了我的腿间,暗示地顶撞了我一下。
“啊!……”“陆一尘!”
我哭着喊出来压抑在心底的名字,那只手果然一顿,接着却含住了我的耳珠,劲瘦的腰抵着我的腿根磨了磨。
“不是说没奶吗?这是什么?”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令我感到一阵异样的战栗。
这句话熟悉得简直有些惊悚,我微微一愣,正要抬头看他,舅舅房间的方向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在这静谧的夜晚突然来那么一下,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除了惊吓就是惊恐,一个抽搐,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鹿垚依然背对着我安静地睡觉,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灼人的热度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心惊肉跳的我根本顾不上思考,只紧张地拧开床头灯,要下床去看。
然而一开门,却见原本连床都下不来的舅舅,此时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我的门前,脸上挂着恶魔一般的笑容! 亡夫,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