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春和颜媚行二人又回到了议事大厅,众人正在议论,都住了口,看向他的目光很复杂,有愧疚,有不解,有敬服,有鄙夷•;•;•;•;•;•;尤其是他一两银子就把股份转给了颜媚行让人不敢置信,这实在是有史以生意场上来最荒唐最牛叉的事。别说是颜媚行夏连春有男女之情,即便是颜媚行嫁与他为妻为妾,也断然没有身家财产全付与她的,俗话说婊子无情,一个青楼老鸨能信吗?偏偏只有夏连春这个傻x才会这样干。
“颜姐姐,请这边坐。”秦惜月热情地招呼,但是对于夏连春有些不假辞色,不似刚才那么热情。
颜媚行心情大好,这会儿看秦惜月没那么可恶了,就点头致意,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有些僵硬,不过已经让夏连春松了口气,也没有计较秦惜月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脸色看。
“夏公子,要不要再搬一个凳子让你坐下来?”秦惜月的语气里带着讥讽的味道。
夏连春熟视无睹:“嘻嘻,惜月,我现在可不是风月苑的股东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座位了,刚才我驱逐了赫连峰,这会儿自己再厚着脸皮坐下来无异于打自己的嘴巴,这样吧,我说两句话,说完了我这就走,决不会在这里惹人厌。”
杨捕头这时也显得很尴尬,他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秦惜月了,不像是别的股东,每个人又留下了一些股份,所以他现在跟夏连春一样跟风月苑也没有关系了。
“惜月洗耳恭听。”
“那个——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你入股风月苑无论对风月苑还是对你本人来说都是双赢,是件好事,你本身有琴韵轩通晓这个行当,又在安西上层社会中,哦,就是官场和士子中很有影响力,所以风月苑有了你简直就等于是插上了飞翔的翅膀,将来让‘一夜情风月苑’的分号开遍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夏连春的一番侃侃而谈,听得秦惜月的美目连连泛彩,她是第一次听夏连春说这些,觉得很新鲜,不像别的人听多了早习惯了。他虽然来到这个时空一年多了,但是有些根深固蒂的习惯却无法丢掉,比如说话时候总是不经意地冒出些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词语来。
“就像福满楼那样吗?”秦惜月道。
夏连春接着道:“让风月苑兴盛的首要前提就是诸位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风月苑不是谁的,是大家的,不谁说谁做了大股东这个风月苑就属于谁的,这一点一定要想清楚了。要让风月苑行业垄断、独霸风月天下的前提条件就是保持它的优势,这就需要诸位齐心协力,如果老这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用再出现一家风月苑,自己先就把自己搞垮了。”
赵九如等人脸上皆有愧色。
“再出现一家风月苑?你是说你要再开一家吗?”秦惜月睁圆了眼睛道。
夏连春看她突然露出了一副死了老子娘的面孔,心里很不舒服,就淡淡道:“只要风月苑还在,还属于在座的,我就不会再涉足这个行业,但是别的院子一样可以做的红红火火的盖过风月苑。”
他的前半句让大家都放心了,都害怕他再开一家新的风月苑来抢生意,凭他的能耐再开一家难保会超过风月苑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都放松口气,至于别的那些青楼妓院还不放在他们心里。
秦惜月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夏连春知道她是闹了自己刚才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丫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秦小姐,你如果真想要做这个大股东,我倒可以劝说颜姐姐让给你几成股份。你看怎么样?”
秦惜月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我要做大股东自会凭我自己的本事,不稀罕你的施舍。”
夏连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不高兴了:“秦小姐得到风月苑的股份是不是凭你的真本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座的各位那就是没有人会是自愿转让股份的。商场如江湖,虽然是免不了尔虞我诈谋夺纷争,但是江湖有道,商场亦有道,但是依仗权势巧夺豪取那就是破坏了商场上的潜规则,那么天下赚钱的生意是不是只能由皇帝老子做?因为他的权势最大。”
众人见二人越说越僵,都纷纷出言相劝,秦惜月虽然高傲,但是似有所顾忌,嗔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夏连春费了这么多的唇舌只有一个用意,那担心就是自己离开了风月苑以后颜媚行不至于吃大亏,这才多些话来挤兑秦惜月,但是也不想此时与她闹得太僵了。
“呵呵,秦小姐,我出言孟浪,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完拱手一揖。
秦惜月性子虽然孤傲,但是并不是没有气量的人,这时候看着他嬉皮笑脸的的样子没来由一阵心烦意乱,寒着脸道:“夏公子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自便了,股东们就要议事了,局外人在这里似有不便。”
颜媚行见她毫不客气地驱逐夏连春,以为她是为了刚才的事报复心中不忿,欲待出言相讥,忽然想起来夏连春千叮咛万嘱咐的,看看夏连春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她知道这位弟弟的脾性,所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夏连春遭到了秦惜月逐客令,纵然是厚颜无耻,也觉得脸挂不住,欲待反驳偏又无词,先有他驱逐赫连峰在先,秦惜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等同是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抱拳团团一揖道:“我先走一步,免得秦小姐看到我不高兴,呵呵,再来你们风月楼玩乐,别忘了给我打折,那个秦小姐琴艺天下无双,等攒够了银子一定来聆听清音妙曲。”说完转身就走。
众人显然没有想到他如此洒脱说走就走,一时间都有些怔着了。
“夏兄弟•;•;•;•;•;•;”颜媚行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心里有些酸酸的。
如果说夏连春不在乎风月苑那是假的,他投在风月苑上的精力远比福满楼多,但是这短短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做出壮士断腕的决心,这个行业因为暴利所以觊觎的人就多,自己没有强硬的靠山实不易陷入太深,再说经营妓院青楼确实不是什么好名声。
回头看了看风月楼的屋宇房舍,再看看频频冲自己飞媚眼的姑娘们,他心中一叹,丫的,自己再来这里就只能是嫖客了,他心中着实有些堵得慌,很想扯开嗓子吼上一吼,想唱就唱吧,他想起了前世那个多情诗人老徐的那一首离别的诗,大声吼道: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声音粗犷激越,让人心颤,人远去,声音绕梁不绝。(请继续关注下卷《天道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