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帝都,巍巍宫阙;有佳人相伴,嫣然一笑令人销魂,花前月下轻歌漫吟;黑夜中,箭镝如骤雨倾泻,剑气如虹,杀声震天,悬崖边上,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在空中御风而行,耳边是呼呼地风声•;•;•;•;•;•;
“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声把围在夏连春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盘大斧咧着嘴巴嚷道:“夏老大,你终于醒了啦!”
夏连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觉得脑海中多了许多挥之不去的东西,或许是在昏迷时做了许多的梦,他还没有来得及慢慢梳理,忽然发现身边围着许多熟悉的面孔,有季云子、李药师和盘大斧等人,他急忙挣扎着要坐了起来。
“春儿,你受了伤,就不必多礼,还是躺在那里吧,李师叔正跟你针灸呢。”季云子吩咐道。
原来傅锦瑶一掌伤了夏连春,季云子等人先行一步并不知道,华山众女恨他言语轻薄,哪管他的死活,等听到他就是帮助天道宗的神秘人的时候,众女吃惊之余又有些不安,尤其是傅锦瑶更是愧疚不安,在论武大会上如果不是那神秘人相助,傅锦瑶一定会败于澹台明月的怪招之下,虽然神秘人用的招数不够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很卑鄙,不过,那种手段很像夏连春这种无耻之徒的行事风格。凤锦羽等人就不敢隐瞒禀告了师长,当然没有说那么明白,只是含糊其辞说因言语不和傅锦瑶失手伤人,季云子一听十分担心,吩咐凌彩云率领众弟子们先回山,他和李药师回到福满楼为夏连春疗伤。
夏连春这才想起来自己挨了傅锦瑶一掌,撞在墙上就失去了知觉,想起来自己是当众向傅锦瑶表达爱意才惹恼了她,他怕师傅责怪自己轻薄,就装模作样地呻吟了两声道:“好疼啊,我这都伤到哪里了?”
众人哭笑不得,这都觉得疼了还不知道伤到哪里了?莫不是摔坏了脑袋?好像是他脑袋撞到墙上了,想到这里众人释然。
李药师冷哼了一声道:“你的胸部和头部受了伤,现在觉得怎么样?”
夏连春见李师叔相询,他知道这位师叔医术高明,不敢再说谎,只得老老实实道:“胸部只是隐隐作疼,头也昏沉沉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李药师突然伸手从夏连春头上拔下许多的金针来,夏连春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昏迷的时候头上被插了许多的金针,不过这时候他觉得头脑果然清爽了许多。季云子见他已经无恙了就吩咐众人先出去候着,显然私下里是有话要和夏连春说。夏连春心中忐忑,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要追究自己唐突傅锦瑶之事。
除了夏连春屋里只留下了季云子和李药师二人,季云子郑重问道:“上华山指点天道宗武功的究竟是不是你?”
夏连春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般肃然的神情,心中有些打鼓,但是想想自己虽然从李师叔手里骗了一颗上清归元丹,但是也助天道宗守住了盟主之位,怎么说也算是功大于过吧,如果责难大不了再把归元丹交出来就是了,想到这里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点了点头道:“是我。”
季云子突然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倒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夏连春以为师傅还是因为自己改头换面上华山不高兴,急忙解释道:“师傅,我不露出真面目是因为没脸面,再说我怕自己会遭到驱逐。”
季云子没好气地斥道:“我不是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学了一身高明的武功?偏又扮猪吃老虎,究竟是何居心?“说到最后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夏连春急赤白脸地辩道:“什么高明的武功?我哪会啊,如果会也不会被傅师妹一掌就打得半死不活的,还有啊,在华山如果不是猿师兄帮助我,早被那个黑脸贼给杀死了。”
季云子还要发火,李药师截着了他的话:“师兄莫急,根据夏师——这小子的脉象看,他虽然内力深厚,但是不够精湛圆满,只怕是连他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否则傅师侄一掌绝对无法伤得了他,他的一身内力像是没有练成多久,慢慢询问看能否找出一点端倪。”
这是夏连春听到这位李师叔说话最多的一次,不觉有些诧异,忽然又听他问道:“这一段时间你是怎么练功的?你服用了过量的上清归元丹,至阳的真气突然暴涨,损坏了全身的气脉和丹田,等于是功力尽废,又怎么会突然多了一身的内功?”
“你是说我吗?我真的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吗?哈哈,我捡到宝了,这可老大发了,咱也是高手了!”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重伤在床的人。
季云子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徒弟活泼机灵,还有几分调皮惫懒,不像别的弟子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倒挺对他的脾胃,所以他虽然逐出师门,但是在他心里还一直把夏连春当做徒弟。这时见他高兴得忘乎所以,就知道他大概真是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拥有了一身功力,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突然拥有的宝藏的暴发户一样,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花钱了。
“我受伤之后躺在床上养伤的那段日子,因为郁闷无聊,为了打发日子,就按照您教的内功练功口诀练起功来,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发现五脏六腑的烦闷炙疼渐渐轻了,以为是李师叔的药石之效,每次气息运行数周天之后,就觉得神清气爽的,所以就勤练不辍,时间长了倒是觉得气力渐增,至于内力我实在是一无所知。”
李药师又抓住夏连春的手腕蹙眉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奇怪了,明明是经脉受损之后不能再练功了,现在反而真气宏大,经脉之伤不但尽复,经脉反而拓宽坚固了不少。”
季云子虽然不精通医道,但是一代武学宗师,对此并不陌生,开口问道:“李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呢?那归元丹不是药性至阳吗?
“是啊,少了一味翠叶寒灵芝,因为翠叶寒灵芝生长在阴寒之地,虽然能助长真元真气,但是药性最是阴寒,归元丹中没有翠叶寒灵芝调和归元丹中那些至阳的药物,归元丹就趋于刚烈霸道,以你我之功力只怕是一次也只能化解两枚罢了,这小子吃了那么多却没有立即爆体而亡就让我诧异,以为是他天赋异禀体质与常人不同的缘故,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了,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夏连春见二人在一旁议论推敲,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了,他本来不敢插言,听到李药师说到翠叶寒灵芝心中一动,想起来自己刚穿时在幽冥谷爬岩壁时曾经在石缝中见到一株翠枝绿叶的植物,他以为是天材地宝生吞了,说不定那株就是翠叶寒灵芝,想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急忙问道:“翠叶寒灵芝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也只是在上古传下来的医学典籍中读到过,书中记载此物只有尺高,冬天万木凋零它反而翠枝绿叶的,春夏草木茂盛之际它反而转黄,性阴有毒,中毒者身体僵硬肌肤慢慢变绿,最后会变成绿色僵尸,但是,这种药也是治疗一切热毒阳症的良药。”
“有毒?这样罕见的天材地宝怎么会有毒?”夏连春吓了一跳,他现在基本肯定自己在幽冥谷吃的那株植物就是翠叶寒灵芝,这可真是太巧了,那么罕见的东西竟然被自己吞下去了,他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会不会已经中毒了,伸手看看,十指洁白如玉,又急忙撩开衣衫,肚皮上也是白白嫩嫩的,没有半点发青的痕迹,心中稍安,看样子暂时不会变成绿色僵尸了,可是仍然有变成绿毛僵尸的潜在危机。
李药师接着道:“万物皆有阴阳两面,无论什么药材用的好了就是灵药,可以治病救人;用得不当就是毒药,就会要人命的。翠叶寒灵芝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稀少罕见。”
季云子在一旁接口道:“那些药材就跟人一样,性本恶,却也能行善事,性本善,也能行恶事。”
夏连春讪讪不语,师傅的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旁敲侧击地说自己,心中连呼:师傅,您冤枉我,我性本善良,从来不曾为非作歹啊。
李药师犹自在一旁喃喃自语:“奇怪,怎么会突然内伤尽复,功力大增?”
“这种翠叶寒灵芝的毒性难道就无药可解了吗?”夏连春还惦记住这件事。
“这种毒性当然可以解,火蟾蜍药性至阳,足可以克制翠叶寒灵芝的毒性了。”
“火蟾蜍?好啊,只要有药可解就行,那个火蟾蜍是什么玩意儿,哪里能找到?”
“火蟾蜍是上古异兽,只能生活在炎热高温的地方,据我所知目前也只有崆峒山烈火洞才有。”
夏连春问清楚了这才稍稍松口气,只要有地方弄到火蟾蜍自己就不用担心变成绿毛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