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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最后一丝黑暗被无尽的光芒吞噬,一缕阳光照进了满目疮痍的城镇,这里没有往日的喧闹,城镇的故事到此也戛然而止,只剩下有可能躲在暗处苟延残喘的人,货车的突兀出现为这个死一般寂静的城镇添加了一些人的味道。
冬季和春季之间,是干燥与潮湿的交融,也是寒风与春风的缠绵,万物再次恢复了生机,同样有了生命的还有其他一些人类变异而来的生物,这些生物将继续拖着疲乏的身躯继续追捕那些活到现在的幸运儿。
“感觉怎么样?”顾庸苦笑着对覃喜道。
覃喜揉了揉还疼的厉害的太阳穴,熬夜开车将他的注意力和精力全部消耗殆尽,这让他就连走路都是晃晃悠悠仿佛随时有可能会倒下。
倒是三位小姐睡的倒还挺不错,在这个危机关头照睡不误,将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一股脑的交到了两个男子汉的肩膀上,“应该还好吧!只是需要睡一觉,起来吃些东西喝瓶冰红茶就缓过来了。”覃喜半开玩笑说道。
顾庸站起身来,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边爬栏杆便道“睡觉什么你就不要想了,吃的喝的东西我还可以想办法替你解决。”
“也好,如果能吃点东西的话,我大概还能熬上一会。”覃喜看着顾庸爬上了栏杆,他立刻问道“你要干嘛?”
“一起,陪我去看看,让这一切糟糕透顶的事发生的始作俑者。”顾庸的声音传来道……
爬上车厢,二人来到了最里面,拉起那根绳子,把半死不活的卫衣男孩拖到了车厢里,卫衣男孩浑身上下几乎是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皮肤,红色的肌肉露了出来和凝结的血痂沾粘在一块,身上的衣服早已碎做布条,看起来当真是凄惨无比。
“是他!”覃喜一眼便认出把他们所有人关在地下室的那个看守。
“没错!就是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初手软是错了吗?”顾庸点了点头道。
“你把他绑在货车后面跟着货车跑吗?”覃喜问道。
顾庸点了点头,覃喜猛的吸了口凉气,他看着卫衣男孩血肉模糊的身体道“这家伙要是能活下来的话,那就一定不是运气问题。”
“你看看他死了没有?”顾庸指了指地上的卫衣男孩命令道。
覃喜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鼻子道“还有一口气在,死不了!”
顾庸点了点头,用鞋子踢了踢卫衣男孩的脑袋,卫衣男孩便睁开一双怨毒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二人,他的嘴唇早已被他的牙齿咬出了无数道咬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道“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百倍偿还给你们的。”
顾庸蹲下身子抓起他的头发道“你现在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信息说出来了!”
“呸!”卫衣男孩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差一点就吐在顾庸脸上,只是顾庸反应太快躲了过去,卫衣男孩癫狂道“妈的,要杀我你就杀干脆的杀,至于让我受这么大的罪吗?老子昨天晚上已经决定一个字也不会和你这个混球透露!”
顾庸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子,卫衣男孩这个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昨晚他可是亲眼目睹这个男孩在高速行驶货车后面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站起来,身上皮肉一点点被柏油地面磨了下来,那样的遭遇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用尽所有力气跟着货车的速度,全心全意奔跑着不让自己摔跤。
只是顾庸也没打算用怀柔政策,他将卫衣男孩脑袋放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他道“我现在很忙很忙,没时间和你再绕圈子,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带我去找柴油,如果你不愿意,类似昨晚的手段我还有很多很多,你如果愿意尝试,我也会浪费一些时间看着你在那样的酷刑中一点点崩溃掉。”
卫衣男孩听完顾庸的话,他的双眼顿时瞪大了不少,昨晚那短暂几个小时内的痛苦让他今生哪怕是死也不要再尝试一回,他的牙齿忍不住的打颤起来,只听他带着颤音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顾庸和覃喜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我们车队有那么多车辆,每天都需要很大的油量,但是我们不能每次没油才去找油用,所以……”卫衣男孩道。
覃喜立刻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是想说你们有一个稳定供油的地点或者是一个堆积大量油的地方吗?”
卫衣男孩点了点头接着道“你猜的没错,我们有这个地方!”
“在那里?”一直听他说话的顾庸打断他道。
卫衣男孩轻蔑一笑,他看着两人道“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起见,在那里我暂时不会透露,不过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为你们指路。”
“你直接把地点告诉我们,我们立刻会把你放了!”覃喜急忙道。
“不急不急,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我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指错误的方向,我也不用担心你们短时间内会杀我!”
“搞那么麻烦干什么,我们……”覃喜不耐烦道。
“就按你说的做。”顾庸直接说道。
“为什么?”覃喜诧异的望着顾庸。
“性命握在我们手里,他不敢耍什么花样。”顾庸道。
覃喜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卫衣男孩,他咬了咬牙齿,扭头就要离开,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在那间肮脏的地下室里发生的和卫衣男孩所有,所有的事虽然都已经过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一切所发生的种种,每次想到这里覃喜压抑许久的怒火又一次涌动起来,让他的心底的那些莫名的愤怒与别的什么情绪一块调动起来。
覃喜离开后,顾庸继续与躺在地上的卫衣男孩对视着,对望了许久,顾庸站了起来给卫衣男孩松绑,接着提着他走进了车厢里,覃喜坐在驾驶座上用反光镜看着卫衣男孩。
顾庸咳了一声道“我会出去寻找一些柴油供我们路上使用,现在这里拜托你了!”
覃喜还在死死的盯着卫衣男孩,就好像藏匿在灌木丛里的猎人打量着自己猎物一般,卫衣男孩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的眼光与他对望着。
一只宽大的手掌插入两个人的目光之间晃了晃“不许在这节骨眼上给我乱来,听到没有?”顾庸颇有些警告意味的望了望两个人。
卫衣男孩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尝过了顾庸的手段的他自然是对顾庸不敢有丝毫违逆,毕竟那样的遭遇他到死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覃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以他以往的表现来看,这次想必也不会让顾庸失望。
顾庸简单收拾自己所有的装备,从货车驾驶室找出的一桶能装十五升的机油桶,一把他随身携带的短刀还有一根从车厢上拆下来的栏杆,现在已经变成了半米多长的长兵器,除了这些顾庸甚至连一把枪都没有带,因为子弹不是很多了,最后一把枪就在覃喜的手里,顾庸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共五颗子弹,多一颗没有,少一颗不够,看了看留下来的人数与子弹的个数正好相同。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顾庸看了看还在睡着的唐兠,此时此刻他真想带着她一块去寻找柴油,这样至少二人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了一起,不过他仍有一丝理智喝止这个念头,带着唐兠无疑会拖慢自己的速度,就算他带着唐兠跑快些,若是真有人追来,四条腿跑的再快又能跑多远?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他一个人快去快回。
覃喜默默替他收拾着东西,油箱已经用特殊的办法修复好了,这是覃喜做的,至于用了什么办法顾庸也不知道,虽然覃喜说还会漏油,不过比起之前来说绝对是漏的少了很多。
顾庸将所有装备背在身上,他来到了驾驶室里,推开挡在面前碍事的卫衣男孩,他看到了这辈子他最不能失去的重要人物“唐兠!”
顾庸将鼻子贴在她的脸上,轻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忍不住的摸了摸唐兠的脑袋,心疼的望着她,他们的关系一直在升华,从刚开始的可有可无,然后变成了一种特殊的责任,再到最后的失去了一切也好,只要有她在都无妨。
“我走了!”顾庸留下了这句话,带着无尽的眷恋离开了驾驶室里。
“诺,你拿着!”顾庸将五颗子弹扔给覃喜。
“只有五发吗?应该不够。”覃喜退出弹匣装入子弹上膛后说道。
“对你们来说足够了!”顾庸眯起了眼睛道。
“你是说……!”覃喜看了一眼驾驶室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这样做吧,反正也没有更多的可以失去了。”顾庸叹息了一声道。
覃喜摸摸兜扔给顾庸一根香烟道“真难为你了,我们可以稀里糊涂的死去,而你却必须要更痛苦的活下去,这样的重担,我可是扛不起!”
顾庸接过那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迎着一阵刮来刺骨冷风中冒出了点点青蓝色的火苗,他轻轻一吸,烟便燃了起来,他用力吸了一大口,烟便少了小半截,落下的烟灰被风带起,在冷风里化为了灰烬,只是一眨眼间便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拿起背包,肩膀上扛着油桶,腰部瞬间发力,整个人朝着小镇而去,没一会功夫,他的身影也像被阵阵冷风带去的烟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后的末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