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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人不可小视,你吴学究和姚老大在利用人家,人家也未必不是在算计你们啊。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事先没有一点端倪吧?姚兄与我的几次书信,只字未提,我也曾提醒过他,这史家主久留不得,唉……”吴先生说到一半,长叹一声,后边的话却是开不了口了。
戴宗摇了摇头,也没做声,就是不知道是想不明白,还是一样开不了口。
场面一时有点僵,李如新也不知说什么好,严格来说,自己也被摆了一道,说没有一点不爽那是不可能的。但念在吴先生帮过自己不少,李如新不想再计较这些,当下索性懒得理会,他拉过穆春道:“带我去看看你哥。”
随着穆春几人移步后方,李如新与睡在床上养伤的穆弘、张横见了一面。
张横身体虚弱,这时候睡得很熟,李如新也没叫醒他。穆弘倒是挺有精神的,冲着李如新咧嘴直笑:“亲眼见着你,我心里就踏实了。”
他脸上被人斩了一刀,此时正包着一条厚厚的药带,看得李如新揪心不已,这即便是伤口愈合,怕也无法避免的要留下一道痕迹了。
李如新坐在床前,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会将那人活捉至你面前,任你处置。”
穆弘哈哈大笑:“兄弟这句话听得我老舒坦了,不过你可别逞强,打打杀杀不是你的强项,如今梁山局势何止一个混乱可言,不可贸然蹚这趟浑水啊。”
他说到后边,语气从玩笑中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李如新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轻轻拍了拍他,道一声自有分寸,便起身告辞,让两人好好休息,等会再来看他们。
在过来的路上,李如新已经听穆春说了事情的大概。
他们自江州来到北方后,在京城住了一小段时间,后来经由吴先生的提议,又转到梁山这边暂住。虽然与梁山上的人,大多都相处得不错,但也有少数不对付的,平日里多少有点小摩擦,不过碍于姚老大的面上,这矛盾没有扩大。
姚老大死后,梁山一众首领便就继任者的问题,开始起了争执。
刚开始几天还好,只是分成两大派系在吵闹,气氛相对不至于剑拔弩张,当时穆弘好心给出了一点意见,估计就是这时候,真正得罪了人。
后来矛盾越扯越深,越拉越广,派系之间也有了利益冲突,场面一个绷不住,便是造成了后来的局面,昔日称兄道弟的人开始挥刀相向,各自为营。而穆弘他们,也被记恨之人趁机发难,若不是戴宗及时带人赶到,将他们救下山来,当时便要在包围之中被乱刀砍死。
又回到前面的屋子,吴先生和戴宗等一群人,皆是坐在里面未发一言,屋内静悄悄的,吴先生摸着胡子,像在做什么思考,其余人的眼睛,全都干巴巴的望着他。
嘿呀,这老吴似乎威望很足啊,颇受大众信赖的样子。李如新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也想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如今各方形势怎样,史家庄有多少人,我们手里又有多少,还有其余那些分裂出去的人,你都与我说说。”吴先生对戴宗问道。
“史家庄先吞并了向、彭两家,后又接纳了咱们梁山不少叛徒,现在势头正旺,独龙岗上至少有三千人驻守着。”
“我们这边,目前算上我手下的,再加上青帮的百来兄弟,总共四百余人,至于其他那些个王八蛋,情况差不多,基本都是领着一到三百人左右,盘踞在周围村子或者山口,各打各的。至于梁山总舵,已经荒废掉了。”
听完戴宗的汇报,李如新微微皱起了眉头。正如穆弘所言,这水很深哪,史家庄就不说了,就连梁山这些残党,每个旗下都有不少人,自己一方,人数上占不到一点便宜,实在不好对付。
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打住收手,带着青帮的人,以及李俊这些哥们儿直接回京城,没必要在此掺和这些事,说到底这是梁山内部的问题,跟自己毫无关系。
但看吴先生的样子,怕是不准备就此甘休,他如今遇到难处,自己若是拍拍屁股走人,似乎有点不地道。而且,穆弘和张横吃了亏,怎么着也得帮他们找回一点场子。
不过想归想,以自己的能力,又能做到什么呢?
李如新正思量着,吴先生那边又道:“姚兄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只说了一句,谁若捉得射死他那人,便教之做梁山泊主。”戴宗道:“当时很多人在场,都知道这话。”
石秀和杨雄他们立即称是。
“既如此,大伙又何必为了这位置争个头破血流?齐心协力杀上独龙岗,将凶手击毙,既能为姚兄报仇,又可名正言顺成为这梁山新的主人,好过现在这般自相残杀,倒叫别人做了渔翁,捡了便宜。”吴先生叹息道。
李如新暗自摇头,以吴先生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会不明白,史家庄人多势众,那射杀姚老大之人更是武力超群,谁敢去找人家报仇,谁会寻这不自在?
就是有人有心,空有一身胆,也没那个实力,现今梁山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根本不能组织起像样的规模,去讨伐史家庄,而单个过去,只会白白送死罢了。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你出面了,我们写信急着找你回来,也是这般原因。”
戴宗对吴先生说道:“咱们梁山除了老大之外,你是威望最高的人,若放出风声说你回来了,把其他那些个首领说服,召集一起,这盘散沙一旦重新聚拢,便有了与史家扳手腕的实力。”
“我明白了。”吴先生点头,当即便让戴宗派人去联系盘踞在附近的那些首领。
李如新拉了拉身边的时迁,小声问道:“这吴先生,是梁山的人?”
时迁点头道:“据说是姚老大身边最信赖的,军师一般的人物,只不过他平时不常待在山上,喜欢在坊间游走。”
李如新点了点头,还不知道老吴原来有这个底细。
众人显然过于乐观了,本以为吴先生的名号,应该能召集到不少人,可没想两天过去,只有两个首领过了来,是一对姓阮的兄弟。
两人都是姚老大的死忠派,听闻吴先生归来,欲组织人马讨伐史家庄,为姚老大报仇,他们便立即带人前来,宣誓听从任何吩咐,只为将仇人诛杀。
阮氏兄弟一共带来了五百余人,加上原有的,人数已经破千,但尽管如此,与史家依旧有着明显的差距。
“要是能够说服向、彭二家的残余,让他们也加入进来就好了,这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戴宗遗憾的道。
李如新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他们二家不是已经被史家吞并了么,这又从何说起?”
戴宗便解释道,虽然两家灭亡了,但当时还是有不少残党逃出去的,这些残党同样潜伏在周边村庄,一直对独龙岗进行着骚扰作战,企图寻求机会报仇雪恨。
“不过当初是我们与史家联手,让他们家破人亡的,这时候去向他们提出联合,无异于痴人说梦。”戴宗苦笑道。
“那可未必,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如新眼珠一转,忽发奇想道:“要不让我去试试吧,若是顺利说服他们加入,我们的胜算,便能多添一分。” 风火油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