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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的时候,厨房已经传来了锅铲的声音。
陈浩睁开眼,望了眼天棚。
随即他愣住了。
天棚的颜色发黄,壁角的残破的蜘蛛网上积满了灰尘。他猛的翻身坐起,扭头去看窗子,初升的阳光正照在窗台上摆放的玻璃瓶子上,种在瓶子里的那株小花正倔强的在风中挺立,花瓣上,仍留有晶莹的露珠。
这异常清晰的世界不由得令他仿佛梦中。
他兴奋,贪婪的看着他想看的一切,直到他清楚地看到那个放在书桌上的厚厚眼镜,他愣住了,呆了良久后将手放在大腿里死死掐住,用尽全力的一扭!
嗷一声!
陈浩疼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
听到嫂子急匆匆的脚步声,陈浩连忙回答道:“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急匆匆的脚步停住了,随后传来嫂子的声音:“那你快点起来吃饭,别忘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好,我马上就到。”
确定不是梦中的陈浩立刻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拉开门走进了饭厅。
饭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陈浩蹑手蹑脚的站在厨房门口,望向那个正在厨房里忙碌,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
她纤细地腰上扎着围裙,手里正拿着铁铲煎蛋。
这样熟悉的场景,三年来几乎每天都能够见到,只是不同于往日视线中朦胧的身影,现在的陈浩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在厨房中的每一个动作。
铁铲在马勺里轻轻的颤动,她修长挺直的双腿在浅色紧身牛仔裤的包裹下显得异常完美。当她侧身去看粥锅时,更勾勒出完美的臀形。
是嫂子!熟悉的嫂子。
只是陈浩从来没有想到,脑海中那个朦胧的身影,竟然如此完美。
嫂子,徐慧。
在陈浩的脑海中,徐慧的形象一直是贤淑稳重,任劳任怨的贤妻良母型女人,就算明明知道她不过才大他三岁,可在他却一直相信,她应该满面沧桑。
但事实却完全相反。
他从未想到过,一直以来都是以朦胧身影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嫂子徐慧,身材竟然如此青春傲人。
“起来了。”无意中回过头的徐慧看到了呆立在厨房门口的陈浩,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那明媚的笑容,精致白皙的面容,竟然美得令陈浩窒息。
“怎么不说话?”
“没,没什么。”原本打算告诉嫂子视力已经恢复的陈浩忘记了该说什么。
“你先去坐,马上就好。”徐慧迈步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等陈浩坐好,将盛好的粥和煎蛋递给了他。
陈浩望着徐慧小心翼翼夹到粥碗的小菜,又看了一眼留在菜碗里的八角花椒,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浓浓的暖意。
因为徐慧知道,视力极差的他根本无法分辨碗里的究竟是八角花椒还是可口小菜,所以这三年来,每次她都是这样做。
她的表情很专注,那份呵护,那份平淡自然,是那样的美……
陈浩呆呆的望着她,那目光,让徐慧以为陈浩依旧在担心今天的体检复查。
“今天你去复查的时候别紧张,放轻松就好。”完全没意识到陈浩已经恢复视力的徐慧小心的为陈浩夹菜,一边安慰道:“就算体检实在不达标也没什么,你要记得,如果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复查会通过的。”陈浩有些干涩的嗓音显得似乎有些犹豫。
“嗯,加油。我相信你。”徐慧微笑着鼓劲道。
就在这时,徐慧的电话响了,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准备向徐慧说明视力已经恢复的陈浩。
“好,嗯,好的。”徐慧挂断电话,抱歉地说道:“小浩,对不起,刚才老板打来电话,说店出了点问题,要我马上赶过去,所以今天就不能陪你去复查……”
“你去忙吧,嫂子,我自己能行。”陈浩说道。
“那好,加油。”说着徐慧解下围裙,匆忙的走到陈浩房里,将那个厚厚的眼镜拿给他,随后她便走进自己的房间找了件衣服。
房门没关。
坐在饭桌旁的陈浩目瞪口呆地看着徐慧脱掉上衣,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细腰肢,雪白的玉背……
陈浩不敢看了。
他知道,嫂子徐慧很清楚这么远的距离,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说,完全是雾蒙蒙的一片,即便他瞪着眼,也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陈浩能够看清楚一切。
洁白的玉背,圆润的肩头,肉色的胸罩,甚至包括她经过打理光滑的腋下……
……
……
县人民医院,一楼。
当时钟指向10点30分的时候,终于轮到了陈浩来做高考体检的复查。
眼科的那位大夫似乎还记得陈浩。
一见到他就献身说法般地对另外一名戴着高度近视镜的少女说道:“别担心,你的复查结果我已经帮你填好,正常情况下,大多数的专业你都可以顺利报考。你看这位同学,他的视力距离失明只差一线,都没有放弃复查。”
眼镜少女好奇地望着陈浩,他那仿佛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神,让她不得不对大夫说的话产生怀疑:“真的吗?”
“那当然。”大夫对重度近视少女笑道:“田姨难道还能骗你,你要是不信,就看着。”说罢了,大夫扭过头,看着陈浩冷声呵斥道:“坐好,看这里。”
陈浩淡然地看了一眼自称田姨的大夫。
这么多年,因为视力问题,他已经经历的太多太多,从四眼儿到该死的四眼儿,笨瞎子,到死瞎子,什么样的称呼和问候他没有遇到过?
但这又能怎样?
如果没有面对惨淡人生的勇气,他陈浩,又怎能撑到这满目阳光的现在?
视力测试进行的很快。
陈浩的视力出人意料的好,就算那名大夫的加快了动作,故意在最小最偏的位置下功夫,也没能阻止陈浩超人般视力的发挥。
重度近视少女失望的走了。
大夫抓狂。
但这一切对陈浩来讲,完全不值得一提,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份复查结果,可以令他去纵横高考,拿出一份完美的答卷来答谢嫂子徐慧多年照顾的恩情。
所以完成了复查的陈浩甚至连看那位大夫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悠然地迈步走出眼科,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大学、校花、令人艳羡的工作、丰厚的收入……
当然还有……
幸福的嫂子!
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就在这时,两名医护人员推着一名病人冲了过来,在病人的身边还陪着几名嘶嚎的家属。其中一个还在大吼:“大夫,大夫!”
车子冲近的时候,陈浩看清楚了,躺在担架上的是一名满脸皱纹的老人,看年纪,至少也得有七十多岁,他此刻眼睛向外翻,呼吸困难的模样很痛苦,那似乎随时有可能撒手人间的样子,看起来无比揪心。
“噎住了?”陈浩下意识的想到,随后他全神贯注的望向了老人的喉咙处,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一热,随即,震撼人心的事情发生了!
老人喉咙的皮肤骨肉在陈浩的眼中竟然渐渐的淡去,露出了剧烈痉挛的喉管,而就在喉咙深处的位置,正死死的卡着一个半月形的东西。
陈浩眼睛开始了酸痛,他努力的瞪大了眼,随后惊愕的发现卡在老人喉咙里的竟然是一副……
假牙! 透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