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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秋来手中已没了软剑,左臂被劈了一刀,已提不起手来,脸上满是血痕,心中又惊又怒,大叫道:“凤楼阁的回撤。”说着往那来路退去,身前自有几个忠心护卫。金不换与秦怀德听他要逃走,哪里肯罢休,手上加力,向着他冲杀过去。何秋来大声道:“铁门主并非何某所杀,两位何苦相逼。”秦怀德道:“何秋来,你若不是做贼心虚,怎的要匆匆逃走?”金不换抽开身前一个汉子,叫道:“何秋来,你先前为着蒋百里几句话便暗恨铁门主,现下又为了一句话,趁人之危杀害了他,诸位心知肚明,你就莫要狡辩了。”何秋来仰天长恨,俱不说话,一心往那来路退去。
便在这时,场中一位金沙帮的弟子被人挑飞,往秦怀德这边落下。秦怀德眼也不抬,一刀挥出,岂料那人一个打挺躲开那一刀,双掌往他后背一拍。秦怀德始料未及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却正好撞在另一个凤楼阁弟子的剑口上,自腹中没至。水烟派有人瞧见这一幕,叫道:“秦掌门死啦,被金沙帮和凤楼阁杀害啦。”众人一听哪里坐得住,只听得有人叫道:“为掌门报仇。”一并人冲上去见着两派便杀。金不换兀自一惊,方才他便在秦怀德身旁不远,这一幕自是瞧见了,那人却是金沙帮的人无疑。只是他心下明了,金沙帮向来以自个儿武学最高,何以现出这等高手。心中甚为不解,便向那人去瞧,只是人影绰绰如何瞧得见。当下朗声道:“诸位水烟派的兄弟,恐是误会了。”这声中自掺杂了他深厚内力,闻者身形一震,却有人叫道:“大家伙儿亲眼瞧见了,岂能……”话未讲完,金不换身形一动,已欺身到那人身旁,一鞭挥去将那人卷了过来,那人脸色骇然,竟挣脱不得。金不换冷哼一声,将他摔将出去。一面游走一面细瞧,所有金沙弟子给他瞧个遍,却无一人相似。脚下刚跨过一具尸首,左脚竟被牢牢抓住,金不换一鞭挥去,那人挺身起来一把抓住鞭子。金不换惊怒不已,右腿横扫,那人手掌一拍,一把匕首刺入了腿中。金不换竟也强横,哼也不哼当即左掌迎上去,两人双掌相交,各退开一步。这一变故倒令众人停下了。原来方才偷袭金不换的人穿着金沙帮的衣服,众人见起了内讧都瞧着。金不换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假冒我金沙帮弟子?”那人嘿嘿一笑,道:“金沙帮今日便殒命此地,江湖除名。”金不换怒道:“口出狂言。”右手刚要挥鞭,却陡然觉得背心一凉,胸前现出一截刀尖来。金不换惊恐道:“你……你……”头转过去想要瞧一眼身后那人,却一头栽倒在地。众人一瞧,只见那人穿着水烟派的衣服。这下更是疑惑,都退开来。何秋来在远处见着这一幕,心头一震,喝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瞧一眼吴清微,却见他脸色愁然,冷眼瞧着。何秋来当下如何不明白,怒道:“好哇,吴长老……”却见着那两人欺身上来,身前两三个弟子不敌一合,何秋来转身欲逃,只是他现今失血过多,心神俱惊,脚下竟然一个踉跄。那两人迎上来各拍一掌打他后心。只见得何秋来身躯重重摔过去,再不动弹。沈飞宇瞧见那两人,心头大骇,低声道:“竟然是奉天教的风云二正使。”张莺莺疑惑道:“奉天教?”沈飞宇自沉吟道:“怎的他们出现在这里?”风云二使相顾一眼,各自出手往身边人攻去。沈飞宇心惊:“这些武功大多平平无奇,岂能敌得过这二使。”心念一动,欲冲上去。张莺莺却拉住他,低声道:“沈大哥,事情还未弄清,不可鲁莽。”其实心中正想:“看那吴长老蹙眉不动,想必今日便是丐帮与奉天教早有预谋的,我又如何能让沈大哥上去。”沈飞宇急道:“莺莺……”张莺莺摇头道:“沈大哥,你可知东首沿海五大帮派都做些甚么事?这五大帮派平日里贩卖私盐,暗地里残害百姓,也唯有你这等呆子才分不清好坏。”沈飞宇一怔,忍住了冲动。吴清微终于喝道:“住手,这些人都是武功低微的人,两位就放了他们罢。”风云二使俱笑道:“吴长老,怎的突发慈悲了,这些帮派都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我们又岂能放过。”吴清微终是微微一叹,转过身去。不过片刻,数十人便都横尸在地。风云二使瞧向巨鲸帮。孙无常心知自己绝敌不过这两位,叫道:“钱长老。”钱三走上前在风云二使耳边说了一番。风正使这才点头道:“孙无常,既然钱长老替你求情,这便领了众人离去罢,切记,今夜这事倘若泄露半句,从此江湖再无巨鲸帮。”孙无常拱手道:“孙某一定记得,回去后严加管教,这便谢过二位,谢过钱长老啦。”说罢唤了弟子踏着满地尸身而去。
风正使瞧向吴清微,笑道:“吴长老,今夜辛苦了。”吴清微转过身来冷哼一声,说道:“敝帮帮主在哪里?”云正使嘿嘿一笑,说道:“贵帮帮主安然无恙,吴长老且宽心。”沈飞宇心中疑惑不解,心想莫非丐帮帮主给奉天教捉住了?张莺莺道:“沈大哥,据我所知,这丐帮新帮主不过二十来岁,想必武功略差,不知如何给奉天教捉了去,以此胁迫丐帮借英雄会之名,摆下这鸿门宴。”沈飞宇心中许却想:“奉天教么?却不知这事与大师兄有无干系,倘若是大师兄做的这事……”想到此处,心中陡然发寒,只想冲上去捉住那风云二使问个明白。张莺莺瞧他脸色黯然伤神,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却伸手握住他手掌。原来那日在船中沈飞宇并未讲给她听,是以她亦不晓得林长风是他师兄。沈飞宇感受到手中一片温柔,心静了许多,瞧着她一笑。
便在这时,忽闻得笑声阵阵,众人瞧去,只见得一人自那路口上来,手里提着一物,踱步来到场中。沈飞宇见了那人陡然一惊,沉声道:“杨副教,怎的他也在这里?”心中一想便知这绝非巧合。众人一瞧,那手中竟是好大一个头颅。钱三见了,惨呼一声,叫道:“孙兄弟!”又瞧着杨副教怒道:“杨不凡,你怎的如此心狠手辣?”吴清微眉头一蹙,喝道:“钱长老,你受了重伤,先下去养伤罢。”命两个丐帮弟子上来架着他自下去了。杨不凡冷哼一声,喝道:“杨某曾讲过,不许任何一人活着离开,怎的都忘了?若非我来的及时,岂非这巨鲸帮便逃之夭夭了。”说罢将那头颅往地上一掷,咕噜咕噜滚开来。风云二使俯首道:“杨副教,这……”两人相顾一眼,风正使道:“丐帮钱长老替他求情,这才放他离开。”杨不凡摆手道:“你二人对我忠心耿耿,便起来罢。”二使道声谢,都站起来。
杨不凡向吴清微拱手道:“吴长老,有劳了,这便将洛图经交于在下罢。”吴清微怒道:“未见着帮主,岂能交于你?”杨不凡笑道:“我便将他杀了,又待怎样?”吴清微凌空一翻,落在场中,叫道:“结阵。”百来名丐帮弟子急步而来,里三层外三层将四人围着。六层便如旋风一般,自左向右,自右向左旋转。人手一根打狗棒,敲击地面,百来根便声如雷震,好不刺耳。原来这便是丐帮闻名江湖的打狗阵法,内含八卦乾坤,一层便有八个方位,共四十八个方位。且不停游走,令敌人难觅破绽,确是难缠的阵法。传闻创自二百年前的一位帮主,那位帮主专研易经,精通阵法,后流传至今。
杨不凡哈哈一笑,道:“吴长老,你多心了,咱们合作还未完成,又怎能让贵帮帮主受任何伤害呢,你这却是大惊小怪了。”吴清微道:“今日不见着帮主,吴某岂能善罢甘休。杨副教,你胁迫我丐帮究竟意欲何为,倘若不讲个清楚,吴某便是拼着性命,亦要留下三位。”杨不凡脸色倏变,沉声道:“杨某并没有甚么心计,吴长老多心了。武林同道素知我奉天教宗旨,便是为民除害,今日来会的五大帮会曾干了许多坏事,杨某这才请贵帮邀他们一聚,伺机除掉他们。”吴清微蹙眉道:“若是如此,贵教目的已成,又何必还留着敝帮帮主,烦请送还敝帮罢,也算敝帮欠下贵教一份情。”杨不凡瞧他一眼,说道:“好说,好说,只是天下武林邪魔外道众多,杨某还未一一铲除,又怎能归还贵帮帮主呢。”吴清微喝道:“你……”杨不凡抢先道:“吴长老,今日这事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你先将洛图经交于我,杨某便让你瞧一眼帮主,你看如何?”吴清微心想:“从今日之事看来,奉天教唯恐天下不乱,莫非便是想将洛图经现世于武林大会?”正色道:“贵教究竟有甚么阴谋?难道是想将武林同道一一消灭,贵教做大不成?倘若如此,吴某便是沦为丐帮叛逆,也万万不能将这洛图经交于你。”杨不凡却笑道:“噢?莫非吴长老想杨某替你杀掉贵帮帮主,你好顺而为之,坐上帮主之位?”吴清微面带怒气,喝道:“胡说八道,吴某对丐帮忠心耿耿,又岂会觊觎帮主之位。”杨不凡点头道:“这便是了,吴长老,咱们互相照应,待大事一成,丐帮与奉天教自当永世结好,岂不妙哉?”吴清微心中一动,道:“甚么大事?你且说来听听。”杨不凡心想:“这吴长老为人刚正,又对丐帮忠心耿耿,我且以此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倘若他不肯依我,在场所有人全不能留下活口。” 九幽洛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