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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座天京闹市,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中化为大片废墟。
民宅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震塌,除了王宫之外,只剩下几处建材考究的府邸孤立在废墟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好在发生地震的时候正赶上天京城的午市,城中九成以上的居民当时都在宽阔的街道上游荡,所幸伤亡不大。
行走在废墟之中,严小天心里格外别扭,一方面是因为天京城中的惨淡光景,另一方面则是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以及他身后那头蠢驴。
刚才目睹了严小天携龙而过的场面,周围的人向严小天投来的目光中满是恐惧,在众人眼中,龙是神一样的存在,而严小天刚才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些过于凶残了。
对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严小天并不在意,但他天生就是那种愿意躲在暗处,不愿引人注目的人,如今成了被围观的焦点,严小天就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说难听点,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裸奔。
“哎,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啊,想当年镐京地震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番光景。哎,还是朝歌好,就算来了地震也不怕,反正城里也没什么东西……”
姜小牙跟在严小天身后,嘴里一刻不停地嘟囔着,倒是引来不少注目礼,姜小牙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说一句话甩一下驴鬃,说一句话甩一下驴鬃。
驴鬃飘逸,看得苏星河心里直哆嗦,忍不住说道:“我说你消停会行不行?你老这么甩来甩去的看得人直眼晕。”
“切,不懂欣赏!”姜小牙说着驴脸一扬,脑后的鬃毛在半空中划出一套漂亮的弧线,而后一脸不屑地说:“像你这种打娘胎里就长残了的家伙怎么能理解哥的风骚?”
严小天实在听不下去了,施展迷踪步,瞬间消失了身影。
姜小牙和当初的苏星河一样,自第一眼看见严小天的时候就烂泥糊墙似的赖上了,前腿一抬,长啸一声“嗯——啊——”,闪电般冲了出去。
嗖嗖两声锐响,严小天和那头蠢驴同时消失了身影,周围的人忍不住一阵惊呼,不过在人群之中也不乏一些长着七窍玲珑心的明眼人,他们可是看出来了,从今以后独孤潇要想动严本烈,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可能了。
严小天一路疾驰,并没有回严府,而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张鑫的丞相府。
由于榨取了张贺的记忆,严小天早已得知了妖道在天京城中的部署:丞相张鑫、尚书刘礼、廷尉王格等十余位当朝大员已在十年前被偷梁换柱,变成了瑶池宫的妖道,不过这些朝中大员并没有惨遭杀戮,而是被瑶池宫藏了起来,比如张鑫,如今就被关在丞相府书房中的密室里。
沿着丞相府仪门西侧的小路直走,严小天很快就来到了书房,将西墙上的字画正转三圈、逆转三圈,就听咔啦咔啦一阵噪响,书房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可供两人并肩而行的暗道,其中隐隐散发出两股邪躁的气场。
严小天皱了皱眉头,举步朝密室中走去。
“哎,阔气,阔气呀,小哥,这是你家吗?”
就在严小天前脚刚落下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姜小牙的声音,严小天顿时无语,就听密室中有人大喊一声:“什么人!”
以严小天现在的心情,若不是急着救张鑫,恨不得把那头蠢驴撂锅里炖了。
迷踪步展开,严小天纵身一闪就到了密室之中。
火光昏暗,两个妖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面前寒光一闪。
噗嗤——
血光飞溅,妖道已是身首分离。
严小天将手中的两只寒冰长剑扔在一旁,收起寒冰真气朝着密室尽头的牢笼走去。
被阴影覆盖的牢笼中,张鑫正面对石墙坐在一张稻草铺就的小榻上,虽然听到了严小天的脚步声,但依旧没有回头观望的意思。
“张伯伯,是我,严小天。”
严小天靠在牢笼边,轻声轻语地喊道。
张鑫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转身望去,就见一个九尺大汉正站在牢笼外,密室中血雾弥散,负责看守他的两个妖道已经是身首异处。
“严小天?”张鑫愣愣地盯着严小天,口中嘀咕着:“严小天,莫不是严老弟家的六小子?”
“正是!”
严小天话一出口,张鑫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冲上前抓着严小天的双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严老弟一定回来救我的,我一直都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张鑫口中的严老弟,自然就是严本烈,但如今严本烈对张鑫的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严小天也没多说什么,让张鑫后退,而后抓住牢门上的铁杆,轻轻一拉。
咔嚓一声脆响,拦腰粗的牢门被严小天轻而易举地扯烂,张鑫呆呆地看着破碎的牢门,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语无伦次地说道:“虎父无犬女,不对,虎父无犬子,想当年我岁严老弟远征赵国的时候,也没见他使过这般手段。小天,这次铲平妖道,你可是大功一件,他日我呈书王上,为你争一个少上造的爵位。”
在张鑫眼中,既然严小天能来救他,一定是严本烈铲除了天京城中的妖道。
苏星河此时还猴子抱树似的趴在严小天背上,听到“少上造”这三个字,无奈地笑了笑,对张鑫说道:“小天如今已是关内侯了。”
“啊?关内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严小天你今年还不到十七吧?”
张鑫和严小天十年未见,能记得严小天就非常难得,竟然还能准确说出严小天的年龄。
直到现在严小天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这些朝廷里的文臣都是八面玲珑、一笔在手抵过千军万马的人物了,光是这记性,就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聊家常说闲话的时候,严小天对着张鑫作了个揖,说道:“张伯伯,天京城中的妖道如今尚未除尽,也不能将其除尽。这些妖道背后有大势力撑腰,以真罗现今的能力,怕是无法与之抗衡啊。”
听到严小天的话,张鑫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但转瞬即逝,对严小天说道:“但若是不将这些妖道除尽,就怕他们那天对王上不利……不好,之前我听那两个妖道说,假丞相已经去了王宫!王上有难,小天,你快去真罗王庭保护王上!”
假丞相?应该就是那个乔装成张鑫的妖道!严小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临出密室之前,又转身对张鑫说道:“张伯伯,您速速离开这间密室,但千万不要出丞相府,今天傍晚时分,我会让东方朔来府上做客,他会告诉您下一步该怎么做。”说完转身出了密室。
张鑫愣愣看着严小天离开,心中无限感慨:好你个严本烈,生个儿子跟你一样,做起事来云里雾里的,直让人捉摸不透啊!说起来,东方家的小子今年也快二十了吧,不知道成家没有……
严小天一出书房就看见了姜小牙,此时姜小牙正在丞相府中踢踏着四根驴腿东逛西逛,嘴里不停念叨着“哎,阔气,阔气啊!”,一见严小天出来立刻凑了过来,驴嘴一咧,对严小天谄媚道:“哎,当初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哎,我跟你说,你家老阔气了呢!就是仆人少了点,不过没关系,我就将就着住下吧,谁让我是……哎,你到哪去?”
没心思听姜小牙瞎掰,严小天施展迷踪步,朝着王宫方向又是一路疾奔。
此时的独孤潇还战战兢兢地缩在大殿外的石阶上,曾几何时,当他第一次踏上这段石阶的时候,他以为只要有雄心、谋略,他就能一统天下,成为人中之龙、万民主宰,天地间所有生灵都会匍匐在他的脚下。
直到被严小天的神力所震慑,独孤潇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就算能拥有天下间至高无上的权利,在那些无法抵挡的力量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若不能控制这天下间的一切,逐鹿天下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独孤潇思绪杂乱,就听宫门外有人大喊一声:“云烟大将军、禁卫军大都督、关内侯严小天求见王上!”
说实话,严小天的封号确实有些长,不过还好,如果换成是严本烈,怎么着也得喊上个两三分钟。
喊话的人是驻守在宫门外的一个太监,声音清脆,正常人听来丝毫不会有不适的感觉,但这样的声音在独孤潇看来却格外刺耳,尤其是当他听到“严小天”这三个字的时候,嗖一声就从石阶上站了起来。
“让他……请严将军进来吧。”独孤潇拼尽全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但每一个字末尾的颤音已经将他心中的惶恐暴露无疑。
胡为愣了一下,转身朝着宫门跑了过去。
正常来说,胡为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只需对着宫门拖着长腔喊一声:“启门——”就行了,启门,就是打开宫门的意思。
但胡为可不傻,独孤潇既然破天荒地用了“请”字,就是要他亲自去宫门外迎接严小天。
风水轮流转,看来这天京城,不,应该说是整个真罗王庭,都要成为严小天的囊中之物了。 天道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