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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天带着雪无涯离开了石厅，一直来到九刃剑掉落的地方。
将九刃剑收回剑鞘，严小天转身望着身后的雪无涯，说道：“只剩下一半记忆的你，生前的记忆不知道究竟保留了多少。”
雪无涯依旧是警惕地看着严小天：“你把无瑕和晴儿怎么了？”
严小天无语，对九儿使了个眼色，九儿立即会意，一脸嬉皮地对雪无涯说：“哎呀，刚才逗你玩呢。小天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丈母娘和晴儿下手呢？雪无涯，你可看好了，这位可是你家的姑爷，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配上你女儿应该没问题吧。”
九儿的话让严小天莫名其妙，雪无涯不知道是在地下待太久了，还是因为元神不全对时间的感知出现了混乱，当时就是一惊：“姑爷？不对，我女儿还不到一岁，怎么可能嫁人！你到底无瑕和晴儿怎么了？”
九儿皱了皱眉头：“你在这地方待多久了？”
雪无涯：“有半年多了吧。”
半年多，正好是严小天穿越重生的时候。不过看石厅中混沌之力庞杂无比，至少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沉积。换句话说，雪无涯和那些游灵被困在这里绝对有数百年的时间。
恐怕不是雪无涯的时间感知能力除了问题，而是因为严小天重生之前六界的时空混乱，从而导致了雪无涯根本无法准确地计算出自己被困的时间。
想到这，严小天微微颔首：“镇山犼还能知道自己被强制投胎的时间，可出于游灵状态下的另一半元神却不能。看来时空的混沌局面对游灵的影响更大。”
九儿也是深以为然，不停地点头。
雪无涯听不懂严小天在说什么，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紧张地问道：“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九儿瞥了瞥嘴，说道：“行了你，不都说了刚才是逗你玩吗！再说了，小天的修为你也领教过了，他要真想对雪无瑕和雪晴儿不利，还用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找你？”
九儿原本就有很严重的有闭恐惧症，如今又处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导致她的情绪有些浮躁，说起话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雪无涯元神不全，心智也不是很正常，还是非常执着地问道：“你把我老婆和女儿怎么了？”
看到雪无涯这样的状态，严小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雪无涯，你生前的记忆，现在保留了多少。”
“你把我老婆女儿怎么了？”
“当时是谁把你们封在这里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把我老婆女儿怎么了？”
严小天：“……”
雪无涯：“你把我老婆女儿怎么了？”
算了，看来若是解不开他心里的疙瘩，这场对话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严小天回应道：“雪无瑕和晴儿都是我的朋友，我能把她们如何？九儿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引你出来，没有恶意。”
九儿立即接上了话茬：“就是就是，你就别再纠结那种不存在的问题了。其实吧，小天不光不是你的敌人，还算是你的后辈呢。前不久小天才杀了天虚道人，先是是虚靡山的新任掌……”
“天虚道人死了？”雪无涯突然狂叫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笑：“哈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天虚道人是谁杀的，我要谢谢那个人，我要把奔流宫的宝藏全部送给他。告诉我，那个叫小天的人，是谁？”
心智不定，雪无涯根本无法从九儿的话语之间听出“小天”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九尺巨汉。
不论如何，还是先稳住雪无涯的心神再说吧。
想到这，严小天问九儿说道：“九儿，有什么办法能让雪无涯平静下来。”
九儿两眼一翻，十分不屑地说：“切！这种事你还用问我，你不是能和九神谱直接沟通吗？”
原本只是想傲娇一下，但发现严小天真的不再理会自己，九儿就知道严小天是在和九神谱沟通，顿时变得有些恼怒：“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算了算了，我就告诉你吧。雪无涯之所以心神不稳，是因为他不完整的元神受到了混沌之力的影响，你只要用凝气术固住他的元神就可以了。不过操作上有点难度，必须将他身上的大部分混沌之力聚集在他的天灵盖附近，然后再将剩余的那些化解干净。如果稍有不慎，将雪无涯身上的混沌之力全都化解了或是化解得太多，他的游灵之体瞬间就会消散。”
严小天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早说？”
九儿：“可是你也没问呀！”
废话不多说，严小天立刻施展凝气术，控制三千气剑引导着雪无涯身上的混沌之力向天灵盖汇聚。
既然混沌之力化解得太多雪无涯就会消散，严小天干脆不去化解，将雪无涯身上的所有混沌之力全部凝聚在他的天灵盖上。
气剑游走间，雪无涯没有作任何反抗，直到三分钟之后，元神稳固，雪无涯的心智也随之恢复正常。
这时雪无涯才第一次看清了严小天身后的巨剑，眼中瞬时闪过一道精光：“那把剑……是九刃见吗？”
严小天点了点头：“正是。”
“难道，你是紫阳真人？”雪无涯脸上露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惊讶，但语气还是十分淡然。
严小天曾听青稞说过，雪无涯原本就是一个非常有克制力的人，即便是心潮翻涌也会保持住那份特有的平静。
见雪无涯又回复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严小天心知他已恢复心神，不由地松了口气：“还好，如果你一直像刚才那样，今天我可就白来一趟了。”
雪无涯尴尬地笑了笑，但那一道笑容还是清淡到几乎无法捕捉：“既然是紫阳真人当面，自然不会对无瑕和晴儿不利了。”
严小天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下去，直插主题地问道：“雪无涯，如今你的元神只剩一半，生前的记忆保留了多少？”
雪无涯沉思片刻，回应道：“虽然元神只剩一半，不过神皇当初强行让我投胎为镇山犼的时候为了防止我的记忆苏醒，将大部分记忆都保留在了这这一半元神中。可以说，生前绝大部分记忆，我都还保留着。”
九儿摸了摸下巴，不解地问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既然游灵一旦消散，其保留下来的记忆也会随之消失。可为何神皇还要将你封印在这个地方，这样做，岂不是让你的记忆能保留更长的时间吗？如果没有人发现你也就罢了，可若是别人找到了你，你的那些记忆岂不是会重见天日？”
雪无涯微微一笑：“在这石厅之中的游灵，全都是奔流宫长老的元神所化。神皇不敢让我们消散，只因为奔流宫有一种名为引神术的嫡传秘术。包括我在内，所有奔流宫老一代成员都会这种法术。在我们的元神消散时，所有的记忆和见识都不会立即消散，而是依靠引神术的力量转移到自己的儿女身上。这应该就是神皇将我们困在这里的原因吧。”
九神谱中几乎没有虚靡山的相关记载，对于引神术这种嫡传秘术自然也是只字未提。
在魏羽离开虚靡山的时候，嵩明的实力就已经和雪无涯齐平，而魏羽之所以将代理掌派的位子传给雪无涯而不是心思更加老辣的嵩明，引神术应该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如果嵩明死了，魏羽交代给他的事情就会随风消逝，而如果是雪无涯惨遭不测，他的后人依然可以继承他的遗志。
不过魏羽肯定做梦也没有想到神皇会将雪无涯他们困在远离神州数万里之遥的长生谷。
严小天点点头，对雪无涯说道：“听你的意思，将你们封在这里的人就是神皇本尊。难道说你们的记忆中有对他不利的东西？”
雪无涯立刻否认道：“神皇贵为天界之主，像我们这种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对他不利。这些年被困在这石洞中，虽然大部分时候心智不定，但偶尔也有片刻的清醒。说实话，每当我恢复正常的时候，我都在想，既然我们对神皇无法造成任何威胁，他为何还要将我们压制在这里。虽然一直没有找到答案，但我总觉得，神皇这样做，似乎和奔流宫的初代首座有关。”
严小天：“初代首座？之前听苏星河说，奔流宫的初代首座不就是你么？”
雪无涯摇头：“不是我。奔流宫的初代首座是羽化老仙从天界请来的一个人，他在虚靡山待的时间不长，加起来大概只有一年左右吧。除了水行法术，奔流宫中包括引神术在内的所有功法都是由他所创。羽化老仙曾经说过，天地间能与神皇抗衡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天界的大剑客鹏和我们奔流宫的初代首座了。”
九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了半天，也没说这位大名鼎鼎的初代首座到底是谁啊！”
雪无涯略略一想，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自称荒原剑侠，至于名字么……好像是叫琛宏！”
琛宏？荒原三侠里的琛宏？
严小天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侯宁的人？”
雪无涯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到：“自然认得，此人是我们奔流宫初代首座的大哥，人称瞎刀客。记得虚靡山和赤练教大战之前，我还到西域向他请教破敌之法。” 天道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