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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乱战,严小天大胜而归,景都城内的守军在经历了短暂的士气暴涨之后一个个疲惫难当,在严小天的默许下靠着墙头整装休息。
郑青大军疲累交加,是因为长途奔袭,景都守军的累,却是来自心底,面对郑青的四十万大军,众人从紧张到兴奋,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已经让他们心力透支,刚一靠在墙边,就有人打起了鼾。
城头上鼾声如雷,严小天站在门楼外,看着夜空中的一枚半月出神。
苏星河常年混迹江湖,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也没有睡意,正踱着步子在墙头上走来走去,看见望着夜空发呆的严小天立即迎了上来:“小天,想什么呢?”
“老苏,你说我爹的援军,什么时候能赶到景都?”
虽然还无法知道苏星河是敌是友,但数次同生共死,严小天对这个面目可憎的猥琐道士已经放下了些许提防,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苏星河捋了捋下巴上的三缕耗子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严将军要从西峡关一带赶到景都,中途必须攻克阴平、剑阁、涪城、锦竹等几处要塞,其他还好说,只是这剑阁,没有大半个月恐怕是难以拿下啊。”
苏星河所说的,和严小天所想的一样,必须死守景都一个月以上,才能等到严本烈的援军。
一个月,说长不长,但对于景都城内的两万八千守军来说,却是一个没有边际的长度。
严小天长出一口气,没再说话,转身走进了门楼。
苏星河看着严小天的背影,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叹息一声:“严小天,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就在严小天回城后的第三天,郑青大军开拔,朝着景都城下压进。
有了上次的教训,郑青在大军开拔之前先让人在官道上洒水,避免大军行进会扬起尘土,又让所有人丢弃战马,光着脚前进,四十万大军在狭窄的林荫道中慢慢前行,即便是严小天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更想不到郑青这么快就杀了回来。
等这一仗打完,严小天必然会对一件事追悔莫及,他在临行之前带的全是精兵,却少带了一个兵种,就是斥候。
这天一早,苏星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跳蚤似的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拼命挠头。
李广原本就压力巨大,苏星河就这么晃过来晃过去,弄得他心中莫名烦躁,忍不住问道:“苏先生,何故如此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就觉得心神不定,感觉要出什么事。”苏星河说话间也没听停下来的意思,还是挠着头逛来逛去。
李广被他弄得心烦,强忍着没发出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听公子说,先生会一种小推算术,可以推演天地乾坤、未来命数,先生何不推演一番。”
苏星河摇头苦笑:“小推算术虽然精妙,但也不是没有缺点,前些天我为大将军推演命数时耗费了过多法力,如今只要是两里之外的事情,我就是捏破手指头也算不出来啊。”
话虽这么说,苏星河却下意识地掐起手指推算起来,片刻之后,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惊呼一声:“不好,郑青又杀回来了!现在敌军离景都城已经不足两里!”
哐啷一声,门楼的木门被猛然推开,严小天闪电一样冲到墙垛边,拔住墙边朝林中望去。
山林茂密,寂静无声,看似一片安洋,突然间,远方的树木一阵颤动,无数飞鸟惊天而起,四处飞散。
林中有人!郑青果然回来了!
李广见严小天突然皱起了眉头,立刻会意,大吼一声:“全军戒备!”
小半个时辰以后,敌军清一色的青甲再次出现在景都城外,整齐地排列在之前那片被烧焦的林木残骸之中,距离之远,已经超出了弓弩手的有效射击范围。
但郑青并不急于攻城,而是从军中挑了一个谋士,让他到城下骂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上一次郑青着了严小天的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先摸一摸严小天的心性。
只可惜郑青不知道,这世上最会骂战的人可不是那些满腹韬略的谋士,而是那些常年游走于市井,练就了一张油嘴的市井小人,苏星河,就是这样一个人。
严小天站在城头上,见一个老文士骑着一匹黄骠马慢慢悠悠地朝城墙这边过来,就知道他是来骂战的,对身边的苏星河说道:“老苏,现在过来的人是谁?”
苏星河掐指一算,回应道:“这人叫田蚡,是秦地人,年轻的时候做过龟公,现在是郑青的谋士,嗯,是个富贵相,但是命格不稳,很容易死。”龟公,就是在妓院里拉皮条的人。
严小天点了点头,冲苏星河使了个眼色。
苏星河看到严小天的表情,立刻就反应过来:“严小天,你不会又想让我跟人对骂吧。我跟你说,你想都别想,这种损阴德的事,打死我也不干了!”
严小天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就让苏星河顿时语塞:“天道!”
虽然不知道苏星河为什么对天道情有独钟,但严小天知道,要控制苏星河,这天道传承的名额,就是一道无法违抗的令箭。
苏星河看着严小天,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没办法,一脸不情愿地来到城墙边,就见田蚡骑着黄骠马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城墙下,见到正伸着头朝城下观望的苏星河,张口就骂:“无耻宵小,快快开城投降!”
原本田蚡已经做好了和苏星河的对骂的准备,却听苏星河冲他喊了一句:“田蚡,还认得我吗?”
田蚡先是一愣,又盯着苏星河仔细打量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但自己不过是一一介无名谋士,城头上的人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应该是熟人,转而满脸带笑地冲苏星河喊道:“原来是故人啊!如今是郑大将军亲自带兵,你们想守住城是不可能的,赶快开成投降!郑将军说了,投降不杀!”
苏星河一脸坏笑地喊道:“这种事等等再说,对了,老田啊,小红最近可好啊?”
小红是谁啊?田蚡心中正疑惑,就听苏星河那边说道:“哦,对了,小红是她以前的艺名,现在好像是叫铃儿,铃铛的铃。”
田蚡一听,铃儿不就是自己老婆吗,就听苏星河又说道:“十年前,小红可是翠苑楼里的花魁呢!”
翠苑楼,就是当年田蚡做龟公时所在的妓院。
听到这句,田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苏星河骂道:“你放屁,你老婆才是妓女!”
苏星河冲田蚡呵呵一笑,继续喊道:“对啊,小红原来是我的老婆,可是我后来发现她背着我偷男人,就把她给休了,这才改嫁给了你呀,你看看你,一上了年纪怎么记性也变差了呢!”
田蚡本来就上了年纪,心脏不太好,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话也说不出来,苏星河一看有戏,做出一副沉迷在往事回忆中的表情,对着城下的田蚡喊道:“想当年,我和小红一见如故,那天在清水河畔……”
又来了!
严小天对苏星河这种极具侮辱性的骂战风格十分反感,当时就听不下去了,转身朝着门楼内走去,但一只脚还没踏进门槛,就听见城下的田蚡喊了一声:“无耻小人,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噗……”接着就是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响。
急忙跑到墙头上朝下一看,严小天才发现田蚡此时已经落马而亡,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流出,竟然被苏星河给活活气死了!
郑青原本是想摸一摸严小天的心性,没想到心性没摸成,自己身边的谋士竟然被人给骂死了,转身看向身后的其他几个谋士,就见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自觉得向后退,生怕被郑青派去骂战。
无计可施,郑青只能下令全军攻城。
随着郑青一声令下,景国大军结成盾阵,朝着城墙方向缓缓靠近。严小天对李广使了个眼色,李广立即会意,举起长剑大喝一声:“换兵器!”,城头上的弓弩手纷纷放下弓弩,从腰间取出弹弓。
城下的敌军见城头上的弓弩手一个个拿出弹弓就笑了,五寸厚的铁盾连普通的箭矢都很难贯穿,更别说是从弹弓上射出来的石子了。
随着李广一声“放!”,强头上飞石如雨,城下的景国士兵嘻嘻哈哈地举起铁盾格挡,但铁盾一经触碰到墙头上射来的石子,立刻变得滚烫,前排持盾的步兵急忙将灼热无比的铁盾丢掉,反应稍慢一些人没能及时扔掉铁盾,整个人都被盾上的热量吞噬,瞬间化成一堆灰烬。
就在这些步兵将铁盾扔下的同时,城头上突然间箭雨滂沱。没有了盾阵的保护,景国大军完全暴露在箭雨中,瞬间就死了一大片。
普通的石子确实无法穿透铁盾,但苏星河早就在前夜赶制出了两千枚特殊的弹药,每一个上面都融合了炼器符的法力,一碰到金属质地的物体就会突然发热,其中的热量连一尺厚的精钢都能融穿,景军手中的铁盾又哪里能扛得住。 天道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