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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曾经存在过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或许朱志均这一招瞒天过海的招数会瞒过朱允炆,也只有朱允炆对这个名字印象是那么的深刻。
唐赛儿,记得在另一个时空小时候看连环画时就知道的人物,一直作为正面的形象出现在朱允炆的脑海中。早已经知道唐赛儿在海外自称白莲圣母,然后又遁回漳州的事情,也知道其夫乃林氏保镖行的老板,发动了夜袭漳王府的罪魁祸首。
可是朱允炆翻遍朱志均等人从福州、漳州、泉州发来的奏折之中,唐赛儿竟然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没有人提及这个人的名字。这种情况之下无非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改变了历史轨迹,唐赛儿这个人已经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再也没有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本色。所以在各处的奏折捷报中都没有提及这个名字。
另外一种可能让朱允炆充满了矛盾,那就是唐赛儿隐藏了起来伺机再起,准备一次规模更大的所谓起义,为其夫君林三报仇。而朱允炆的另一个时空印象中也是林三死了之后,唐赛儿才爆发出对朝廷的怨怼之心,一直到武装起义。
为什么使朱允炆充满矛盾呢,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唐赛儿应该是一个正面的角色,可是偏偏对抗的是属于自己的天下,朱允炆不想几乎是自己最后残留的一丝记忆破灭,但是更不能允许在自己的治下,大明再次出现所谓的农民起义。
也许是做皇帝太久了,私心是存在的。从原来初出校门刚刚就业,到如今的天下惟我独尊,大明已经打下了属于朱允炆的烙痕,可是在内心的深处,朱允炆在空闲时还会去回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已经越来越远了,甚至已经快要回忆不起来太多的事情,比如说另一个时空中父母的容貌、朋友的名字、所学的知识,所以十分珍惜偶尔从心海掠过的印象。
唐赛儿就是其中之一吗?本来不是。但是随着记忆中名字渐渐的减少,再加上对于白莲教的戒心,对于天下太平的希翼,也不得不让朱允炆注意起这个人。
聪明伶俐,武艺高超,通情达理且生性刚强。这是内厂和锦衣卫探子对其的评价,朝廷一直没有放弃对唐赛儿的监控,但是此次奏折上却一致的没有提及这个名字,据内厂的探子回报,说是四百岭上依然有人匪聚,不与山下相互联系。
而内厂细作很难往里面渗透,因为据说上面是以畲民为主,就算是有汉族人,也都是白莲教的核心弟子,没有经过严格的筛选,根本没有上山的机会。
畲族是散居民族。自称“山哈”。大都居住在福建、广东、江西三省交界地区。包括畲族先民在内的少数民族被泛称为“蛮”、“蛮僚”、“峒蛮”或“峒僚”。宋末元初,开始出现“畲民”和“拳民”的族称。“畲”,意为刀耕火种。
朱允炆询问过户部和礼部的一些官员,也获知了一些关于畲族的情况,畲族是闽南、潮汕的主要原住民之一。在蒙元南侵的过程中曾经有过激烈的反抗,所以备受欺凌,又从原住地陆续迁徙到闽东、浙南、赣东等地山区半山区。“山哈”是指山里客人的意思。先来为主,后来为客,先来的汉人就把这些后来的畲民当为客人。畲族自称“山哈”,是与他们的居住环境、迁徙历史有关。
各地畲族都以广东潮州凤凰山为其民族发祥地,传说他们的始祖盘瓠就葬在这里,并把族内女人的头饰扮成凤凰形式,就是为了纪念他们的始祖。
在畲族中,流传着属于盘瓠传说,传说他们的始祖盘瓠因为帮助皇帝平息了外患,得以娶其第三公主为妻,婚后迁居深山,生下三男一女,长子姓盘,次子姓蓝,三子姓雷,女婿姓钟,子孙逐渐繁衍成为畲族。这个传说不但家喻户晓,而且载入族谱,绘成连环式画像,称为“祖图”,在节日里悬挂出来举行隆重的祭祖仪式,祀奉甚虔。
每一家族有一根祖杖,祖杖雕刻作龙头,这也是畲族图腾的主要标志。畲族居民现在仍以蓝、雷、钟为主要姓氏。
隋唐之际,聚居在福建、广东、江西三省交界山区的畲族先民已经从事农业生产和狩猎活动。他们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拓荒殖土。到了唐代,朝廷在畲族先民聚居的福建漳州、汀州一带施政,并实行辟地置屯等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措施,使畲族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畲汉两族之间的关系日益密切。
但是帮助畲族人摆脱贫穷的同时,也加深了对畲族人的剥削和压迫,而且还实施一系列歧视政策,把他们视为“化外之民”。
在漫长的岁月里,畲族人民被迫不断迁徙。在深受压迫的同时,畲族人民多次起义反抗。他们往往是和被压迫汉族人民一起,团结战斗,给封建统治者以沉重打击。唐代,在雷万兴、苗自成、蓝奉高等人领导下的畲汉人民反抗斗争,持续近五十年。
种种情况都表明了这些化外之民与汉族当权者的不合,但是和汉族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而朱允炆又听到了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名词,那就是客家人。
在另一个时空的香港警匪片中,总是经常听到了这个词汇,但是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他的来源,而到了现在的大明才知道他真正的含义,原来客家人是北方南迁汉人融合极少数南方土著发展演变而来;他们甚至已经和畲族的人相互融合,分不出彼此了。
不知道到底是谁同化谁,反正内厂的汇报让朱允炆十分头痛,这也是无论锦衣卫和内厂哪一方面,都难以渗透的原因。
如果作为一个局外人,朱允炆可以称之为团结的象征,但是处于朱允炆的朝廷立场上来说,那就是难缠刁顽、不服王化。
江西、福建、广东交界的广大山区,在客家先民到来之前,本来是百越民族的世居之地。这些百越民族的居民,有着形形色色的名称:山都、木客、蛮撩、莫摇、理、理撩、山越、桐蛮、桐民,等等,不一而足。这些统称为百越的土著居民,在后世迁徙、生灭、混化、分合不定,但至迟到南宋时期,此地的土著居民已有畲民之称。
客家先民来到此一区域以后,先是与包括畲族先民在内的各百越族土著民错居杂处,南宋后便主要是与畲族人民错居杂处,互相矛盾斗争,互相融合同化。因此,客家文化与畲族文化的关系最为密切,几乎到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难以分辨的程度。
其中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门第观念十分深厚,门第观念深厚的后面,就有着严重的排外性质。如果是同宗同族的话,什么都好说,能攀附上关系勉强也可以,但是对于陌生的面孔以及人群有着严重的戒心。
像是这类的人群,要往里面渗透,估计要花几十年的功夫,才能渐渐深入到其中,但是朱允炆对海外以及大明之外的地方十分重视,偏偏对于这类特殊的人群开始有些忽视。一直没有注意到。
这样也造成了现在情况的尴尬,明知道唐赛儿还在四百岭之中盘桓,但是却没有办法打听到真正的内幕,现在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派兵围剿四百岭,可是朱允炆又不得不考虑皇事院的感受。
因为派兵围剿四百岭就是对于漳王朱志均的质疑,那也就是对于皇事院决定的质疑。朱允炆一直想给皇事院更多一点的权力,但是皇事院新推选出来的漳王有什么闪失的话,关于立法院和内阁为首的朝野力量肯定要对于属于皇室力量的皇事院发生责难,对于下一步的计划有所冲突。
要是在平时的话,朱允炆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明年是皇事院换届的时候,朱棡已经老了,可能是久居京师的烦闷,也可能是整日面对宗室勋戚的缘故,朱棡最近身体很差,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皇事院院长的职务,他已经呆了二十余年,也该歇歇,让皇事院步入正规的选举秩序了。
本来朱允炆想规定皇事院院长的任期,可是智王朱棡一直兢兢业业的沉默,经过多方的试探,朱棡也没有什么野心,再加上由于是皇室宗室的缘故,所以需要一个辈分和年龄适当的人来压制皇事院的那些宗亲们,以至于朱允炆一直顾虑丛丛,没有把在皇事院实行选举、任期制度。
但是随着朱棡的告老,这件事情也紧迫了起来,虽然是明年朱棡才能退下来,但是朱允炆已经着手开始诏命立法院,讨论关于皇事院署理院长职司以及任期的法案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对于朱志均的怀疑只能暂时搁置,哪怕是新的皇事院院长上任后展开调查,施展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威风呢。也不能允许在这个关口,使内阁和立法院抓住皇事院的痛处,可以光明正大的限制皇事院的职权,或者是以后每每遇见关于皇事院的法案时,都会有人拿这个事情作为挡箭牌。
朱允炆很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很无奈,但是也需要去尝试。到如今他才明白什么是民主。
原来民主最大的靠山竟然是极端的独裁,他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但是在回到大明以后就开始想要实施民主的他,到如今才慢慢的体会到当初朱元璋对自己所为的愤怒。
朱允炆觉得自己是在玩火,失败后牺牲的对象就是自己。
所以他才在建文初期强势的集权,收拢各个藩王的军事力量成立军镇,又花费很大的精力将大明周围的隐患慢慢的消除,建立一个相对稳定的集权统治。
但是想到最近几年自己的作为,才醒悟过来,自己迫切的想得到如此庞大国家的统治权力,不过是为了再慢慢的将其放开。朱允炆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国度会不会出现。
朱允炆有些担心,他不敢想象自己失败的后果,所以他走每一步都很小心,利用着自己造就的至高皇权,去实施那遥不可及的民主,这件事落到另一个时空中的书友眼里,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是因为他已经领会到自己放权后的弊端了,也可能这些读书人是官场的天才,他们不会放弃任何皇帝所抛出的每一项权力,就比如内阁的组建吧,朱允炆尝试着利用官员们的自主之权。
曾经有一段时期,朱允炆下诏曰,内阁成员分成三份,其中四成由皇上提名,三成由内阁提名,而剩余的三成属于毛遂自荐的形式开始。都以双倍人数招收,再由京畿七品以上的官员公投决出内阁成员。
这里先不说公投前后的热闹场面,因为大家都能想象的到,就说那三成的毛遂自荐名额,那次都会让人打破头的往里面钻,尽管设置了多道门槛,比如说致仕官员不能参与、为官不超过十年的不能参与、在地方上从政不超过三年以上者不能参与等等很多很多,但是由于大明几十年来相对的稳定,已经造就了大批官吏产生,就算是抛除这些门槛,应招者也是如过江之鲫。
每每到了内阁产生空缺或者换届的时候,京畿之地肯定会动荡一番,甚至为了争夺名额有很多肮脏的事情发生,令朱允炆不得不停止了这种自己都感到愚蠢的行为,将内阁的提名权又收了回来,但是朱允炆总觉得有些不妥,自己了解的官员有多少呢?原来可以凭借另一个时空的印象,但是现在呢,只能靠吏部的评议和自己阅览奏折的经验和直觉来提名,这也是朱允炆感到沮丧的原因之一。
现在朱允炆已经不相信另一个时空中所谓的民主和独裁之说,他以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观察,什么是民主,什么是独裁?
这些不过都是当权者来博得喝彩的论调,在现在看来,没有绝对的民主,也没有绝对的独裁才是真的。民主失去了独裁的保护,很容易就会失去方向,渐渐的又转向往集权上面发展。而独裁失去了民主制约,也很容易造成当政者在极权之中的迷失,以至于造成错误。
无论是哪一个时空,都有鲜活的例子在那里放着呢,一个叫马克思的人说奴隶社会不好,但是在中国也有春秋战国时的百花齐发,说封建社会不好,也屡屡有盛世的诞生,说资本主义国力提高,但是在另一个时空中也有贫穷的资本主义……。
这使朱允炆不由想起了一句不知道是谁说过的名言,那就是:凡是有利于百姓生活改善、有利于国家发展的,就是好制度。也可能是他记错了,但是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子的。
朱允炆不甘心让自己的独裁继续下去,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的继承者还会如同自己一样清醒,要保持长久的清醒,就必须有着集思广益的民主制约。
而且凭借自己的见识以及能力,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到的,他只有一个人,却要顾及千丝万缕的事情、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和上千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
所以他想要为子孙们留下一些好的根基,所以朱允炆宁愿不要所谓的建文盛世,也要强力扩张,否则,只需要抛除朱棣那边沉重的包袱,全力发展国内经济,慢慢的经营就可以实现所谓的盛世之梦,但是朱允炆从心里排斥那短暂的繁华。
建文十八年六月,博士黄彦清见市不拾遗,奏之上,且曰:“陛下德化!”上书所言的意思,也就是在隐晦的拍皇上的马屁,说是在建文帝治理下的大明帝国出现了历史上不常有的天下大治之前兆——“市不拾遗”的景象,因此上奏皇上之后,请求皇上往泰山封禅。
朱允炆当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那几年由于五城兵马司的改制,已经退役士兵的安置问题,导致了治安曾经有一段不稳,刚刚稳定不过半年,就说有大治之兆,请自己封禅,不知道是不是讽刺自己,反正朱允炆让其回去捡了一个月的垃圾。你不是说不拾遗吗?既然别人不去捡,你就替朕去拾遗好了。
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朱允炆更是小心身边的奉承之人,这又是导致他沮丧的原因之中的一个。
所以必须在事态自己还能完全控制之下,有些部门在严苛的独裁下实施民主,所以暂时不能让皇事院有尴尬的事情发生,因为朱允炆首先是要拿宗室为主的皇事院开刀,那就必须要保持皇室中良好的名誉。
既然暂时不能让皇事院尴尬,那也暂时不能理会朱志均等人的奏折问题,全当都是真实的事情处理,而在暗中,朱允炆开始布置人手,以焦庆安为首的内厂情报处人员,开始频频往南方调动。
而在进行这件事的同时,朱允炆又要去杭州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