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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齐国上将军田忌的府上,孙膑正跟田忌悠闲的对弈棋局。
“这子怎么能够落在这里呢,若是落在此地,那不是全死了,应该放在这里才对。”孙膑看着田忌一子落罢,开始对着棋盘指指点点,教导着田忌。
“本就不是军师的对手,这一点,本将还是承认的,甘拜下风哪。”
“唉,这可不行。”孙膑顿时露出一副不满意的神情,“别人可以甘拜下风,你不行,你可是将军。为将者怎能轻易服输?”
“可技不如人,总不至于死命的冲吧。”
“所以就应该潜心学习。”孙膑笑呵呵看着田忌。
这一笑倒是让田忌有些恼怒了,直接将抓起的棋子随意一扔,“不下了,每次都是你赢,最后还来一番调侃。田忌技不如人,下不过就是下不过。”
说罢,直接站起了身子作势要走。
身后的孙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站起身子来。
等到二人走后,自然有下人收拾残局。
房间里,孙膑取出了自己闲暇时日篆刻的兵法,缓缓的走到田忌面前,轻声道:“田将军就莫要再生气了,看看这个。”
“孙子兵法。”田忌翻来一册,看着整册书的标注,心中一惊,“你不是说,兵法在鬼谷被你烧了吗?如今这是。”
“鬼谷先生的那套兵法的确被在下烧了,也是鬼谷先生的意思。”孙膑拄着拐杖,目光朝着窗外看了眼道:“不过,我脑子里的兵法难道还能被谁烧了不成?这一册是我凭借记忆而篆刻,另外还有一册我自己写的兵法,是根据孙子兵法得以改进而著。只是还不算完整,等日后篆刻完了,一并送给将军。”
田忌在一旁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开始看了,尽管孙膑的一个个奇怪命令已经让他习惯,可看到兵法中说的用兵之道,田忌还是一番震惊。
“这兵法,鬼谷先生不是说不能传授给外人的吗,军师这是?”
“兵法若不能流传,不能起到它在战场上的作用,那还叫什么兵法呢?我是一名兵家,腿有残疾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只能在后方出谋划策,却也不能埋没了这兵法不是。”这话出口的时候,孙膑的眼中流露着复杂的神情。
他似乎想起了庞涓身死之前的一刻,“孙膑,你终因我庞涓而名扬天下了。”师兄弟三年,下山却是互相残害。
庞涓也是当世最有名的兵家,同一时期内,各国之中没有人是庞涓的对手。这也是孙膑只打败一个庞涓,就可以明传列国的原因。
可孙膑这么做,除了名利,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双腿。当初的锥心之痛让他怀恨在心。
可当大仇得报的时候,偶尔想起,总是爱恨交织,那种如释重负的背后竟是一种空虚。就好像人们常说,真正的高手是寂寞的一样。
“多谢孙先生。”田忌猛地一个大礼。
孙膑赶忙将人扶了起来:“你我是战场上的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
次日一早,在魏国安大夫来到田忌府上之前,侍奉在齐威王身边的内臣却是先一步到来了。
“传大王口谕,招上将军田忌、军师孙膑即刻入宫。”那内臣,一手那着令牌,扯开嗓子呼喊道。
“大王急匆匆的叫我们,可知所为何事?”连脸都没有洗的田忌问了一句。
“不知,只是让将军跟军师尽快进宫,不可延误分毫。”内臣说完就转身先离开了。
“莫不是有军情?”田忌跟孙膑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担忧。
“去了不就知道了,在这里瞎猜什么,大王让我们入宫肯定是为了商议大事。我们还是快走吧。”孙膑显得较为平静。
也许是经历的多了,割去膝盖的疼痛都承受过了,装疯卖傻九死一生,这心性该练出来了。
有些人真不适合做兵家,如这田忌,即便学会了孙子兵法,以他遇事就惊慌、心烦意乱的心性,估计也不会运用的好兵法上的计策。
“备车。”知道事情紧急,两个人甚至顾不得洗漱就上车离开了。
……
也就在两人离开不久,魏国的安大夫驱车来到了田忌的门前。
“你说,田忌将军跟孙军师他们在半个时辰前进宫了?”将军府的门前,安大夫听着门人的回答,一脸的惊讶。
这大清早的,他安大夫来的够早的了,按照常理,这个点在朝中的大夫是不会出门的。
“不错,将军他们一大早就被宫里来的人叫去了。您不妨在府上等待片刻。”这时候,小心等候着的门人笑着说了一句。
还做出了相迎的手势。
只不过这安大夫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留下,“算了,既然将军一大早进了宫,肯定是有要事,便等晚些时候再来吧。”
“那您慢走——”门人躬身相送。
回到馆驿之后,安大夫便将事情跟李青说了一遍。
“一大早的被招进宫中,不用说,肯定是有大事。他们二人都是军中之人,莫不是有人进犯齐国?”李青在几案一侧吃着鸡肉,喝着齐王送来的酒水。
半晌,李青对着随行的一个侍卫问道:“我们在齐国的细作,可有听说何国进犯齐国的?”
“没有,齐国自从打败了庞涓将军之后很少有国家敢得罪齐国,也因此,齐王才能很好的发展国内基础,有了今日的牢固根基。”侍卫一连串的说了一大堆。
安大夫也是在一边吃一边想,那手中的酒爵端起,却是久久不曾放下,只在嘴边来回徘徊。
“会不会是商议我们两国结盟的事情?”猛然间,安大夫问了一句。
“可若是商议此时,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吧?”李青缓缓的松出一口气,摇头道:“还是好好吃饭吧,不管什么事,明日便是齐王给答复的期限,愿不愿意结盟,明日我们也就知道了。”
听着那徐徐传动的声音,安大夫张了张嘴,可最后却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窗外,一轮朝阳缓缓的升起,照耀着斑驳而璀璨的大地。
在无数早起劳作的齐国子民中,一个看守宫殿的年青侍卫,正在躲过王宫的重重把守,逃往外界。 科技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