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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接下去的事情就让人有点儿揪心了。按照《刑法》的有关规定,公安机关将对潘冬娟实行刑事拘留。
刑事拘留,傻里傻气的婆娘还有她们的老公竟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当警察把亮晃晃的手铐“嚓”地戴上潘冬娟的双手,并将她推上警车时,一个个才傻眼了!
刘真贵先是惊呆了一会,而就在警察将潘冬娟推上车,办案人员也依次上车时,他突然醒悟了过来。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刘真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的路坎上拿起一块碗大的石头,然后以极快的动作,砸向最后一位欲上车,正背对着他的警察。
袭警!
当这两个字在陈雨航的脑中闪现时,他的右手已经用手刀的姿势,重重地砍到了刘真贵的手肘之上。
这一手刀砍下去的力非常之大,以致于刘真贵手中的石头还没来得及砸到警察,他的手肘骨头却已经断了。石头落在他自己的面前,重重地砸到他的脚背之上。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警察非常的震惊。大家迅速下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真贵的双手反扭起来,塞进了车里。
公安人员向陈雨航竖了竖大拇指,连儿在车里探出头对他说:“我们先走,再联系你!”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都没错。刘真贵夫妻俩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相当的苦逼,每年临近年关时,眼睛就死死地盯着村里的困难户照顾那几块钱呢!可为人处世,却竟然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夫妻俩一同被抓进了监狱,本来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陈雨航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事情却又来了。
刘真贵的婶子李翠云虽然只不过六十来岁,但因为在很早的时候就得了风湿病,而且家里又缺钱少吃的,生活比较困难。风湿病本来就是一种极为难治,让人舒服不了也死不去的慢性病,有钱去治当然会好点,没钱医治就不大舒服了。这样的情况,对于经济拮据的人家来说,都会选择一天天地拖着。拖一天当然没事,拖一个月也不会有事,但拖了好几年,情况就不一样了。而今的李翠云,不仅手指弯曲关节肿大,一双腿也是弯曲得像个弯弯绕,走起路来,脚跟并拢膝盖分开,一摆一摆的,像极了企鹅。
李翠云虽然是刘真富与刘真贵共同的婶子,但由于挨着刘真贵这边的房子住,平日里刘真贵的锅台灶头有个热的,都会先送一碗过去,而刘真富却从来都是自顾自的,时渐日久,她与刘真贵家的关系就自然地要比刘真富家好。两兄弟不和,三天两头争吵,这李翠云在话语方面也都是处处帮着刘真贵。
话说刘真贵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名叫小福,正在梨花坑小学里上二年级。虽然说他对父辈们的恩怨并不了解很多,但父母与伯父家不和的事他也是有一点知道的。这天傍晚放学回家,发现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家,于是便来到了李翠云的家里。
李翠云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当即就把他的父母双双被公安局抓走的事告诉了他,还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没得吃了,要活活饿死呢!”
她的意图,本来是想激起孩子对刘真富家的仇恨,可不想小福在听了他的话后半天不语,慢慢的,眼里便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看到孩子哭了,李翠云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刚开始,她是抱怨刘真富夫妻,虽然潘冬娟在他们的酒里投了毒,但事情很明显,一定是刘真贵或者潘冬娟干的,既然早早的就发现了,没有喝进去闹出人命,就那么一坛子自己家里酿的黄酒,倒掉就是了,何必要弄得风风火火的,又是找干部又是报案的,结果把弟弟弟媳一同推进了班房,留下一个年幼的小侄子,无依无靠的,多可怜呀!她不说潘冬娟投毒的不应该,倒怪起刘真富的不对来了。
你怪刘真富,怪也就怪了,唠唠叨叨地说给孩子听,孩子似懂非懂。而刘真富夫妻却是没听见,倒没事。可是说着说着,她就又怪起了陈雨航来。你,作为一名村干部,还是刚刚当选的,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是吗?往日里,村民有什么事,上面的人找下来,村干部都是帮村民说话的,力保着村民平安无事。哪有像你这样的?领着一帮人查来查去的,非要把人推进班房不可,有你这样的村干部吗?这还不算,刘真贵眼见老婆被抓走,跟他们去打,想救回自己的老婆,这本来就没错呀!要你帮个什么腔?还篱笆往外推,帮着外人硬生生地将刘真贵的胳膊给敲断了。陈雨航,你真的不是人呀!
越说越气,李翠云当即拉起小福的手说:“走,我带你住到陈雨航的家里去!”
来到陈雨航家里的时候,陈雨航一家正在吃晚饭,在见到一老一小进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当即站起身来,招呼道:“呦,婶子,你们怎么来了?来先坐下吃晚饭吧!”
他嘴里说着,马上走到碗柜那里,拿了两个碗与两双筷子过来,放到了桌上。
看到陈雨航这样,李翠云那阴沉着的脸仍然没有松开,“我们本来就是来你家吃的。”
看到刘真贵的儿子,听着李翠云的话,陈雨航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仍然是笑吟吟的,转身拿起碗,去盛来两碗饭,再次招呼道:“来,婶子,小福,快坐下来吃。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李翠云一把将小福抱到凳子上,“去,坐上吃。你的父母都是他给弄进去的,从现在起,你就住在他们家。他们吃,你也吃,他们睡,你也跟着上床睡。没钱用,就向他们要!”
天!他们这是耍无赖来了。
陈雨航一听当即来气了,“婶子,你……”
正当他起身欲与李翠云讲理时,小晖却站到了他的面前,并一把按到他的肩上,让他坐下。“婶子,没事的。有的事,你现在不明白,但慢慢地,你就会明白了。孩子现在没地方去,让他先住在我家,没事的。你也尽可放心,我们家不多这么一个人,也只不过是添双筷子添个碗的事。我知道真贵夫妻刚被抓进去,你这做婶子的心情肯定不好,有的事也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要不你就先回去吧!等过几天大家的心里都平静一点了,再坐下来慢慢的聊。”
本来李翠云是想到陈雨航家撒泼一回的,但小晖的话却像是一条软麻绳,一下就把她的手脚给捆住了。自古道:巴掌不打笑面人呢!李翠云一下没了辙,只好扔下小福悻悻地走了。
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小晖也知道,尽管刘真贵夫妇不三不四的,可这个儿子倒是也挺不错的,只是落到了这么个家庭,遇上这样的父母,也是挺无奈的,不由得对孩子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看着小福怔怔地坐在那里,也不敢动筷子吃饭,小晖一手抱着悦悦,另一手拿起筷子递到他的手上,和颜悦色地说:“吃吧,小福,在嫂子家吃没事的,你尽管放心地吃。看你这样子长得也挺帅的嘛!今年上几年级了?”
小福还是不敢动筷,但看到小晖的表情,心里的紧张就慢慢地放松了。“二年级了!”
“好啊!真的不错。读书还好吗?在学校里有没有得到过老师的表扬啊?”
“有,上学期我还得了‘学习积极分子’的奖状呢!”
“呀!真的是非常厉害呢!快吃吧,孩子。吃饱了饭才能长高长大,才能更好地读书。要好好努力,争取这学期拿‘三好学生’的奖状哦!”
“嗯!”小福使劲地点点头:“我会的!”
小晖笑道:“这就对了,只要好好读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一番交流,很快就把小福心里的陌生感与戒备心理给去掉了,他开始端起碗来吃饭,小晖还给他夹了好吃的菜,让他的这一顿吃得非常的满意。
这时候,陈雨航的家里已经买来了彩色电视机,只是梨花坑地处山坳里,与差转台的距离比较远,放起来的时候雪花点很多。但尽管这样,每晚到他们家来看的人仍然很多。
就像是一种既定的模式,吃了晚饭,喜欢看电视的人就陆陆续续地朝陈雨航家来了。
可今天,当他们来了突然间看到刘真贵的儿子坐在这里吃饭时,心里就不免产生了奇怪感。都是左右邻居,谁家有哪些亲戚,和谁家交好,大家都知道的啊,陈雨航与刘真贵不亲不戚的,平时也无来往,尽管刘真贵夫妇被抓走人尽皆知,但他们的儿子怎么会跑到陈雨航家来吃饭的呢?
带着疑问,于是就有人私下里问陈雨航:“怎么回事?”
陈雨航也不说明原因,只是笑笑:“这孩子挺聪明的,我喜欢他。”
人们不禁纳闷:喜欢谁不可以?怎么会喜欢上刘真贵家的孩子?也不看看,这孩子全身都是脏兮兮的,衣服破烂烂头发乱耸耸的,都应该有半年没洗澡了吧?如果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人们还不当是一个小乞丐?
吃过了饭,小晖拿了一个小凳子,让他也坐下看会电视。却不想小福却说:“不了,嫂子,我还要回去做作业呢!”
小晖心想,怎么会这么懂事?于是问:“你家的门开的吗?你一个人在家敢睡吗?”
小福毫不犹豫地回答:“开的,敢睡的呢!”
要睡在自己家,自己真还没有多余的床铺呢。于是小晖说:“那好,你就回去,先把作业做起来,然后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到嫂子这里来吃饭,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福毕竟是孩子,欢快地应了一声,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