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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珍发现周萍的面色有异,忙解释道:“周萍,你别误会,我打听雨航,是因为有一件事,我觉得,如果能找到他,让他去做,会非常的合适。”
周萍的心里不觉一动,“啥事呀珍珍姐?”
“是这样的,县里正在城中心建一个很大的综合性自由市场,建成后将会有很多的店面房出租。租店自己做生意,只要是合法经营,既不牵涉政府,又不牵涉个人,独立经营,多自由啊!雨航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加上是南方人,又有进货渠道,如果做,岂不很快就能红火?”
听姚珍珍这么一说,周萍的心一下动了。可不是吗?陈雨航做生意,要不是这里那里羁绊着他,那是一定会做得很好呢!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音讯杳无,去哪寻找他呢?
周萍的心里既焦急又无奈。
一边的秀林,听到姚珍珍这一说,心里也动了起来,不禁问道:“珍珍姐,你说那店房,我去租间来做合适吗?”
姚珍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合适的呀!你家有姐妹二人,里外都有照应,加上你姐妹俩都是头脑灵活,肯吃苦的人,要是做,一定能做好呢。”
“真的吗?珍珍姐?”
“嗯!”姚珍珍肯定地点点头。
“珍珍姐,你的信息比较灵通,那你说说,如果我们做,你觉得卖啥合适呢?”
“据我的了解,如果卖副食品,销量肯定是大些的,但利润比较薄。但如果做服装棉布之类的,利润就大的多了。当然,如果能找到雨航就好了,我听说他那边的服装棉布进货比较便宜。如果能从那边进过来,你东西不比别人差,卖价又比别人低,而利润却比别人高,多好的事啊!”
“珍珍姐,对做生意我不懂,你说,租一间店房,然后又把它开起来,得花多少资金呀?”
姚珍珍笑笑,“傻丫头,这哪有固定的的说法?除了租金,水电费以及生活费等开支是比较固定的之外,流动资金要看你存货多少来定的呀!如果你一次性进货多,那么需要的资金量就大。而相反,因进货所产生的车旅费等费用就相对减少。但是,因存货产生的信贷利息又会增加。但不管怎么说,成本总比一次性进货量少合算些。如果投入的资金少,店里没有一定的库存量,仅将面上的货铺设一层过去,卖一点进一点,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但因为频繁进货所耗掉的资金以及人力就会增加,商品成本就会大大增加。成本增加就意味着利润的降低,甚至会发生亏本的现象。而且大宗生意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生意拉走。”
“那么珍珍姐,依你的估计,一间店房至少要投入多少资金才能做起来?”
“没有个五万六万,也得有个三万四万吧。不然的话是很难运转的。”
听到这里,秀林的兴趣一下就全都消失了。三万四万,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啊!且不说秀林家,就算是整个西城,万元户又有几家?上哪儿去整那么多的钱来做生意?
周萍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而且是边听心里边盘算着,当她听到这里时,竟然毫不犹豫地对姚珍珍说:“珍珍姐,我想租一间来做服装生意,你能帮忙吗?”
姚珍珍点点头,“能的呀!今天我来看你,目的及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呢。不过我听说,租店房需要先报名,并且交一定数目的押金,等整个市场完工了,政府那边会通知报了名的人抽签的。”
“珍珍姐,做这些事的程序啥的我也不懂,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报上?押金要多少呢?我等会就和你们下去,把钱取来放在你那里。”
“嗯,行!押金多少我也不知道,下去问一下。”
姚珍珍回答着,又把眼睛看向秀林,“你呢?秀林,想做吗?”
秀林使劲地将口水往下咽了咽,眼睛看向了姚珍珍的脚,“珍珍姐,我就不做了。要那么多的钱,我整不起来的。”
姚珍珍吁了一口气,用极委婉的语气对秀林说:“摆摊开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如果做的好,收入也是很可观的,你考虑一下,和秀华也商量一下,如果真的决定了要做,资金的事我们银行可以帮你。好吗?”
姚珍珍的话让秀林一下转忧为喜,她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珍珍姐,只要生意能做起来,辛苦我不怕呢。只是很多事都要你费心呢。”
“傻丫头,都是自家姐妹,还说这话啊?”
说实在的,对于秀林姐妹俩,姚珍珍一贯以来都比较喜欢的,她们不仅能够吃苦耐劳,凡事都能踏踏实实地去做,而且在做人方面也是厚道有加。就是这些最基本的素质,成就了她们这一次做生意的成功。
对于周萍说的租店面房,虽然姚珍珍没什么异议,但秀林的心里却有些纳闷。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而且很快就要做产了,做产以后又要带孩子,家里又没有任何的亲人可以帮忙,一个人,既要跑路进货,又要看店卖东西,这能整的过来吗?既然都是一起去那里做,姐妹间帮忙那是不用说的,但各有各的事,帮也帮不了那么全面呀!怎整呢?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周萍心里的打算。周萍既所以要租下一间店面房,并不是觉得自己能做,她的想法是,陈雨航目前没有音讯,肯定有他不为人知的原因,总有一天,他会和自己联系的。到那时,她就让他过来,夫妻俩好好地做生意,好好地将孩子抚养成人。至于面前所存在的困难,她根本没来得及去考虑。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村,也许就没下一个店,机会这东西,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反正现在还有点钱,先维持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就如啃甘蔗,吃一节、剥一节吧!
……
陈雨航蹲在煤车里,晃荡晃荡的,过了一站又一站。白天,虽然太阳光还较为暖和,但列车行驶时所带来的风却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温暖。还有,上来的时候,小流浪给他扔的食品,虽然已经有点变质了,但在饥饿难熬时,却还是能充一下饥,总不至于让胃部过渡饥饿而造成萎缩。可是,不管是阳光还是风,都会将他身体的水分快速蒸发,熬不了一天,他便渐渐地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熬到日落,可随着夜幕的降临,风里带着的寒意却又让他无法抗住浑身的颤抖。毕竟时已仲秋,秋风寒露,岂是单薄的衣衫所能抵挡的?任凭你抱着双臂,将头一个劲地往身子里缩,仍然无济于事。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只好用手将四周的碎煤往自己身边划拉,给自己做起了活人坟。
劲风与寒冷同时在他的身上施威,饥饿与干渴更是让他的人体一点点退出了抵挡。只两天,形销蚀,嘴唇裂。无神的眼光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一种行将毙命的绝望像一股雾气,慢慢地将他的整个人笼罩。
他闭上了眼睛。
母亲、兄弟姐妹的身影再次一一在他的面前浮过,怎么又多出了一人?天!那不是与自己同枕共眠几月的周萍吗?
“周萍,亲爱的周萍!陈雨航对不起你啊!周萍……”
一股清清的泪水涌出闭着的眼睛,在被煤土污成了黑色的脸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沟渠。
从义县到南州,旅客快车也要四天四夜多才能到达,这运煤的货车,走走停停,晃荡到那边又要多少时间?而且,现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这上面蹲着,到底会晃到哪座城市都还不知道呢!
但不管是晃到哪里,去南方是无疑的。既然是去南方,没有十天八天,也得三天四天啊!仅两天自己就成这样了,如果再坚持下去,这煤车带到南方的还不是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
不!不能再呆下去了。陈雨航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实在是太窝囊,太不值得了。这才多大呀?别看现在走了背运,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呢?
他期望着能再次临时停车,只要火车一停下,他就下来,无论如何要喝够水,再像那些流浪儿一样,沿着铁路线,拣一些旅客扔下的食品。然后找一些矿泉水瓶,带够足量的水,再想办法爬下一趟煤车。
就在他急切期望着的时候,列车还真的停下了,他费劲地探头看了看四周,却没看到一幢房子,四周全是绿绿的青山。这次临时停车是在一个无人的山沟里。
他稍一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下!
尽管已经很没力气,但死命一拼的时候,他还是一下就扳着车厢的边缘,一下就滑到底下了。
他沿着铁路线走了一截,竟然没找到半点的食品,也没发现有什么水。
不知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尽快离开铁路,找到公路,公路边总会有水,也总有可能遇到拖拉机什么的,求人搭一段,也可以到达下一座城市。
走出铁路线,公路倒是很快找到了,但此时,陈雨航在判断上出现了一个错误。这里是北方,不像南方那样,田边地角都能找到水。所以,他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发现哪里有水的迹象。
毕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不可能再找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实在没力气走更多的路。
他蹲在了公路的旁边。
路上,间隔一点时间,就会有一二辆汽车驶过。不管是客车还是货车,每驶过一辆,他都会伸出手去拦一下。可是,且不说钱不钱的,就他那满身满脸的乌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又敢搭他?到了跟前,谁都是一轰油门,快速过去了。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