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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已过一个月的时间,可这时候,徐老板仍然没能找来机修工。他一边是和颜悦色地和陈雨航谈,留他再为自己撑一段时间,另一边也托出各路人马为自己打探合适的人选。
自从办了停薪留职手续以来,就这么四五年的时间,徐老板这一路走来也是挺不容易的。先是制作自行车锁,刚开始挣了几块钱,但很快地,这个行业就不行了。造成这个行业不行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做的东西质量不好,而是街上看到的自行车越来越少,而摩托车却越来越多。其次是,看到做这东西有几块钱挣,这南州城里一下便冒出了六七家的制锁厂,僧人增多,而粥却减少,其后果可想而知。
在实在撑不下去的情况下,他只好无奈地转产,改做钢窗防风器。可谁知钢窗这东西比书生颜回还要短命。他连产品的性能都还没搞定,铝合金便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涌来,没用三斤二两的气力,就抢占了市场。逼得他如一只遥天白雁哀鸣而去。
但凡办过厂的人都会知道,每一次的转型,都是一次脱胎换骨的再生。可投入的资金,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三年两次的转产,不仅让他债台高筑,折腾到现在,以至于连借贷都无门了。尽管现在做的灭火器筒的生意竞争并不激烈,但每次的货款一打进来,就如没有渠道的水一样漫地铺洒,而到进材料与发工资的时候,那钱却不知从何而来。
为了能够留住陈雨航,这第一个月的工资八百块钱,他也是从周边的邻居那里一百两百地临时凑来的。所以,他这厂办的也是异常的艰辛。陈雨航以前也办过厂,知道这样折腾之后的后果是什么,也尝够了欠债无钱的痛苦,而今看到自己的老板也是处于同样的境地,他的心里不能说没有一点同情。
尽管陈雨航每次说要离开时的心里都是酸酸的,可是自己毕竟是一凡人,并不是救世主,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也是为了通过工作得到钱的呀!在看到徐老板实在找不来人,而自己又不忍心一下撒手不管的情况下,他只好一边先做着,而当有休息时间的时候,又不断地出去打听二手拖拉机的事,为自己做离开的前期准备。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傍晚,陈雨航下班刚回到家,连身上的雨衣都还没脱下,就看到了房间里坐着的俞有亮。于是,他便边脱着雨衣,边招呼道:“爸,你下来了!”
俞有亮点点头,说:“嗯!下来看看你们呀!不好吗?”
陈雨航忙笑着说:“好的呀!怎么会不好呢?我这段时间都在上班,也没时间上去看你们,你能来看我们,我们当然是高兴的啊!”
“嗯!高兴就好。”俞有亮微笑地说。
脱掉雨衣挂在外面檐下的墙上,陈雨航便进去走到小晖的身边,关心地问:“小晖,你有没有多买点菜来?”
小晖笑道:“自己的父亲,又不是外人,管他呢!有什么吃什么。”
陈雨航当即说:“那怎么可以?你把家里这些先烧起来,我出去买点熟食来。”
见陈雨航能这么热心地对待自己的父亲,小晖的心里当然是非常的高兴,所以也不会去制止,任凭他出去了。
晚饭准备的可以说是丰盛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陈雨航与小晖喝着豆奶,俞有亮喝着啤酒,边吃边谈,倒也是其乐融融。
饭间,趁着陈雨航高兴,俞有亮问:“雨航,听小晖说,你不愿意马上结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爸,不是我不愿意马上结婚,只是现在的经济条件还不允许,所以我想拖到明年,到明年的时候,如果我还凑不起结婚的钱,那……”
小晖的心一下被他的这个省略号提到了嗓子眼,“那就怎样?”
“那我就自认命中注定了。”
“陈雨航,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命中注定什么啦?”
俞有亮见女儿的音量一下提高了八拍,怕他们吵起来,马上插嘴道:“雨航,你知道的,本来嘛,我对两个女儿,管得都是比较严格的,我曾经对她们说过,在婚礼没举办之前,不允许她们和男朋友在一起的,可是,自从小晖遇上了你,把我定的规矩一下就给破了,我也没有责怪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雨航当然知道俞家对他的心意,当即就说:“爸,不管是你还是妈,或者是小晖对我的一片深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我必须更加地努力,争取尽快地摆脱困境,尽量地给小晖一个不说是大富大贵,却也能是丰衣足食的家。爸、小晖,你们都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用靠自己双手挣来的钱,体体面面地办自己的婚礼。”
听此话,俞有亮不禁欣赏地点点头,“嗯!不错。像我俞家的女婿。”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无论是俞有亮还是小晖,再也不好意思催着陈雨航办结婚了。
话说林玉巧,跟周伟那样说了以后,周伟也就不急着说结婚的事了,两人各干各的事,有空时,周伟也时常下去看看林玉巧,给她送点青菜什么的。而每次周伟去的时候,林玉巧表面上都装的客客气气,而心里却拒绝着他,所以,有他在,她必找人多的地方呆,避免他有要亲热的想法产生,也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当天回去,不让他留在城里过夜。久而久之,周伟的心里也是相当的不舒服。所以下去看她的次数也就渐渐地少了。
人这东西有时就是奇怪,当你气场旺盛的时候,什么妖魔鬼魅都不敢近你的身。而当你气场衰弱的时候,什么不好的东西就会朝你游来。正当周伟对林玉巧有点耿耿于怀的时候,就听到了别人议论说曾经看见她与陈雨航经常在一起的消息。尽管这消息发布出来的时候既不带时间,也没说地点,完全不符合新闻的逻辑,但作为周伟来说,那心里的气却忍不住就会自然地膨胀起来。膨胀得受不了了,就跑去找林玉巧,并气汹汹地问她:“既然你都嫁给我了,为什么还要和陈雨航在一起?”
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问,林玉巧不禁生气地反问道:“周伟,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你这是听谁说的呀?”
周伟是个什么人,本来就是个三拳打不出个屁的人,在心里想了好久方想清楚见到林玉巧的时候该怎么问罪,但被林玉巧一句反问,整个人一下就焉了下来,又要在心里鼓捣个大半天,方能崩出一句:“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林玉巧凶道:“你先回答我,这是听谁说的。”
“这……这……”他不禁一下语塞,回答不上来。
“不想说是吗?那好,你信谁就跟谁过去,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回去的时候,麻烦你去我妈那里把你付掉的聘金带走。”
一听林玉巧这么说,周伟的整个人一下就瘫掉了,也来不及去想更多的事,“噗通”一下就跪倒在林玉巧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说:“玉巧,不要这样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都说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夫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句就让他给跪下来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冷气从地下生起,顺着自己的腿脚慢慢地往上爬,不多会,她的全身心都似乎掉进了绝望的破灭缸里。不禁仰天叹道:“天啊!我的后半生靠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吗?”
“玉巧,我知道错了。求你了还不行吗?”
看着跪在那里满脸是泪的周伟,一种极端的失望感爬满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连伸手牵他一把的气力都没有。“周伟,你先走吧,我要去上班了。”扔下了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去了车间。
原本以为周伟只不过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无论怎么本分,最起码的骨气总要有啊!女人一句话就让他全身的骨头都撑不住了,这样的男人怎么算得上是男人?林玉巧的心里简直就是气极了,并且失望极了。
好在周伟当天没有在南州留下来,故而晚上并没有来纠缠。但这一夜,林玉巧仍然是失眠了。
第二天,周伟倒是没来,却来了媒人周五叔。因为林玉巧上的是中班,正好有时间陪他坐坐。
“玉巧,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五叔神情凝重地问。
林玉巧坦率地说:“周五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说听人说我经常跟陈雨航在一起,问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问他到底是听谁说的,就这么简单。”
“我说呐,这个周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真没错啊!这样的事算什么事呢?是熟人或者是朋友,就算经常在一起玩玩、聊聊的,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还特意跑下来问,真是的。”
“周五叔,根本就没这事!自从答应了他的亲事以后,我连见都没见过陈雨航呢!既然答应人家,我何必跟这个去玩,跟那个去走呢?有意思吗?所以我问他是听谁说的,他还不肯说呢!”
“玉巧,我看这事就先这样,你看好不好?你与周伟之间,真正的矛盾冲突也是没有的,就一个小小的误会。他呢也是不聪明,自己的老婆本来就是要自己疼的,怎么可以听别人的胡说八道呢?昨天他回来找我时,我已经说他一顿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后悔了,所以托我来向你求个情,原谅了他。玉巧,周伟虽然不是个很灵光的人,但这样的人以后管是好管的,只要把他利用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你就别多想,原谅他这一回,好吗?”
失望归失望,气也归气,但现实问题也不能不考虑,已经在婚姻的道路上绕了一大圈了,终于定下了一个点,又怎么可以说反悔就反悔了呢?所以,在周五叔的一再相劝之下,林玉巧还是点头答应了。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