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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做了村干部,陈雨航的拖拉机生意也好了不少,因为生意本来就比较忙,加上在双委班子里,他是唯一一位在文化程度上能提得起用的人,所以村里的事也就够他忙乎了,两忙加在一起,让他连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
因为出了小晖的事,陈雨航的世界也是挺空虚的。现在的忙正好弥补了他心理上的空虚,所以,他也就全身心都扑到工作上去了。
对于那个家来说,陈雨航可谓是从早到晚不着边的,每日早早地拖拉机开出去,到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回来,而回到家里,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洗个澡,然后就是洗衣服,哪怕小晖说上一百遍,叫他把脏衣服撂那里她来洗,他也是充耳不闻,默默无言地自做自的。
尽管婆婆对小晖是关心备至,雨军雨红也仍然将她当成是嫂子,称呼上也没有更改。但亲情从来都是无法代替感情的。更何况,在没出事以前,他们两夫妻是那样的相亲相爱。现在突然间就变成这样子,那种从暖房一下就进入冰窖的感觉,实在是让小晖有点无法承受。
但是,苦果毕竟是她自己种下,凭着她对陈雨航的了解,自己能留在陈家已经算不错了。所以,无论如何,她的心里还是仍然感激陈雨航的。
人,在寂寞之中,往往更会去想事情。在这只能与幼小的女儿对话的日子里,小晖的心里自然地就会想起与陈雨航从认识到恋爱,一直到结婚的那些琐琐碎碎的事,那些日子,虽然贫穷,但贫穷有贫穷的意义,其中的某些东西却是富贵人家根本就感受不到的。她也会想起陈雨航与自己娘家的恩恩怨怨,但每当想起这事,她的心里就好像是在滴血。糊涂的父母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静下心来想一想?陈雨航要是真的是妖孽,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他怎么还会受苦那么多年?因为家庭的贫穷而饱受世人的白眼?
心里既有太多的遗憾,却也有着太多的牵挂,不管他们对陈雨航、对自己是好还是不好,那也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啊!好久不见?他们会不会因为儿女的不听话而操劳过度,会不会已经衰老很多?
自从回到了梨花坑,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已经三年之多,但因为与陈雨航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得到修复,所以逢年过节的,她也只能私下里托人给父母带点钱,而人却一直都没上去看过。梨花坑虽然也是前山村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自己的父母肯定也是无数次地打从这里经过,但因为自己出了那事后,就一直感觉很难见人,每天窝在家里,就是父母从这里经过更多次,她也是见不到啊!
俗话说:生女报娘恩。哪个做女儿的会不想念自己的父母?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小晖心里对父母的思念也就愈加的强烈。
却说俞有亮,自从听了那位“活菩萨”的话,就对陈雨航是妖孽的事深信不疑。他恨女儿情迷心窍,不听他的话,他也担心女儿整天生活在妖孽的身边,总有一天会被妖孽所害。而最终,小晖就真的出事了,这就让他对陈雨航是妖孽的事更加的深信不疑。当他收到了云州法院寄来的判决书,知道了小晖出不来,小楠也将再度要面临劳动改造时,虽然他的心脏就犹如浸泡在了绝望的破灭缸里,但对陈雨航的恨也让他近乎于疯狂。当时,他的头脑里一下就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考虑不了,提了一把柴刀就要直奔山下,要把陈雨航给砍了。好在左邻右舍一个个全都上来拉扯,才勉强将他按住,不至于酿成更大的祸。但是,他对陈雨航的恨,却真的已经是刻骨铭心,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抹去了。
一个堂堂的全乡首富。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命运就翻了个个,这不仅仅让俞有亮夫妇无法接受,就是在旁人觉来也是不可思议。四个孩子,三个落入监狱,这算什么事啊!
俗话说:没办法,问菩萨。在那眼前心里都一片空白的日子里,周三女自然地就想起到菩萨的面前去祈福了。
那是收到小晖与小楠判决通知后的一个礼拜后的一天,周三**沉着脸,幽幽地对俞有亮说:“有亮,不管我们家是不是陈雨航害的,我都觉得家运真的有问题呢!听说郑源那边有个五角寺,那里的菩萨特显灵呢!我们到那里去问问好不好?”
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特大的打击,现在的俞有亮已不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扬的俞有亮了,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刻,听见周三女那么说,他就赶紧应道:“那就去问问呗!”
做了决定,他们当天就准备了东西,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从前山那里就抄山路近道步行去了郑源五角寺。
到了寺里,他们点了香烛,就双双跪在菩萨的面前顶礼膜拜。拜后,周三女拿起了桌上的签司筒,“稀里哗啦”地摇了一阵后,从里面求出了一支签。俞有亮与周三女都不识字,于是就由俞有亮将签拿到正殿边上一位正闭着眼睛念经的老和尚前,请求帮忙解签。
“大师,我不识字,麻烦你帮我解一下签,好吗?”
那老和尚连眼睛都没睁,即道:“施主,你再去补一签吧!”
俞有亮的心里当即就大吃了一惊。叫你补签,就说明你求的这支签是下下之签,而且不仅仅如此,此签的意思也是破败死人,签中之最差。奇怪的是,签在自己手里,这老和尚连眼睛都没睁,怎么就知道这签是最差之签。
俞有亮夫妇毕竟也是常来佛门之地,懂得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失望震惊之余,二话不说,赶紧将那签拿回插进了签司筒,然后捧了起来,然后又是“稀里哗啦”一顿摇,再求出一支。
当他战战兢兢地再次来到老和尚的面前时,老和尚仍然是眼不睁开,手不接签,而是顾自捻动着佛珠,说:“施主最近家里戾气盛行,不太平安吧?要注意积善行德,化解灾难哦!”
“是啊,”一向嘴快的周三女赶紧抢到俞有亮的前面,说:“大师说的其实没错,自从我的家里进了一只猢狲精之后,从此就不太平了,老是出事。希望大师能支一招破解的办法。”
此话一出,让那老和尚也重吃一惊,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猢狲精?哪来的猢狲精?”
“说起来倒霉,几年前,我去问过活菩萨,说我家的二女婿是猢狲精妖孽附身,如果不除掉,必然会对我家有极大的不利。我们夫妻是好心,看着那二女婿人也长得有模有样,脑子也是挺好用的,不忍心对他下手,结果导致家运不断地败落。”
老和尚不由得皱了皱眉。“有这样的事?”
周三女说:“千真万确。我们怎么敢欺骗大师呢?”
“你那二女婿现在何处?”
“我就是这郑源交界的前山人。我那二女婿就是与我那里差五里路的梨花坑人。”
“阿弥陀佛!施主你们且先回去,三天后再到此地,我会把一切都跟你说明白的。”
俞有亮夫妇对视了一下,虽不明白老和尚会做什么,但只能答应道:“那就谢谢大师了!”
第二天的早上,陈雨航刚吃过饭,正准备拿起锄头上山干活呢,门口突然来了一位银须飘逸的老和尚,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路过此地,渴了,能否讨碗水喝?”
陈雨航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上前搀扶着老和尚道:“师父快请进来!”
他将老和尚搀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赶紧拿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在里面放进自家采的手工茶叶,泡了茶,放到他面前的桌上。“师父请用茶。”随后又问道:“师父你想必还没吃饭吧。我家早上刚煮的新鲜米饭,我这就给你盛来。”
那老和尚“呵呵”笑道:“贫僧已经吃过,施主就不要麻烦了。谢谢你的茶水招待哦!”
陈雨航笑道:“师父客气了。有缘路过寒舍,能进来一坐,是我的荣幸。”
“呵呵!”老和尚笑道:“看施主之相,是个前半辈子奔波劳碌,后半辈子享福之人呢!”
“是吗?那就借师父的吉言了。”
“不是贫僧故意说句好话给施主听,而是施主本身的命相生定呢!”
陈雨航微笑道:“敢问师父从何而来?”
“贫僧在离你不远的五角寺礼佛。”
“五角寺,听说过的,今日能与师父一见,也是你我之缘分,待过些日子,我一定择一吉日前往参拜。”
“善战!善战!”
“多谢施主茶水,贫僧这就告辞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谢过陈雨航,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告辞而去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俞有亮夫妇再度来到五角寺时,老和尚告诉他们:“施主,你们误信歪门邪说了。如能信贫僧之话,那我告诉你们,你那二女婿非但没有什么猢狲精附身,看他仪表堂堂,气宇不凡,虽前运有些劳苦,却是个能成晚器之人。施主切不可听信妖言,加以迫害。应该倍加爱护才行啊!”
老和尚的一番话说得俞有亮夫妇面面相觊。
也正是有了老和尚的这番话,俞有亮才没有再来向陈雨航发难,陈雨航才有了这三年的平安之日。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