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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航直接来到了工作组张部长这里,将朱德茂与永乐试图诽谤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张部长。张部长听后没作片刻的考虑,随即走出办公室,不一会就叫了一位中年人进来。“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副队长辛勤同志,你把刚才的情况再详细地跟他说一下,他会帮你处理的。”
张部长交代下任务,自己就出去了,留下陈雨航与辛勤。陈雨航说,辛勤认真地做了记录。
时光如流水一样地过去,转眼就到了深秋季节。
因为市委的路线宣传试点在梨花坑村获得圆满成功,按照事先的部署,这项工作很快就在全市农村铺开。过不多久,各乡镇全都驻进了路线教育工作组。
因为梨花坑村隶属于北山乡,试点工作结束后,工作组撤出了梨花坑,移居于北山乡政府。原来在梨花坑工作组的很多成员此时也都纷纷调出,到各工作组任组长。此时的北山工作组里,原先的人员只留下张部长继续任组长,并应张部长的要求留下了辛勤,其他的都是市委新抽派来的同志。
为配合工作组更进一步地深入工作,原来在梨花坑演出过,被称之为“北山宣传队”的人马并没有解散,而是应工作组的要求,在乡政府所在地北山演出后,要深入到各村去进行宣传演出。
秋末的一个星期六,正是北山演出的日子。
一到晚上,整个乡政府会堂里人头攒动,其场景比起当时的梨花坑更要热闹许多。
因为有了上次的演出经验,演员们无论是对节目的熟练度,还是胆量,或者是舞台经验,都比上次要远远好的多,所以一开场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不时地赢来台下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演出到了后半场,戏剧《乡村爱情》马上就要结束,话剧《北山风云》马上就要上场。就在这时,永乐与朱德茂来到了台后。
只见永乐走到陈雨航的面前,一支笔“叭叭”地敲着手里的账本,说:“陈雨航,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现在总该有钱了吧?你这中秋赊去的肉账该付了吧?”
一听到有人跑到这样的地方来要账,其他的演员一下就聚拢来看热闹了。而此时,台前的主持人已经报出了下一个节目的内容,后台也已敲出了“乒乒”的枪声,应该是陈雨航出场了。只见陈雨航鄙视地朝他一笑,正要出场,却不料永乐从后面一把拉住了他。“这肉账我已经讨了上百回了,如果你今天不付掉,就别出去了,等下我到台上,将这事告知所有的观众,让大家评评,欠债不还,世上有没有这样的理。
这时,有两位陌生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位中年人握住永乐拉着陈雨航的手,说:“这位老板,你刚才说的我都已经听清楚了,我说你是不是先让他上台演出,等下节目演完了,我们再坐下来说这事,你看好吗?“
永乐鄙视地看着陈雨航,笑道:“有这可能吗?要是他现在不把钱付掉,就不用出场了。”
一旁的朱德茂也凑到跟前:“我说陈雨航,不是我这当领导的说你,既然没钱,也该省一点,逢年过节的,买一点意思下,做做更饭也就是了,干嘛要像狗肚子似的,吃就吃一顿,吃了又还不了债?”
既然被拉住出不来场,陈雨航就干脆回过头来。“既然你说你是领导,那就要点脸皮,好吗?”
有见过被人要债跪下求人的,没见过欠债这么说话的,大家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更有那些靠近台前的人听到这边的吵闹,纷纷地朝这边聚来。
“都说是纸包不住火,还没听到过瞒天能过海的。永乐既然你说要站到台上去,让大家来评这个理,那你就上啊!既然事情弄到这步,我也没什么觉得倒霉的,事情弄得越大越好。你请上台,请!”陈雨航脸不红,心不急,大大方方地站在出场口,做了两个请的动作。
永乐是个何等聪明的人。见陈雨航自始至终没有与他争论是否欠债的事,反而镇定自如地说出一句句令他原先根本没想到的话,仿佛一切就像是事先排好的戏一样,心里马上感觉到了不对。正不知如何是好,朱德茂却再次开口道:“陈雨航中秋买肉的事确实是真的,争也没用,我亲眼看见的。买了三十八块五毛钱的肉,他说没钱,要欠三四天,永乐就给他记了账。他买的是腿肉。”
后台已经敲出了枪声,见陈雨航迟迟没上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幕后的情况,于是干脆停了下来。
台下的人也发现了幕后的不对劲,纷纷朝这边涌来。可是,台后就那么点地方,怎么能容纳那么多人过来看热闹?眼看着一场骚乱马上就要发生。
刚才握住永乐的手,叫演出完了再说的中年人就是辛勤,此时,他见这两人仍然不知死活,就厉声喝道:“我是公安局的,请放手,让他上台演出,听到没有?”
永乐再次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拉着陈雨航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辛勤用眼示意了下陈雨航,陈雨航又朝后台做了个示意的动作,后台马上敲出了开场的枪声,陈雨航出台去了。
永乐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转身欲待离开,辛勤摸出了手铐,“嚓”地将他铐到台后的一个角落里。然后厉声对朱德茂说:“你也别走,如果硬是要走,后果自负。”
眼看着永乐被铐住,朱德茂哪里还敢走?但他的心里仍是叽叽咕咕的,搞不明白,今天的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逆转?
不要说朱德茂不明白,永乐本人也是不明白,但他的头脑比起朱德茂毕竟好使的多,他想,路线教育这运动是政府搞的,是政府搞的东西就不允许你来捣乱,今天跑到这里来闹,可能是触到某些忌讳了。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安铐在屋角,他开始懊悔自己太过于明目张胆。用同样的方法,不要放在这样的大场合,就是放在村里自己的店门口,趁人多的时候向陈雨航要这“账”,把话说的难听一点,人家一传十,十传百的,同样可以让陈雨航声名狼藉,自己也不至于被弄成这样。
正当他后悔不叠之时,他的眼前不觉一亮,禁不住失声叫道:“连儿,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的这位身穿警服的“连儿”正是永乐那在乡派出所当指导员的侄儿,刚才永乐大闹台后,又被公安铐住,她的老婆忙跑到派出所,搬他的救兵去了。
虽然是同一系统之内的,但一个是乡派出所的指导员,而另一位却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在辛勤面前,“连儿”也不敢放肆,他小心地走到辛勤面前,“辛队,我叔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你叔?”面对“连儿”,辛勤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他并不认识他是谁,但他穿的警服,不用说也是公安系统里面的人。
“是啊,他是我叔叔呢!辛队,你能透露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辛勤将他拉到人少的边上,低声说:“他涉嫌诬陷他人,扰乱公共秩序,事情有点麻烦哦!”
连儿的心里当然明白,如果在一般的场所,扰乱公共秩序或许还好说一点,但路线教育是政治性的东西,到这样的场合来扰乱秩序,岂不是自找死路吗?更何况还涉嫌诬陷他人?他觉得这事情也有点麻烦了。
因为是系统内部人,辛勤将永乐涉嫌诬陷他人的情况也大概地跟连儿透露了一下。
连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小叔子身为干部,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呢?还有朱德茂,可是堂堂的一村支书啊!不可思议,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连儿的心里翻江倒海似的。此事如发生在朱德茂的身上,他尽可以不过问,但永乐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啊!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有心想说情,但又违反警察纪律。更何况这事又是发生在这样的背景下,这样的场合里。万一辛勤不买自己的面子,反而给自己来个纪律处分呢?岂不是应了农村里的那句老话: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思来想去,连儿也觉得没办法了,只能哀求似的对辛勤说:“辛队,我叔叔既然是犯事了,我也不能说不处理,只求你将他带回我们所里或者是局里处理,你看能不能给通融一下?”
毕竟是干了这么多年的公安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在他手下伏法的犯罪分子已不知有多少了,像这样的事辛勤不是没碰到过,听连儿这么说,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按理说,带回去处理不是不可以,那样会多少给他留点面子。但是,还有一个受害者怎么办?在这大庭广众之中遭人侮辱,总得有一个相应的说法吧?”
连儿想了想,“辛队你看这样可以吗?陈雨航的名誉问题,等下演出结束了,我上台去跟大家说明,保证不让他因为今天的事受到半点名誉上的影响。我叔叔的事就带回去处理,行吗?”
辛勤点头。“只要受害者的名誉不受到影响,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那就谢谢辛队了。”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