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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不停地往前钻去。离云州一步一步地靠近,离南州则是越来越远。三天两夜的行程,小晖的心里始终纠结着,没有过一时一刻的放松。以至于在途中,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她都是食不甘味,睡不安稳。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消瘦了一大圈。
好不容易熬到了云州。一下车,她赶紧跑到有公用电话的地方给小楠打了传呼,好在于小楠就算是陌生号码也是尽快地回了电话。
一听到小楠的声音,小晖一下就激动了,“姐,我是小晖呀!我看你来了,已经到了云州快客车站。姐,我找不到你呀!快来接我,好吗?”
小楠被这突然的惊喜弄得一下子连手都颤抖了起来。“小晖,是真的吗?来之前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呀?”
“姐,我是临时在南州决定来的,来不及打了!”
“好……好……”,小楠激动的都快哭了,“好的小晖,你就在车站等着,哪儿也别去,我马上打车过来接你!”
“嗯!”小晖使劲地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的光景,小楠便跑到了车站,在出站口附近找到了小晖。意外的见面,让姐妹俩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的,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姐,我这次来是临时突然间决定的,没告诉雨航,家里人一个都不知道呢!”
“怎么?”听到小晖这么说,小楠吃惊无比,“那这么多天找不到你,家里岂不乱套啊?”
在车上时,由于车子一直都是快速跑着,倒也没觉得时间过去多久,可突然间想到已经过去三天两夜了,心脏一下就要冲出体外了!
“怎么办呀?姐,雨航一定是急疯了,在满世界找我了!”
小楠毕竟是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的人,不会像小晖这样遇到事情就没头没脑,冒冒失失的。她忙紧紧握住小晖的手,“先别焦急,小晖,你说,用什么方式可以尽快联系到雨航?”
小晖毫不迟疑地答道:“雨航有传呼的,只是在这里打不知道他会不会回。”
“傻丫头,这时候,就是一根稻草,他也会去抓呢!”
小楠赶紧拉着小晖的手,快步走到门口有“公用电话”的店里,一把抓起电话,就让小晖报号码。
不一会,电话就回来了,情节中,小晖伸手就去抓听筒,却被小楠推了一下,小楠过去接了电话。
回过来的确实是陈雨航,听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小楠的心里也禁不住“嗵嗵”直跳,“雨航,我是小楠,小晖在我这里,刚到,所以马上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免得……”
对方那头立即传来炸雷一般的声音,“我的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都翻遍整个南州城了。”
声音之响,小晖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地伸手去夺话筒,小楠觉得还是自己说比较合适,一时不让,但最终却硬是让小晖夺过去了。“雨航,真的是对不起,本来,我就是想去北山把野猪肚寄过来给小楠,没想到邮局不让寄,情急之下就跑到南州,想通过来云州的旅客帮忙带过来,可问了所有人,仍然没人肯帮忙,心里一冲动,就买了车票上车了。雨航,我知道你会很焦急,会满世界找我,雨航,真的是对不起!”小晖说着,一下抽泣了起来。
对于小晖,其实陈雨航的心里也是挺有感情的,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已至此,责怪有什么用?再多的责怪岂能挽回已经造成的后果?还不如宽容对待呢!
“小晖,知道你的下落就是了。那好吧,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呆几天,姐妹俩好好说说话,然后早点回来,好吗?孩子不能离开你太久,我也一样!”
这样的时候,小晖觉得,换谁都会大发脾气的,可是陈雨航却没有,心里一下感动得不知什么似的,嘴里连声应着“嗯……嗯……”
联系上了丈夫,小晖的心里总算放下了,于是,便与小楠一起,打车来到了小楠的住处。
来到了出租房里,小楠让小晖洗漱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带着小晖下楼,准备到外面店里去吃饭。
来到楼下的小卖部那里时,小楠又打电话到她上班的发廊里,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姐妹,让她们也去指定的地方,一起去为小晖接风。
因为出租屋离吃饭的地方还有点路,小楠又叫了出租车,姐妹俩一起坐了上去。
路上,小楠对小晖说:“在这里,我们都是不用真名的。我的名字是‘婷婷’,到时候你千万别弄错了。”
对这,小晖就有些不明白了,难道在外面工作,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改掉?
正当小晖的心里还在“叽里咕噜”做酒的时候,她们要去吃饭的小酒家到了。当她们刚踏进玻璃大门的时候,从里面的雅座间出来了五六个年轻时髦的姑娘,她们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管是发型还是化妆,或者是服饰,让人一看就有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唯一让小晖觉得不习惯的就是,她们胸前的领口实在是有点低,以至于连大半个**都露在了外面。她们围着小楠姐妹,七嘴八舌,有的说着小晖听不懂的云州话,而有的说着普通话,大致的意思无非也就是:“婷婷姐,你通知我们一起来吃饭,怎么比我们还到的迟啊?”
小楠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妹妹远道而来,总得带她回去洗把脸吧?再说了,从我那里过来比你们远嘛,所以就迟了几分钟。”
一班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雅座包间里坐下。当服务生拿着菜谱进来让她们点菜的时候,小楠就将菜谱递到那些人的手上,“今天是我请客,想吃什么你们就尽管点吧。”
小楠的话立即引来了一片欢呼声,然后,大家你点一样,我要一个的,菜谱在各人的手中传来传去,最后才来到小晖的手上。小楠含着笑对她说:“小晖,你也看看,喜欢吃什么就尽管点来。”
小晖拿着看了大半天,什么馋嘴蛙、鱼香肉丝、芝麻鱼卷,孜然羊肉,一个个,名字看起来都挺好的,可她却不知道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眼看其它那些姑娘们都嘻嘻哈哈的,心里直感自己老土了,可嘴里又不好意思说,只得把菜谱又塞回到小楠的手上,“姐,还是你来吧,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小楠知道她是看不懂,所以也就不为难她了,根据自己的记忆,点了几个小晖以前在家里喜欢吃的菜,就将菜谱交还给了服务生。
这一带像这样的小酒馆开得特别的多,所以生意也不怎么大好,很快她们点的菜就都上来了,红红绿绿摆了一大桌,看起来都非常的高档,小晖点了下,一共有十三个,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里暗道:“天!这要多少钱了啊?”
一桌人“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聊,气氛倒是非常的浓厚,席间,不时的有人用眼睛细看小晖,也不时地有人打趣说:“婷婷姐,你这妹妹好漂亮啊!还不如就呆在这里,不要回去了,和我们一起干,一定能挣大钱呢!”
小楠倒是说话不多,始终脸上都带着微笑。不时地招呼着大家吃菜。
一顿饭,边吃边聊,花去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眼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小楠站起身来去收银台结账,小晖也起身准备去趟洗手间,在路过收银台的时候,无意中她听到了收银员说的话:“总共是七百五十五。你付七百五就是了。”
小晖的心里不禁重重吓了一跳,七百五,这是什么概念啊!这可是一般农家差不多一年的收入了呀!
在与小楠一起往回走的路上,小晖的心里一直在闹腾着,我的天!姐在这边过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呀?难道就这么的赚钱?在家里的时候还一直为她发愁呢!没想到,自己与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小楠没有直接就领小晖回家,在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问小晖:“小晖,你累了没有?”
小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姐,有什么事吗?”
“如果你不感觉到累,我们去逛逛呀!”
初来乍到的,对这里的一切,小晖还真的是感到新鲜呢!机会难得,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人,坐几天车又算得了什么?
“那好吧。我正想让你带我开开眼界呢!”
于是,姐妹俩便一路走着来到了云州最繁华的石开大街。
一间又一间玻璃大门的服装店前霓虹灯闪烁,里面的塑料模特儿穿着最时髦的服装坐在电动转盘上,悠悠地转着圈儿。小楠领着小晖一间一间地看过去,他很想给妹妹买几套漂亮的衣服,可那些款式,小晖都觉得太时髦太洋气,如果拿回农村去是穿不出来的。再说了,那种价格报出来,就是刀架脖子上,小晖也是不会接受的。当十来间店走过来,小楠拣了一套在这里已经算是最老土的衣服准备给她买下时,她仍然说太洋气了,回去穿不出来的。小楠不禁从心里长叹,自己这个妹妹,也确实是太苦了,在农村,跟着陈雨航,整天干着那种牛气马力的事,却挣不到几个钱,就连这里最差的衣服都消受不起,这叫什么样的生活呢?
在走过半条街的时候,小楠看到一家在这条街上看似档次最低的服装店时,走了进去,发现里面销售的服装也都是很过时的,而且价格也是非常的便宜,但料子却也挺不错的。于是就为小晖选了一条裙子,让她去里面的试衣间穿着看看是不是合适。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