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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陈雨航都想与周萍、与家中联系,可是写好的信,他们口头上都答应帮他拿出去寄了,而实际上一接过手来,而另一手却都在背后给烧毁了。
他们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先委屈陈雨航一段时间,一开始,月月就已经看好他了,如果他们之间能够两情相悦,顺利地达成婚姻,那就会对他全面解禁。但不管如何,只要是厂子能做下去,在金钱方面,他们都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对于这个地下工厂,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西城那边,是陈雨航开创的局面。一切都带有陈雨航浓重的味道,现在,陈雨航在这里,做同样的东西。干嘛要那么麻烦去办哪些手续?这样多好?既不用交管理费,也不用交税收,更没有管理部门纷至沓来的接待。拿了西城的商标与发票,去南方地下厂里直接印了,东西一出来就可以卖了。利润是我的,有事找你西城厂,多好?只要两边生产同步,谁也嗅不出其它味道。
一切都按“矮胖”的设想顺利发展着。谁能想到,西城厂却突然生产不了猕猴桃产品了呢?
由于猝不及防,公安的侦查工作非常的顺利,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猕猴桃罐头在义县的总库房,并一举抓获了“矮胖”和“蛤蟆”两人。在抓捕之时,负责原材料采购的“黄鼠”正好运了一车的东西回来,在临近“矮胖”的库房门口时,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对小货车的司机说:“不要停车,继续前行。快!”
由于是租用的车辆,加上没有停车,这一情况并没有引起公安的注意。“黄鼠”顺利地闯过出事地点。他叫司机将车开到郊外,停在四周全是庄稼地的空旷地带,开动脑子里的所有零部件,在那里想着,现在该怎么办?
库房已经遭受了洗劫,想必厂房那边也已经不安全了。至于是不是也已经被抄,他全然不知。
毕竟都是一班曾经歃血为盟的哥儿们,如果已经被抓,那是没办法了,要是公安仅仅是发现了库房,还没找到生产点,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如果不通知“酒瓶”他们转移,那也太说不过去了。独自逃跑,这样的事要是被传了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想到这里,“黄鼠”最终还是决定,让司机将车开到临近“酒瓶”家的一个弯道处停下,自己迅速下车,钻进密密的丛林之中,沿着“酒瓶”家的方向摸去,一直来到“酒瓶”家房子后面的峭壁顶上,蹲在那里,默默地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等了好大一会,他看到了“酒瓶”从房子里出来,来到院外的路口,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又返回院内,冲着房内叫喊:“月月,‘矮胖’哥说过几点钟开上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动静?”
只听到房内的月月回答道:“没有啊!‘矮胖’哥没有说过。你急个啥呢哥?他们自己上来也就上来了。”
从兄妹两人的一问一答,“黄鼠”断定,这里还没出事,于是快速地钻进林中,从另一个方向下来,迅速地进入院中。“‘酒瓶’!‘酒瓶’!月月……”他大声地叫唤着。
“酒瓶”忙不叠地从里面出来,看到“黄鼠”那焦急的样子,疑惑地问:“怎么了‘黄鼠’?火烧屁股了?”
“嗯!”“黄鼠”使劲地一顿脚:“比火烧屁股还急呢!你们快走吧,‘矮胖’哥那里出事了,估计人已经被抓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顿时把“酒瓶”、还有刚从里面出来的月月炸懵了,呆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里面的陈雨航分明已经听清了他们的对话,急急地从房里走出,对如泥塑一般呆立着的“酒瓶”和月月果断地说:“还呆着干嘛?快收拾点东西走啊!”
“酒瓶”如从梦中醒来,哭丧着脸说:“我们这样走了,‘矮胖’哥和‘蛤蟆’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
陈雨航急得都快疯了,用力地攥了一把他的胳膊,说:“难道你呆着就能救‘矮胖’?别傻了,快点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打听情况,要么自首,要么想办法捞人,如果一锅儿都被端了,谁来给你想办法?”
“酒瓶”想想也对,马上进屋拿了点东西,与月月、“黄鼠”、还有陈雨航一起,快速地出了院门。
刚到院门口,“酒瓶”突然想起老屋那边还有哑巴哥,于是又想回去,结果还是被陈雨航拉住了,“别管了,你哥他有办法生活。公安也不会抓他的。”
尽管“酒瓶”还是不停地回头,但还是扔下他,极不情愿地走了。
从家里临时开辟的机耕路出来,到了外面的大路,“黄鼠”对“酒瓶”说:“我刚拉回来的货还在下面,我得把它处理掉。你们几个还是找小路走吧,比较安全点。”说着,他径自快速地朝停车的方向跑去。
看着“黄鼠”离开,“酒瓶”一下又呆住了。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别呆了,好吗?没有多少时间给你的。现在也不能去义县,有通往别处地方的小路吗?咱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
“陈哥,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骗你了,咱们现在是在卧虎山的腹地里。这一带我熟,如果要走小路,到别的县城,吃不消呢!”
陈雨航一下火了。“吃的消吃不消的,你以为你这是去当官,去走马上任啊?要知道,咱们现在是逃亡。逃亡,你懂吗?要是被抓住,就得蹲监狱。”
“可是,我们连吃的东西都没带,怎么走出这上百里的大山?”
“笨猪,爱走不走。”陈雨航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顾自朝往山里去的方向走去。
月月一下急了,看了一眼“酒瓶”,跺了下脚,猛地转身朝陈雨航跑去:“陈哥,你别扔下我呀!”
来到陈雨航的身边,她脉脉含情地对他说:“陈哥,带着我,好吗?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千万别扔下我。好吗?陈哥!”
陈雨航无奈地摇摇头,“月月,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对你实话实说,我带不住你的。你看我,都已经落魄成这样,怎么带你?我建议你还是找一个不是至亲,但平时关系还是比较好,又居住偏僻的亲戚,去那里躲一下,然后托他帮你打听下情况,然后把事情解决了,回去好好地生活吧!”
“回的去吗?陈哥,我可不愿意在监狱里呆上几年。”
“月月,不会的。你既不是他们一伙中的人员,也没参加利润的分红,你的性质充其量只是一个打工者,按照法律是不会判你有罪的。我叫你先躲一下的意思是,现在案子还没真相大白,他们在抓人的时候,说不定就一起把你也带回去调查了,说不定还会关你几天。如果先躲一下,等他们的案子办结了,就自然不会抓你了。”
“酒瓶”在原地呆了一会,一时根本没什么主意,于是也追上陈雨航,默默地与他们一同走着。
陈雨航看了一眼他,“‘酒瓶’兄弟,你们也是发财心切,所以才用那样的手段把我弄到这里来。但毕竟你们没对我怎么样,到现在我也不怪你了。不过,你的情况和月月不一样,你是整个案子的直接参与者,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你都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我不知道叫你走好,还是叫你不走好。叫你走,你永远背负着罪名,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到哪里都要藏着躲着。叫你不走,可能从现在起,你就要面临几年的监狱生活。兄弟,希望你自己能够掂量掂量,怎么样合适。”
“酒瓶”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陈哥,我跟着你,你自首,我也去。你跑路,我也跟着。”
一句话把陈雨航弄得个哭笑不得,“兄弟,你认为我的责任和你们是一样的吗?错了。第一、我到这里,本身就不是自愿,而是你们用绑架的手段把我绑来的。第二、到这里后,我是被你们用软禁的方式困在这里的,除了给你们干活之外,我没有参与你们任何的策划或者行动。第三、即便是被困于此,我没生产违禁产品,而且东西也应该是全部合格的,正因为整个过程从不违法变成了违法,那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既不办理任何审批手续,也不依法纳税,甚至还冒充别人的商标。我既所以要走,是因为我实在不愿意介入你们这边的官司了,我厌烦了。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你们好,能少担一点罪责,你懂吗?”
“酒瓶”是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根本摸不着头脑。他摇摇头。
“兄弟,我是看在呆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你们既没有虐待我,在生活上也算是关心我的份上,才想到这么做的。你不想想,如果我也进去了,能不把事情说清楚吗?到时候,就一个绑架罪,一个强迫他人制造冒牌产品罪,也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了。无论如何,情节比这要严重的多。而现在,你们需要承担的只不过制造冒牌产品罪,偷税漏税罪等,整个说起来也就是围绕一个假冒产品的问题,连伪劣二字都用不上,量刑就会大大地减轻了。”
“酒瓶”仿佛有些明白,不住地点头。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