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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的检查,大平的左手为开裂性骨折,需要进行手术治疗。并需先交押金八百元。
这下,俞有亮为难了,他轻声对小楠说:“我的身上只带了五百块,不够啊!回去取又来不及了。”
“我的身上也不多,只带了三十元。要么问问大平,他带钱了没有。”小楠说着,就走到病床前,“大平,你身上带钱了吗?现在要交八百块的押金,爸带来的不够。”
一边的俞有亮忙凑上前去,“大平,如果你带了,就先拿出来付了先,回去我再还你。你放心,你的医疗费全部我付,不要你负责的。”
大平马上耷拉着脑袋说:“爸,说什么你付我付呢?我们是一家人,还不是都一样吗?只是我上山的时候换了衣服,忘记了将钱掏过来,所以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呢!”
刚才去医生那里商谈事情的陈雨航,此时正好走入病房,见一个个表情都像很沉重似的,忙问:“这是怎么了?”
小晖说:“医院要我们先交八百块钱的押金,爸的身上没带够钱呢!”
“还差多少?”
“三百。”
陈雨航连忙将口袋里零零碎碎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小晖过去帮他理起来,数了数,才两百三十元。赶紧摸自己的口袋,又掏出五十元。不由得兴奋地对小楠说:“大家都凑起来就够了呢!还多个十元,连晚饭都还有得吃。”
因为刚才陈雨航同医生进行过一番商量,医生已经做好了手术前的准备。凑够了钱,小楠赶紧拿到收款处交了。于是,便有护士来到病房,带大平去手术室进行手术。
因为当时情况有点紧急,来的匆忙,大家都没换身上的脏衣服。护士见了,觉得这样进手术室有点不好,就叫他将身上的脏衣服先脱掉。小楠听说,赶紧照办,很小心地帮着大平将外面的脏衣服脱下来,放到病房的一角的地上,然后便随着大平和护士欲进入手术室,却被护士给拦下了,“你就不用进去,一切有我们呢!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在外面耐心等着吧!”
小楠只好站住了脚。
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会,小楠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父亲和小晖说:“要么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吧,我去将大平的脏衣服拿到水池那里搓上一把,凉到院子。这样扔在那里不舒服。”
只不过是骨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的心里没那么紧张的,小晖就说:“你去吧,要是有事,有我们呢!”
此时已近傍晚,一轮红日已经挨到了西山的山岗,院子里虽然还有淡淡的夕阳余晖,但气温已经明显地低下去了很多。今天刚换上的爸的旧衣服,虽然不是太脏,但去过了山上,上面总有些灰尘,加上大平摔了一跤,上面沾上了很多的泥土。小楠将它扔进水池里浸泡了一会,就拿出来放到搓板上搓。搓着搓着,她的手感觉到这衣服里应该有什么东西,于是就撒开来,将手伸进口袋里去摸,这一模不打紧,却从里面掏出了一大把的钱,小楠一下子惊呆了。
她将湿钱放在搓板上数了数,光十元的就有四十几张呢,还有一些零的。
去山上时,叫他换件衣服,他觉得将钱留在家里不放心,在谁也没知觉的情况下,将钱全部摸出来放在身上。刚才自己去问他,他说在换衣服的时候忘了将钱掏过来。并且还说了一番那么漂亮的话。
这武大平,都已经订婚了,接下去马上就要结婚的。爸将这些木头弄回来,就是给她做陪嫁的家具的呀!我们家早已经将他当自家人,而他,却将我,将爸当成了什么?
小楠的心里一下子就翻腾了起来。
她随意地将衣服搓了几把,就拿起来拧了一下,随便地晾到院中的铁丝上,然后拿起那一大把的湿钱,悻悻地回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此时,小楠的心里矛盾极了。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爸呢?如果告诉了,爸可是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连个三百块钱的信任度都没有的人,怎么能够托付女儿的终身?这门亲事一定要黄。如果黄了,那可怎么办呢?自己这婚也定了,名也扬出去了,三村五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是武大平的老婆,若是退了,再嫁时,岂不就掉了一个等级了吗?
要是不退,与这么个半斤米托不得继母心的人在一起,以后的生活可怎么过?
小楠的心沉重到了极点。
她在走廊里低着头走过来转过去的,小晖见了,还以为她是为武大平的事担心呢,于是上前劝道:“姐,我看你心思重重的,其实不用担心的呢!这是伤,不是病,只要骨头接回去,很快就会好的。真的,姐,不用担心,一定没事的!”
小楠抬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在看到了陈雨航的瞬间,她的心里又突然涌出了许许多多的想法。
要是大平能和陈雨航一样,简简单单,明明了了的,那该是多好啊!是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心机,没有猜疑,直直爽爽,痛痛快快的,这样的男人,才让人看着舒服,过着舒心呢!
为什么说人的相貌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一位初眼看去让人感到很顺的人,如果在交往的过程中,既无慷慨潇洒的谈吐,也无豁达的心怀,显得猥猥琐琐的。这样的人,就是外表最帅,让人的感觉也不如一个孤魂野鬼。而反之,就算没有帅气的外表,让人也会感觉到他的光彩照人。
这就真正地应了那句话:只有心灵美的人,才是最美的人!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圈,既无眉目,也无头绪的,而时间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武大平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手术非常成功。现在把他交给你们了。等会我到病房来挂针。”
在这样的伤骨科医院里,像武大平这样的伤还真的算是小菜一碟呢!所以这些护士也不可能像母亲哄孩子一样地哄着你的。
护士放开搀着武大平的手时,小楠没有很快就过去接了过来,而是淡淡地说:“现在总没先前那么疼了吧?”
刚才在手术室里,由于医生要将他的手骨从断处往两头拉开,再凑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再用钢板夹住。武大平还真是痛得死去活来呢!此时听小楠还这么说,不由得一下就火冒三丈了:“痛不痛的,你也进去试试呀!”
小楠不爽地说:“我又没骨折,我试什么?”
“是啊!你没骨折,骨折的是我。我是帮我自家扛木头才摔了的。”
此话一出,就如一把钢刀,把小楠,小晖,俞有亮的心全刺伤了。连陈雨航,也不由得心里重重一震,与小晖相觊了一眼。
俞有亮毕竟是过来人,在心头被刺了一刀后,没有暴跳如雷,而是镇静地说:“大平,真的是对不住了。我本来就不该让你上山干活的,这是我的错。不过你放心,你的手,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医疗费,生活开支,全部由我负责,不要你掏一分钱。你尽管在这里安心地将伤养好,不要想别的,好吗?”
武大平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大家的身上都没带钱,刚才把零零碎碎的都凑起来交了押金。等一切安排妥当,俞有亮就急着要赶回去了。“小楠,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平。小晖,你也留下,与你姐做个伴,有时候忙不过来也好有个照应。雨航,你陪我一起先回去吧。现在天也黑了,走那些山路,我一个人有点胆怯呢!”
“没事的,叔,我陪你一起走。”
陈雨航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于是,俞有亮去护士那里,借了把手电筒,与陈雨航一起,连夜走回了前山。
一路上,俞有亮与陈雨航边走边谈,与他说了家里的详细情况,也问了他一些家里的情况,还谈了一些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什么的。俞有亮这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人,第一次与陈雨航说了这么多。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在吃早饭的桌上,俞有亮对陈雨航说:“雨航,我昨天弄得,今天感觉还有些累呢!上宅那边的事,你过去看一下,我就不去了,好吗?”
“好的叔,你就在家里歇着吧,我过去就行了。”
“钱我给你带去,有什么事,你就代表我,做主了就是。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将大平的手医好。”
“嗯!”
俞有亮呆了会,又说:“昨天,我确实不应该让你们跟着去干活呢!一来,这正月正头的,这二来嘛……”
俞有亮好似喉头有些哽咽,喉骨蠕动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叔,不能这么说吧?既然大家凑在了一起,不是亲戚也是朋友呀!有事大家都搭一把手,不就省力了?昨天的事纯属意外呢!也没什么好怪的,总之,大平的手伤了,去医治也就是了。什么你呀我呀的,说起来味道怪怪的,让人感觉别扭。”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