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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陈雨航吃过早饭,想着反正也没事,就拿了一把柴刀,走到车站,准备将拖拉机开到附近一个有机耕路的山头村去砍柴。毕竟,在那样的山头上,柴多,好砍。比在自己村里这样每次砍都要走很远的路,而且砍回来的又都是毛柴,人又累个半死要合算多了。
可刚走到车站,就遇到了同村的一位老人,那老人一看到陈雨航就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步迎上前来,说:“看我也糊涂了,在这里干焦急,你不是有拖拉机的吗?能不能帮我去跑一趟呢?”
如果论辈分,那老人与陈雨航是同辈,平常时间陈雨航都叫他老大哥的,见他那焦急的样子,陈雨航问:“老大哥,你叫我帮你跑什么?”
老大哥说:“是这样的,我女儿家将旧的房子拆掉了,要盖新房,那些瓦片卸下来都不用了,我想去运来给自己的房子补加一点。一圈问过来,那些三轮车都出去了,还真没记住你也已经买来了拖拉机了呢!”
“那好,老大哥,我帮你去运吧!”
于是陈雨航就发动了拖拉机,让老大哥坐到自己的边上,两人一起去了老大哥的女儿那个村李家街。
梨花坑与李家街离的并不近,有八十多里路。因为一路过去道路都非常的差,坑坑洼洼的,陈雨航用了两个多小时方才开到。好在老大哥与他女儿早就联系过的,他女婿将拆下来的瓦片全都整理好放了一堆。所以到了以后马上可以装,倒也不费多少事。
等装好了车,就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老大哥女儿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去吃饭。陈雨航向来不喜欢去别人家吃饭的,觉得有点不习惯。但想想以后做这一行,在外面的时间多了,不习惯也要学着习惯了。于是,便和老大哥一起进去坐了下来。
吃过了午饭,陈雨航就提议要早点动身了,这么差的路,八十几里毕竟不是近距离。可没想到,在这样的路上,用拖拉机运旧瓦片真的是很不合适。开不了多远,后面的瓦片就已经碎了很多。老大哥看着心疼,陈雨航也觉得很无奈,万不得已,只能降低速度,实在差的路就放到一档开,稍微好点就放到两档。这样,等回到梨花坑,天都已经黑了。
小晖在家左等右等不见陈雨航回来。中午没回来,以为是让那山头村的人留住吃中饭了。可到天黑了没回来,心里就不免很担心了,于是就跑到永乐的店里去打传呼了。
拖拉机发动机的声音可不比汽车,开着的时候怎么可能听到传呼机的声音?可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呼机又不响了,他也没去看。等卸完了车,老大哥又非要留他吃了饭再走,所以这时间就更加的晚了。
小晖左等右等等不到陈雨航回的电话,于是在永乐店里呆了一阵就回去了,她的心里实在是着急的不行,于是就叫上雨红,两人拿了手电筒,一起往哪山头村的方向走去寻找。
其实,陈雨航随老大哥去运瓦片,永乐又怎么会不知道?可他偏不对小晖说,故意让她着急,折腾她。
幸好老大哥的家位于梨花坑村的最里端,与陈雨航说去砍柴的那山头村正好是同一方向。小晖和雨红一路走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停在路上的拖拉机了,再看,边上有一堆刚卸下的旧瓦片,还有地上很多的碎瓦片,于是才明白陈雨航并没去砍柴,而是去运瓦片了。四周一打量,见老大哥家的灯亮着,门也开着,一会又听到了老大哥劝陈雨航什么东西再喝一瓶的声音,小晖以为是劝酒,于是和雨红一起快步走了进去,才发现劝他喝的是汽水。
小晖和雨红这时候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坐着等雨航吃好了饭,收了运费,然后搭乘拖拉机一起回来。
本来,等陈雨航到家之后,小晖非得嗔怪他一番的。可是,当他们一步踏进家门时,却发现家里有外人,此时正在跟雨军说话。
上门都是客,这是农村人特有的传统习俗。见到那人,陈雨航就赶紧打招呼道:“呦,老方,你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家里来呀?坐呀,站着干嘛?”随即从口袋掏出香烟,给老方敬了一支。
老方以前都是在南州城里包工程的,所以特有一种老板胚,他接过陈雨航递过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雨航,你听说过没有,我们梨花坑到南州这段路要修了?”
陈雨航不禁眨了眨眼睛,“没听说呀!老方,要修了吗?”
“是的。而且明天就开始备料了呢!你知道这条路是谁包的吗?”
陈雨航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兴奋地说:“你?”
“是的。就是我。我承包了从梨花坑到北山的这一段。”老方十分自豪地笑笑,“我包来,你们也就都运气了,有生意也总得先照顾本村人,你说对不?”
陈雨航的心里一阵惊喜。虽然他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卖人情,但想挣钱就得学乖点,你要卖,我就买呗。
这老方与陈家非亲非故的,再说了,陈雨航倒霉多年,无论在哪里,也都没什么人情,既然老方要卖人情,自己总要拿出一点本钱去买,于是,就临时自己投票,给他选出了一个“叔”来,就当是买人情的本钱了。“那是自然,老方叔的为人那是没话说的,有好事肯定会先照顾本村人。”
老方卖完了关子,这才将话切入正题。“这样的,这条路的规格比较高,用来做路坎的石头也都不能用普通的乱石,而是要用三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长,厚度为二十五公分,统一规格的条石。这种条石我们这边没有,要到隔壁的郑源县去运。我这里定的价格是六十块钱一方,你去那边定打,买来多少钱一方我就不管了,总之就是你运到我做的那个地方,我给你按每方六十块钱算。雨航你自己估摸一下,不管做与不做,明天晚上都给我一个回话。你看这样行不?”
老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给你一天时间去郑源那边看。陈雨航当即回答道:“行!老方叔,我明晚一定给你回话。”
陈雨航没跑过运输,所以对运费,本钱这些都还不懂,一切都只是摸着石子过河。
次日,小晖早早地就起床了,做了饭,两人就先吃了,开着拖拉机前往郑源县那边。
他们一路打听,终于在下河滩那里找到了石山,也找到了打石的师父。陈雨航便上前询问:“师傅,我想打三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长,厚度二十五公分这样的条石,你这里需要多少钱一方?”
打石师傅是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见生意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热情地给陈雨航递了烟。“年轻人,是做公路用的吧?像你说的那种条石,我们这里卖二十四块钱一方,你需要多少方呀?”
不管是陈雨航还是小晖,以前都没接触过这东西,所以对价格也是毫不知晓,但因为是做生意,小晖随口说了句:“这么贵?”
打石师傅笑笑,说:“老板娘,不贵的呢!我们这里每天都要运出去很多的量,都是卖这个价,绝不会就卖你一家贵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陈雨航看四周,偌大一个采石区,拖拉机来来往往的,想必正如这位师傅说的,运出去的量一定不少,价格也总不会卖自己一个人贵的吧?于是,他便上前问另外的问题:“师傅,我以前没运过这类石头,我想问一下,一方有多重?”
打石师傅马上回答了他:“三千三百斤左右,比其它的石头轻的多。一般的来说,一车运个两方半那样子。也有的人运三方多。”
陈雨航想,自己刚开始运货,运三方多是不可能的,也不按两方半算,就算两方,一百二减去成本还有七十二,减去油费二十,还剩五十二,就当五十算。从北山到这里,按理说一天三趟是能跑起来的,三趟一百五,扣除其它损耗和开支五十,一天一百块钱应该是能落下的。
正当陈雨航在盘算的时候,一辆拖拉机退了进来,看来是来装条石的。
他走到近前,看着打石师傅将一块块的条石装了上去,然后点了块数,开拖拉机的人付了钱,然后就开走了。
这就是卖条石的全过程,可令他不明的是,这装车费怎么算?如果要买方出工资,就有点不合算了。
“师傅,这二十五块钱一方应该是包括装车费了吧?”
“那当然,所以说很便宜呀!你想,这么一大车的石头,而且是这么重的东西,要是叫人装,装车费都要十来块了呢!”
陈雨航想想的确是的,于是就下定决心先订了五十方,等运几趟试一下,如合算就续订,如不合算,运完五十方就不运了。
正当两人准备走出打石场的时候,打石师傅却叫住了他们:“我说老板、老板娘,你们既然来了,反正要用,何不带一车回去呢?那样也总不至于白白浪费了柴油啊!”
陈雨航想想这也确是实话。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前天去看林玉巧的时候,可是把口袋里剩余的本来就不多的钱全掏给了林玉平,现在口袋里有的只是昨晚老大哥付给他的五十块钱运费,如果运个两方半条石回去,光买就要付六十块。再说油箱里的油也不是很多了,空车开回去肯定没问题,要是运着八千来斤重的货物,油就肯定不够了。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小晖却一口答复了打石师傅:“好啊!如果师傅现在就让我们运走就更好了。那雨航,你去把车倒进来吧!”
当着人家的面,陈雨航也不好说什么啊!只能去将车子发动,倒了进去。
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打石师傅就将车装好了。小晖也没等陈雨航结账,自己就把钱付了。这样,陈雨航的口袋里留着五十块,心里就不紧张了。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