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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莫名的恐惧跟昨晚去金福叔家一模一样。
我扶着门框,腿隐隐发抖。
“怎么了?”我妈从屋里出来,见我站在门口一副吓的不行的样子,笑了,“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害怕棺材。”
她说着,拿过我手里的床单直接罩在棺材上。
我惊在原地,我妈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妈,你不怕这棺材?”我诧异的问,棺材一罩上,我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她笑着说:“看了十来年的棺材,怕啥?”
我暗暗皱眉,刚要往外走,我奶踹门进来,直接冲过来对我妈又是打又是踢的,我哪儿还顾得上害怕,连忙过去把我妈护在身后。
“奶,你又发啥疯?”我怒道。
她指着我妈,“你才发疯呢,我要揍死她这个扫把星,非不给建华换棺材,你说你到底安个啥心?”
怎么还在纠缠换棺材的事儿?
我想着这事有点不对,这要是以前,只要搬出我爷来,她绝对不会再说啥。
她走到金福叔送来的棺材前,冷笑着说:“你这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你这个黑心肝的,自己躺这么好的棺材。”
我沉了脸,“奶,说话要凭良心,这棺材是我接了金福叔的活,他送来的。”
我奶一听,眼珠一转,直接抱着棺材头,“这样更好,把这副棺材给建华,我可不想每天晚上听着建华跟我说他烧得慌。”
“你要是再这么不讲理,我可就给我爷打电话了。”我冷声说。
这次,她也是铁了心,“那更好,让那糟老头子回来看看,他孙女儿和儿媳妇是咋欺负我的。”
我上前几步,想要把她从棺材上扒下来,刚碰到她就被我二娘推开,我妈扶住我,说:“你真的决定要换棺材?”
“换,我不想让我儿子受苦。”她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看向我二娘。
“行,明天慢慢亲自主持起坟换棺。”她说。
我奶这才从棺材上下来,临走的时候还打着身体不好的旗号从我妈屋里拿走了一袋豆奶粉。
等我妈关上门,我立刻说:“妈,这棺材不对劲,不能给我爸,我一靠近就怕的不行。”
她冲我笑笑,“没事,你先跟我进屋,我教你明天换棺怎么弄。”
我不死心跟我妈说了好几次这棺材不对劲,她都说没事。
等我回到西屋,我叫了韦至清好几声,想要问问他那棺材怎么回事,可他却没搭理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妈就把我叫起来,洗澡换衣服,等我到坟地时,宋叔已经带着人蹲在坟边上抽烟了。
我奶也来了,只是她站的很远,并不敢上前。
宋叔把手里的烟掐灭,“开干吧。”
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钱放在挖好的土坑里点着,一边烧纸钱,一边看着宋叔他们刨棺材。
等到他们起棺的时候,我盘膝坐在火盆前,在食指上拉个小口子,摁在一张纸钱上,小声念着:“一点天门开,二点地烈,三点亡人坐空穴,起坟换棺,大吉大利。”
在纸钱上摁了三滴血后,扔到火盆里烧了,背起坟地旁边的稻草人,往新棺材那边走,嘴里念叨着我爸的名字。
走到一半的时候,后背陡然一重,差点没把我压得跪在地上。
强撑着走到棺材旁,把稻草人放在棺材盖上,我这才松了口气。
宋叔带人把我爸的尸骨包上抬到那棺材里,盖上棺材盖,把稻草人放在棺材前烧了,然后又把新棺材埋上。
我跪在旁边,不错眼的盯着那具棺材,总觉得我奶昨天来的时机有些奇怪。
她似乎很想让我爸换上这棺材。
折腾了大半天才把棺材换好,本来以为我奶能老实两天,谁知道两天她又来闹要换坟地。
我妈气的差点憋过去,我当时也没听她细说,连拉带拽的把她给弄出了门。
下午宋仁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知道你奶为什么要给你爸换坟地么?”
我摇头。
他道:“因为有人要买那块地,不止是你爸的坟地,李富老娘的坟地,春花家的宅基地都有人要买。”
我震惊的不行,这几个地方都有人要买?
他笑的意味深长,“而且,买地的人你认识。”
我心里咯噔一下,“谁?”
“金福叔。”他道。
居然是金福叔。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空白了一瞬,连忙往屋里跑,我妈躺在床上,见我进来就说:“不用紧张,没啥事。”
“可我爸今天用的棺材就是金福叔给的。”我抖着声音说,虽然我不懂他们这里面的事情,但现在也感觉的出来有人盯上了我爸的坟地。
她笑着拍着我的手,“听妈的话,不用害怕。”
见她不惊不慌的模样,我也冷静不少,“妈,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奶动机不纯?”
她叹口气,声音有些苦涩,“从你爸去世到现在,你奶从来没有给你爸上过分,前些年除了借你爸的名骂我,其他时候从来不提。”
也对,以往我奶对我爸根本不怎么关心,这段时间突然说换棺材换坟地的,可不是有猫腻。
当晚,李富就找上门,说是三天后要给他老娘迁坟,让我去给主持。
本以为我妈会拒绝,结果她答应的很爽快,只是要价比平常高了三百块钱。
李富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了。
他刚走我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慢慢,你给我寄的东西我都收到了,以后你有钱自己存着,别老给我花钱,我什么东西都有。”
我低声应着。
她跟我念叨了自己的近况,说了很多大学的趣事,听得我向往不已,眼睛不由得红了。
最后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小声说:“慢慢,你记住,无论谁想要买爸的坟地都不要卖,就算是妈让卖你也不要同意,知道吗?”
我一愣,追问道:“姐,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她说没有,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这么听着,似乎我姐也知道这里面的事,就我傻不拉几的,啥都不知道? 死人生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