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早就做好了准备,战马倒地的瞬间人已斜刺里冲了出去,只两个起落便到了大胡子将军近前,气灌长矛,便见那长矛化作一道乌光,眨眼间便刺穿了大胡子将军的胸膛,自他背后穿出,而李妍根本就未停歇,长矛脱手,身形如电,再起落间,居然堪堪抓住了茅尾,顺势一个拧身,那茅便再次脱手,射向另外一名将军的背心。
将军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后心一凉,胸口已然冒出半截茅尖,这才惊讶的回头,可惜口涌鲜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便直勾勾的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其时,敌兵的欢呼声尚未停止,巨大的反差令人瞠目结舌,欢呼戛然而止,画面仿佛定格,直到“砰”的一声闷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声,倒抽冷气声,骂娘声,喃喃自语声,好像放电影时正放到热闹片段时突然按下了暂停,然后又恢复了播放。
便在此时,张佑驾驭剩余战马已然冲到了近前,弯腰探手,抓住李妍将其提上了马背,紧接着提枪刺向剩余那名将军。
那人尚未从震惊当中回神,长*枪已到胸*前,仓促间匆忙格挡,却不妨长*枪势疾,只略微改变了方向,没刺中胸口,反而刺中了喉咙。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息之间。
众敌兵见张佑李妍在刹那之间连毙己方三名勇将,无不胆寒,虽在大汗驾前,亦不敢上前与之争锋,只是不住的放箭。
剩余的七八名将军眼见同僚战死,再没人敢逞匹夫之勇,指挥自家亲兵层层挡在前方,以挡二人锋芒。
张佑和李妍眼见距离图门汗不过百米,却有成百上千枝长矛密密层层的排在大汗身前,显然不是脚下这些战马可以冲撞的过去的,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突然间脚下坐骑一声嘶鸣,前腿软倒,竟是胸口中了两箭——两人虽能拨挡射向自己的箭矢,却无暇顾忌脚下的战马。
战马翻到,张佑和李妍不曾防备,仓促坠地。
众敌兵大声欢呼,拥了上来。
人丛中只见两人纵跃而起,各挺枪刺死了一名百夫长,跳上了他们的坐骑,枪挑掌劈刀砍,霎时间打死了十多名蒙古官兵。
图门汗见他横冲直撞,当者披靡,在百万军中来回冲杀,蒙古官兵虽多,竟是奈何他不得,不由得皱起眉头,传令道:“有谁杀得此二人,立赏黄金万两!”重赏之下,众官兵蜂拥向前。
要是带着狙击枪就好了,怎么就没想起来带上狙击枪呢?
看来杨过还真不是好当的,这么多人,想要冲过去简直难如登天。
人群当中,张佑和李妍联手抗敌,已是悔出了肠子——狙击枪是他手下亲兵队的标配,可惜射的最准的陈拾和孙征都不在,剩下的钱起他们至今尚未动用,应该是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想起来。
仓促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钱起他们已经和苏米亚他们会和到了一处,距离自己起码得有数百米。
这个距离……罢了罢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就赌一把,成功了全都活命,成功不了,那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张佑打定主意,突然气灌丹田高声喝道:“擒贼先擒王啊,钱起,给老子杀了图门汗,老子立马提你当锦衣卫千户!”
“钱起是谁?这小子不会是急疯了吧?”眼见张佑李妍被团团包围,图门汗原本被两人连杀自己三员大将而受惊的小心脏早已平复了下来,笑问旁边的恰台吉。
“谁知道这小子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大汗只管看戏便好,那边那个女的看着像是苏米亚,今天咱们可真是撞了大运,不但抢了板升城,杀了张佑和李妍,顺便还能把苏米亚也抓起来,有她在手,归化城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尽归大汗所有了。”
土门汗哈哈一笑,摇摇头:“不不不,归化城自然是晁兔的,整个土默特都是他的,而你,本汗将会封你为土默特的济农……”
“多谢大汗,我晁兔对长生天发誓,此生永远效忠大汗,若有违背,便叫我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谢谢大汗,我愿永生永世做您最忠诚的奴仆!”
晁兔和恰台吉同时跪倒在土门汗的脚下,谦卑的低下了头颅。
图门汗愈发得意,连夸三个“好”字,仰天长笑起来。
“啪——”一声爆响,笑声戛然而止。
图门汗满脸的不可思议,低头向自己的胸口看去,发现居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个血洞,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吓的,而是真的发冷。
这好像是一颗子弹,是了,早就听说大明有一种火铳,射程极远,莫非自己便是被其射中的么?
不疼,只是呼吸愈发困难起来,眼前浮现一幕又一幕从前的片段,甚至连早就忘记样子的母亲都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要死了吧?什么皇图霸业,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他突然再次大笑了起来,可惜却再也没有适才的那种舒畅,犹如公鸡被掐住了脖子,只发出微弱的几声“嗬嗬”,然后便眼前一黑,缓缓的向后倒了下去。
“大汗死了,大汗死了!”不知是那个蒙古将军惊呼,犹如瘟疫传染一般,很快整个战场上便传遍了这个消息。
士兵再也无心作战,军心大乱,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城墙上守城众将士不但打退了敌人,反而在大成比吉的命令下追杀了出城。
这边苏米亚也趁着敌军大乱的机会下令部下发起了猛攻。
蒙古军军心已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一路上抛旗投枪,溃不成军,纷纷向东奔逃。
恰台吉和晁兔也早就没了得意,在溃兵的冲击下犹如两只丧家之犬,被仅剩的几个亲兵护卫着随众而逃,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局势竟然急转若斯,那么多人的保护下,居然不明不白的就被人打死了图门汗。
钱起,一定是那个钱起,用的一定是那神奇的狙击枪,这么远都能射中,有此神器在手,日后谁还敢跟张佑作对?
“晁兔休走,吃我一枪!”张佑一直关注着恰台吉和晁兔,见两人逃命,一直紧追不舍,途中已经给自己的火铳重新填好了子弹,没把握射中晁兔,便向他和恰台吉胯*下的战马射去。
两枪连中,战马吃痛,人立而起,登时将两人掀下了马背。
两人的亲兵们见状丝毫也不停留,纵马远去。 明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