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秘孤儿

　　“小朋友，这样你看好不好，你这只小狗再过400年才可以长大，你留着其实没有用的。你把他送给我吧。”老头和蔼地看着大青山的大眼睛，“唔，作为交换条件，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如果想学魔法，我教你，保证你成为宫廷大魔法师；如果你想当骑士，唔，我旁边这个年轻人可以教你，你看到那只大白狼了吗？那是幻兽，可以飞起来的。一年以后，我帮你借一只小幻兽，并且帮你成为帝国的幻兽骑士。”

　　除了大青山外其他三个人都做出了强烈的反应。

　　“唉……”艾米暗自长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学坏三天，学好三年。几天不见，雷葛老师已经被池叔叔带坏了——又一个想借幻兽的人出来了。明年也不知道帝国派谁来领取幻兽，还没有到手，已经有两只被人算计了。

　　“哎，哎，我不干哦，我也是堂堂的帝国骑士，你说让我收徒弟我就收，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池寒枫愤怒地说。

　　“……呸……”刚刚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的绿儿听到了这些话，清了清小嗓子，重重的一口绿色唾沫吐雷葛的脚下。对于一般人类而言，龙穴是极其危险的地方。通常而言，龙习惯巢穴附近加持魔法，魔法的威力越接近中心地带威力越大，而且龙穴的中心，龙一般会长久加持自己独有的领域——龙域。但是，管如此，长久以来依旧有无数的冒险者闯入龙穴。

　　闯入龙穴的冒险者总体可以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也是为数多的一类——贪婪者，有人也把这种人称为冒险者，哦，对了，他们自称为英雄。

　　众所周知，龙有收集闪亮物品的癖好，比如金币、宝石、魔法武器、魔法水晶、镜子等等，一个大型的龙穴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宝库，富可敌国。如果拥有它呢？答案呼之欲出。

　　第二类——复仇者，不可否认，有一小部分龙习惯以人类或者其他种族作为自己的狩猎对象，为了求得长久的平安，有一些村落雇佣兵或者自己出动，到龙穴围剿孽龙。

　　第三类——屠龙者，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社会产物，勇者中，受人崇敬的都与龙有关：龙骑士＆屠龙者。大部分职业的顶尖者中，如果发现自己终没有神族或者魔族的神秘血脉，无法成为龙好的朋友，那么多数的选择就是杀死龙——让世人承认他比龙加伟大。

　　对于自己喜爱的事物，如果无法占有，就彻底毁灭它，这大概是人类这个种族的特有情结。

　　——记载于《山海经·龙族》

　　“哈，小家伙蛮可爱。”雷葛表现出他一贯的好脾气，笑眯眯地向小龙伸出了自己的那又黑又脏又难看的手。

　　“哇——呜——”绿儿倒是不客气，也可能看不惯人这么长久不洗手，张开大嘴巴仔细替他洗了一下。

　　“哎，不要咬哦。”老魔法师嘴角的笑加浓郁了，“我把手给石化了，你咬不动的哦。”

　　“呸——呸——”绿儿很配合地吐出了那只手，一边喘气，一边拼命地往地上吐唾沫，原本绿色的唾沫经过给魔导师洗手的过程，都已经变成了黑色，一只小爪子按了按自己的牙齿，看来确实是被硌着了。

　　“小伙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石化还是没有全部起作用，老魔法师黑如石头般的手上还是渗出了黑红的血，雷葛一边甩着手上的血，一边不露声色地转换了目标。

　　“大青山，哈尔克·大青山。”人如其名，大青山，沉沉稳稳的大青山，虽然看到有人打他的主意，虽然有人并不重视他，但是，就如巍巍青山，从来不会有恶的反应。

　　也许就是这种善良的本性、朴实无华的作风以及一诺千金的行事作风，才会获得上古冰系巨龙的青睐。

　　与艾米被人虐待的童年相比，大青山少年时期的日子加灰暗。

　　10岁，大部分孩子还习惯依偎母亲的怀抱里的时候，大青山已经开始**打猎一年了。

　　很难想象，漫天的风雪中，一个小男孩如何面对身躯比其他大陆少大一倍的猎物，或者准确地讲，这些动物本来拿大青山作猎物。

　　刚开始，还有一些村人送一些食物给他，当寒冬到来的时候，白天非常短，只有两个小时，而且大多数动物都进入冬眠，根本无法大规模地狩猎。各家各户都靠夏天打来的为数不多的猎物为生，能够再施舍给一个孤儿的食物就非常少了。

　　总去找人家要吃的，这无疑不是少年时代大青山可以做出来的。

　　短短的白天，长长的夜里，9岁的大青山常做也是希望做的事情是——睡觉。

　　只有梦里，才可以忘记饥饿；只有梦里，才可以看到阳光；只有梦里，才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食物；只有梦里，才可以看到雪崩前的父母；也只有梦里，才可以节省体力。

　　但是，就算梦里，也常常会感到饥饿。

　　饥饿、寒冷，成为9岁的大青山记忆中为深刻的部分。

　　实饿得支撑不住了，昏头昏脑的大青山抱着后一丝幻想，想到外面看看，是否可以捉到雪兔一类小的猎物。他尝试着挖过陷阱、埋过地弓、掏过雪兔的洞穴。

　　冰封大陆上的猎物早就开始适应了人类的捕猎活动，除非大规模的围剿，否则大部分动物都可以躲过大部分捕猎行为，就不用提一个小孩子的幼稚伎俩。

　　大青山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只钢制的弩弓，但是刚刚9岁的男孩子哪里有力气拉动即使成人也不一定可以拉动的弩弓。

　　偶尔几次，向阳的雪坡上，大青山捡到了夜里冻死的雪兔、雪鼠、雪鸡，但多的时候，每次出来狩猎都只能空手而回或者是挖一些能吃的已经冻死的野菜。

　　看着大青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越来越漂浮的步子，大多数村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过不了这个寒冷的冬天了。爱莫能助，冰封大陆就是这样残忍，食物就这么多……

　　直到有一天黄昏，村里人突然发现大青山一个人从村外颤颤巍巍地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费力地拖动着一只巨大的食肉类动物——雪豹。

　　所有人都惊呆了。

　　龙牙山腹地，雪豹身体极其灵敏，爪利牙尖，身体庞大，会爬树会游泳，攻击力是强的。一只雪豹甚至可以**杀死一群雪狼。

　　猎人遇到雪豹一般都是敬而远之，而且即使是10个猎人也不一定可以打死一只雪豹。

　　一个孤儿是如何打死的？

　　冬天，村落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极其冷漠的。没有人会互相拜访，这不仅仅是因为只有坐着才可以节省体力节省热量，重要的是，人人都怕“无事不登三宝殿”。越来越多的人猜疑：“那只雪豹是不是冻死的？”

　　“不知道。”

　　“看啊，他没有受伤，打雪豹能不受伤？”

　　“你再看雪豹身上也没有伤。”

　　“雪豹好像不是冻死的，身体还是软的呢。”

　　一如既往的沉默，大青山费力地把雪豹拖回了家，然后开膛，用盆盛了雪放锅里，捡了干柴，低头点起了火，久不冒烟的小屋烟囱终于冒出了一缕青烟，久违了的肉香也慢慢地从屋子里飘向村子的各个角落。

　　肉熟了，小男孩把好的肉用木盆装起，一个人抱着大木盆，一家家送给了以前接济过自己的村人，还是那样沉默的性格，敲开门、鞠躬：“谢谢大叔／大婶／爷爷／奶奶。”放下肉、走人。

　　过了两天，又是一个黄昏，村里人再次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艰难地从雪地里走来，又是大青山，他又拖着什么——两只雪狐狸！？

　　冰封大陆上，为狡猾的动物就是狐狸，和大陆其他的动物不一样的是，雪狐狸即使是寒冬，也依旧是一身血红的皮毛，即使是如此的耀眼，几乎没有猎人可以狩猎到狐狸。而且一般的猎人也不愿意去打狐狸。

　　几年前，有一个猎人打伤了一只雪狐狸，结果从那天开始，天天有狐狸拜访他家，先是鸡被一只只地咬死拖走，全都咬死。后来，狐狸又打上了猪的主意。但是猪过于庞大，咬死了也带不走，狡猾的狐狸骑猪背上，咬着猪耳朵作方向盘，用大尾巴作鞭子，一口气把猪赶回了狐狸窝，然后咬死吃掉。

　　打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去打狐狸的主意。这个小家伙是怎么打死的？还一次打死两只！

　　沉默无言中，大青山回到家，开膛，煮肉，狐狸肉不好吃，但是冬天，只要有吃的，就行了。肉熟了，还是像上次一样：把好的肉用木盆装了起来，一家家地送给了以前接济过自己的村人，还是那样沉默的性格，敲开门、鞠躬：“谢谢大叔／大婶／爷爷／奶奶。”放下肉、走人。

　　这样，每隔几天，大青山就拖一两只巨大的食肉动物回到村子里，他父母留下的那间破落的小屋成了村子里唯一的每天都冒烟的屋子。接济过大青山的村民，再没有为食物担心过。

　　小屋的院子里，用硬木树干支撑起来硝制过的食肉动物皮毛越来越多。

　　那时，村子里就开始流传这样一个谣言：大青山的父母被山神用雪崩害死后，山神选定大青山作为继承人，所以命令食肉动物大青山面前自杀，让大青山食用——否则为什么没有任何一只动物身上有受伤的痕迹呢。打那以后，就少有人敢去和大青山说话。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本来应该饿死的孤儿由于食物充足，变得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要强壮很多，原来的衣服都破了，这个男孩子就自己把硝过的皮毛切开，用动物的骨头作骨针，用动物的筋作线，自己给自己缝衣服。

　　这年的夏天，山神的继承人的说法再次被证实了：连续消失几天的大青山再次回到村里的时候，人们发现，这个男孩身边多了一只绿色的小狗，而这只狗竟然是用两只脚走路，而且所有的动物只要看到这只狗，立刻就大小便失禁，抖成一团——除了山神赐给的巡山神犬，还有什么狗有这么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