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有人吗?”杨旭连声的询问,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正房中,传出一个尖细的、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人、有人!两位是住店……”出口的话说到你半,这名伙计的呆住了。看见胖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人家难免会多做些怀疑。
“呦,您这位同伴受伤了!”
杨旭说道:“是啊,在城外碰上了劫匪,受了些小伤,不碍事的。”
“哦!”这名伙计随是点了点头,可眼中仍是一片犹疑之色。
“伙计,我们是苏定方的朋友。”杨旭不理会对方滴流乱转的眼神,干脆便说出了自己二人的身份。
“苏定方?没听说过啊!”伙计一脸的诧异。
杨旭说道:“你再想想。苏定方啊!”
“我是真想不起来!”伙计说道:“我也是刚刚接手这处买卖,压根没听说过什么苏定方!”
“刚接手这个买卖?那之前的店家呢?”
伙计打扮的这位说道:“之前的店家在几天前离开了这里,把这处客栈便宜给了我。我又重翻了一个新,今天才刚开业,就碰到你们两位了!”
“几天前离开,这么说苏定方未必就知道这里已经换了东家!”
见杨旭似是有些呆愣的感觉,这位店家催促道:“两位,你们倒是住不住店啊?我可还有事情忙着呢?”看着二人迟迟没有拿定注意,他也不似刚才那帮的热情了。
“住,怎么能不住呢?准备两处干净的房间。”
店家说道:“我们这里的房间都干净!”店家带着两人往后院走。感情这看起来不大的一处客栈,居然还有第二进院落。
杨旭扶着胖子,两人跟在这位店家的身后。一边走着,杨旭一边有意的询问。“伙计,这里原来的店家去了哪里?”
“谁知道呢,反正是不在西安府了。现在西安府的买卖难做,店铺关张的也多,谁也没有在意。”
杨旭奇道:“既然这店铺关门的多,你怎么还敢接手这客栈?”
“因为我有本事,不用交税钱!你们算是找对了,别人家的客栈,每天要交几贯的税钱,而我这里却没有。就这样,住在我的店里,比旁处便宜的多。不信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去,我六子在这西安府里,也是有一号的!”
“你叫六子?”杨旭问道。之前城外茶棚的那个伙计,再加上面前的这个六子,杨旭在到西安府后,只与这两人有过交谈。可无一例外,他们都是“碎嘴”之人。杨旭也不清楚,是西安府的民风尽皆如此,还是单只他们遇见的人是这样。
这六子说道:“我姓张,小名叫六子,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您二位要是一会有什么事,就叫六子。只要你们在后院这么一喊,我在前院就能听见。您不知道,我这耳朵打小儿就灵的很。旁人都说……”
“哎,六子!”杨旭现在才觉得,这人的一张嘴,恐怕在整个西安府也是无出其右。“六子,你知道哪里有锦衣卫的户所吗?”
“锦衣卫?这里天高皇帝远,哪里会有什么锦衣卫啊!”
“你确定?”
六子拍着胸脯担保。“绝对没有!”
说话之间,三人来到了后院的客房。这六子虽然嘴碎之极,却倒也没有骗他们。安排给杨旭他们的房间,的确是十分的干净。
安排好一切,杨旭嘱咐六子。“六子,我们刚从外地过来,赶路有些累了,你一会儿做些饭菜给我们送到屋里吧!”
“没问题!”这六子有些扭捏的说道:“您看这房子也不错,您二位也打算在这住下了,是不是先交些定钱,也好让我安心啊!也不用多,有个十两、八两的就行了!”
“你这什么店啊?押金要十两、八两的?”杨旭说道。原本他也无所谓一些店钱,只不过身上带的一些散碎银两都给了城外的灾民,进城后又没找到锦衣卫的户所,身上一时有些拮据。
六子说道:“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这店钱一天就要五十文,便宜的很。可你们是你外地来的,总要给我些保障吧。若是你们损坏了店里的东西,拍拍屁股走了人,我找谁说理去啊!”
眼看着两人关于店钱出了分歧,受伤的胖子瞧不下去了。“杨旭,我这有银子,给他就是了!”
“您瞧这位少爷多痛快!”
…………
“爹!”
彭四爷一回到家,他的女儿就迎了出来。那只懂事的“毛毯”,仍旧跟在她的身后。
“玉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要学着稳重些。”
这位姑娘说道:“爹,我正在学着稳重呢!”
“恩,我都听说了。你只有在那个书呆子的面前,才会稳重一些。”彭四爷说道。
“你听他们瞎说……”
“哎!”彭四爷见到女儿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七、八分。“女儿,你也大了,有自己喜欢的人爹也不多过问。只不过,那个书呆子与你不是一路的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爹,你怎么……”
“爹累了,要去歇一歇。你把苏先生叫来,我有事和他谈一谈!”彭四爷打断了女儿的话。
“你找他要做什么?”都说恋爱的女孩子会变的十分聪明,这位彭姑娘也是如此。本能的,她觉得父亲找苏先生,多半会与自己的事情有关。
彭四爷说道:“没什么事。我听说你们今天与锦衣卫发生了些冲突,想问一问事情的经过。”
“下午的事啊!那不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彭四爷说道:“你这丫头懂得些什么?这西安府突然出现了两个锦衣卫,绝不会是小事情。要是爹不问个清楚,又怎么放心的下?”
“那好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当着苏先生的面乱说啊!”彭姑娘嘱咐自己的老爹。
“知道了!”彭四爷心中暗暗的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打消了女儿的念头。一个读书人而已,到哪里还不能找上一堆?”按照彭四爷心中所想,自己的女儿多半是因为苏先生那种读书人的气质所吸引了。既然女儿喜欢读书人,自己就为女儿多无色一些读书人便好了!
时间不大,这位苏先生到了。“老爷,您叫我。”
“是啊!我听说你们与锦衣卫发生了冲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先生回答道:“老爷,我今日到咱们城外开设的茶棚转了转,发现路过的那两个人是锦衣卫,而且他们对这里的灾民很感兴趣。于是我就在给他们马匹的饮水中下了药,又派人通知了鲍涛。希望他们将这两个人截住,问出对方的目的。”
“随后我便回了城里,想要向老爷禀报。当时老爷不在府上,我就把事情告诉给了小姐。也就是在那时候,鲍涛带人和锦衣卫发生了冲突,两下已经大打出手。我为怕咱们的人有失,才派人把鲍涛他们叫回。”
“是这样啊!”彭四爷假意的点点头。“这个鲍涛,真是个惹祸精。一会儿我非得收拾他一同不可。”
苏先生劝道:“这也怪不得鲍涛,是我没有吩咐好。不过,这两个锦衣卫似乎留有些余地,没有将灾民打伤。”
“假仁假义而已!”彭四爷说道:“朝廷不顾灾民的死活,官员只管自己享乐,让灾民置身与水深火热之中,这两个锦衣卫,只怕也是到这里来刮地皮的吧!”
苏先生点点头。“是啊!朝廷无道,饥民多亏有像老爷这样的善人救济,才得以活命。”
“救济生民,应该的。”彭四爷说道:“安置灾民的钱还够吗?”
苏先生说道:“足够了。”
“那就好!你下去忙吧,一定不能让受灾的百姓们饿着。”
苏先生转身离开,彭四爷便不住的冷笑。“去忙吧!花在灾民上的这些钱,早晚还不是要赚回来。加倍的赚回来!”
苏先生刚刚离开,鲍涛又来了。
鲍涛是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可当他眼睛不经意间露出那阴翳的表情,却是与彭四爷如出一折。
“鲍涛,事情打听清楚了吗?”彭四爷接着有询问起了鲍涛。他的生活总是这般的忙碌,就算在茶馆时,也在思考着他的“生意”。不过,彭四爷却对这忙碌的日子很是享受。而且他们现在所忙碌的事情,收获他也是同样巨大的。
“查清楚了,那两个锦衣卫就住在四海客栈。”鲍涛问道:“我们是不是趁夜把他们除了!”
“不!留着他们!@”彭四爷说道:“不单要留着他们,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朝廷派下来的锦衣卫。这样一来,姓乔的会更加紧张,我再与他去谈生意,他多半不会拒绝。”
“这笔生意,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鲍涛问道。他是彭四爷的心腹,旁人不了解,或是不敢问的事情,他都能得到彭四爷的解答。
彭四爷说道:“这是一笔巨款,我一定要将它吃下!”
“全部吃下?”
“全部吃下!”
“可您在茶楼提的条件太高了,难倒您就不怕把姓乔的吓跑?”
“我说在事成之后要三成的好处,虽然会让姓乔的肉痛,却不至于将他吓跑。况且,以姓乔的之精明,我若是平白帮他的忙,反而会令他起疑。” 飞鱼服和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