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这么接近死亡,还是因为道破自家娘子身份,脖子上被架着刀的时候。
那次靠着完美而强大的语言技巧涉险过关,嘴强王者的称号名副其实。但面对飞驰而来的箭矢,林牧可做不到像周星驰那样,张张嘴就能让它调转方向。
唇枪舌剑什么的,也不过是文人的YY修辞罢了。如果真刀实枪地干,三寸不烂之舌也不过一合之敌而已。
这回完了。
什么穿越后征服世界的春秋大梦,早该醒醒了吧。
一瞬间,林牧只闪过一个念头:两世为人,还是处男,是不是也算个大成就?
也许是老天体谅他独坐书斋手作妻不容易,想要再给他机会,“咣当”一声,近在咫尺的箭矢生生被打飞。但其迸出的火花还是弹到了林牧的脸上,被刮得生疼。
谁?是谁救了我?
劫后余生,惊喜地看去时,只见一道黑色闪电飞驰而过,留下一股特殊的香气。
这是……吕玲绮?!
作为他的贴身护卫,吕玲绮一直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在太史慈搭上箭的那一刻,她便注意到动向了,也因此,可以赶在箭矢洞穿林牧的眉心前,挥戟格挡下来。
“娘子小心!”
林牧忍不住在后边大声提醒。
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句:“相公退后,妾身去会会这个家伙!”
丢脸啊,被自己老婆保护了,而且,还是在秀肌肉这方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非常娘炮。只是,这真的不怪我啊!林牧泪流满面,谁让自己前世就是干脑力活的,而自家娘子的老爹又是那种不世出的无双武将?
拿篮球打个比方,有的武将内线力量型的,以力取胜,抡起大刀就是干,别人也奈何他不得;有的武将是外线投手型的,灵巧有射术,靠三分球就能杀死比赛。而吕布,则是二者都做到了极致,相当于奥尼尔跟库里的结合体。
吕玲绮因为先天不足,有点打折扣,大约有六成吕布的实力,并且,吕布因为赤兔马的加成,双方的实力差距要更大。至于太史慈,很显然更偏重技术型的选手,他成名更多的是靠那手出神入化的射术。
眼见第一击不中,太史慈也有些讶然,想不到自己的箭竟然还有人能够当下。但这种情绪也只是转瞬即逝,下一秒又立刻搭上了三支箭,是准备连珠炮发射了。
吕玲绮反而更加冷静。
她的眼里只剩下了对手的行为,周遭的喊杀声似乎凝固了,视野里,太史慈的动作仿佛被放慢,看得一清二楚。
当松手的刹那,吕玲绮瞳孔猛地一缩:“就是现在!”
手中一杆改良版的方天画戟迅速地往左、右、中三个方向迅速挥出,只听到“当当当”三声响,太史慈的箭矢再一次被打飞。
而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
太史慈放弃了靠射术杀敌的想法,因为,他已然看清,来者是一名女将。
“长沙军这是欺我无人么?”
在他想来,有黄忠在,无论如何轮不到一介女流与他对阵,对方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看不起他。
“那就让你知道知道某的厉害!”女将而已,短兵相接,又能有什么作为?太史慈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嘲笑,以为我不杀女人么?幼稚!
林牧的心提到了胸膛口。
他知道自家娘子一定是厉害的,否则拿什么压住这群兵痞子?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能与小霸王孙策打个平手,怎么也得是当世一流武将的水准。吕玲绮,她,行么?
二马交错。
吕玲绮的方天画戟对上了太史慈的大铁戟,一个照面,双方均是有些讶然,彼此都吃惊于对方的力量。
再转身回马杀来时,太史慈早已不再似之前般胸有成竹。
武将间的厮杀算不上多好看,尤其是马战,不过是来回碰撞着兵器,趁缠斗之时,寻找破绽,看能否将对方挑落下马。这种战斗,一靠力气,二靠敏捷度。没有足够的力量,交手时就会被扫落下马任人宰割,没有敏捷度,就无法在交错的瞬间准确地出手命中对方。
方天画戟像一条灵活的毒蛇,吐着蛇信,在无数虚花中不时冒出几个实打的招数——这是吕玲绮不得已为之。她不具备吕布那种变态的体力,做不到每一次出招都是实打实的大开大合,只能使一些巧劲。
大铁戟则更接近一只凶猛的老虎,张牙舞爪,刀刀到肉。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很节约体力,只管朝要害处攻击。
五个回合过去,不分胜负。
经常看到有人说什么大战三百回合,其实是非常难得的,需要双方的实力都很变态才办得到。如果实力不足,根本撑不了那么久,顶了天几十个回合就得气喘吁吁。因此,一般都是张飞这种级别的武将对上许褚这种级别的壮士,才能发生。其他的,几个回合就能分出胜负。
吕玲绮跟太史慈显然都不是力大无穷的将领。
可是,两个人都不能退,一退,后果就不可预料,只得咬牙撑着。
等十个回合过去,吕玲绮率先感到了疲惫,方天画戟不免慢了一拍,太史慈立刻抓住时机,一顿猛攻,戟尖几乎被舞出无数道残影来。
“姑爷,小姐的情况不妙。”
高以从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过,他的眼光很毒辣,一下子就判断出来,吕玲绮的体力快要撑不住了。
“陈大有何在?!”林牧咬牙切齿,“给我上,截住他!”
“姑爷不可!”高以从赶紧劝阻:“武将单挑,若是大有贸然插手,恐怕会遭人非议。”
遭人非议?这年头的单挑都还这么文质彬彬吗?
林牧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立刻就变脸道:“管他姥姥的非议不非议,玲绮是个女的,多个人帮又有何人敢说句不是?”
高以从一时语塞,是啊,一个大男人跟女将决斗,赢了说出去也不见得光彩,现在派个陈大有帮忙,对方输了估计都高兴,好歹有个台阶下。
至于陈大有,动作更是迅速,不等高以从同意,便风一般闯了出来。
谁知,还未赶到前方,情况便陡然生变:太史慈进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每次几乎都像是抡圆了铁戟狠狠砸过来。但这一次,似乎有些用力过度,他的马,跪了! 三国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