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至今记得,在建安八年,极力邀请诸葛亮出山时,二人初见的场景。
在徐庶的陪同下,他总算在南阳卧龙岗上见到了这位传说中不世出的天才,很年轻,很儒雅,同时,也很淡定,很有派头。
和原本历史上的隆中对不同,诸葛亮这次并没有为难林牧,更没有摆谱害他多跑两趟,反倒是一见面就爽快地答应下来,当天就收拾好东西,随着一块儿走了。
也许,其中蔡氏家族的关系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毕竟,诸葛亮的丈母娘,跟蔡夫人可是两姐妹啊……是的,当初跟马良好得不得了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正式成为诸葛夫人了。
只是,这两年来,诸葛亮只是作为南郡的行政长官,按部就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过人之处,在一些重要的内政方针等大事情上,从未开口表态过一句,更不曾建言献策,展示他的绝世才华。
起初,林牧有些失望,但时间久了,倒也习惯,没准,这个世界的诸葛亮,如今还没有修炼成完全体呢?
所以,当自己陷入比较麻烦的境地时,诸葛亮却能主动站出来,倒真让他眼前一亮。
“曹操与孙策,当世枭雄也,能与之匹敌的,唯有主公。”这句马屁拍得既舒服又得体,让林牧心窝子里暖洋洋的,不由眯起了眼睛想要继续听下去。
诸葛亮站起身来,开始踱步。他个子修长,面容俊朗,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抢走了:“如今,二人若想联合来打荆州,唯有延阻其中一人来换取胜利的机会。那么,问题来了,要延阻曹操还是孙策?”
“便是有心延阻,又如何能够做到?”徐庶质疑。
“元直所言甚是。”诸葛亮笑道,“亮左思右想,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更是坐拥中原,环伺者,无非马腾、公孙家族,皆不足以抗之。若想延阻,还得从江东下手。”
林牧心中一动:“江东内乱已平,正是蒸腾日上的时候,孔明有何办法能动摇之?”
“我听闻,刘备在柴桑为太守,颇得人心。”
诸葛亮的话不啻一道惊雷,在林牧脑海中隆隆作响。
莫非,历史的惯性如此巨大?哪怕如今,整个局势都已经翻天覆地,诸葛亮依旧最青睐那个大耳朵图图?
“刘备,潜龙在渊,必不甘久居人下。若能与之交好,许以大义并大利,必可延阻江东!”
诸葛亮斩钉截铁的结论让其余几位眼前一亮,显然觉得此计大妙。
对此,从贾诩的评价就可见一斑:“后生可畏呐……”
徐庶更是兴奋:“好哇孔明!不声不响的,竟是出了个这样妙的计谋!从实招来,是不是已经思虑了好长时间了?”
一群人热烈地讨论着,互相吹捧着,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怎么,本应该对此事最上心的林牧,丝毫没有任何表态呢?
等转头看去时,只见到了一张不算太高兴的脸。
诸葛亮有些惴惴不安,不自然地搓了下衣服,勉强笑道:“主公,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计……会不会养虎为患?”犹豫了一会儿,林牧还是决定摊牌,他直视诸葛亮道,“刘备,我颇知之。此人胸有大志,行仁政,能隐忍,若一朝越过浅滩,必然飞龙在天,再不能制之矣!”
“主公,此言差矣。”徐庶出来打抱不平道,“刘备如今不过一介太守,许他些好处,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翻出怎样的浪花来?多虑了,多虑了。”
林牧没看他,依旧盯着诸葛亮:“元直,昔日我起于微末,连太守都不是,如今亦是一州牧守。何故?得你及诸位帮衬也!若刘备也得了人才,焉知他来日不会腾飞?”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出了自己主公的意思,便立马闭口,不再多言,只有贾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都先散了,孔明,你留步。”
陆陆续续出去的众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诸葛亮。
偌大的厅内只剩下林牧与诸葛亮二人相对。
良久。
诸葛亮用沙哑的嗓子问道:“主公是在……怀疑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林牧没有直接回答,但诸葛亮听得出来,他要说的,主要是前半部分。
同样是一阵让人煎熬的沉默。
“主公……是如何看出来的?”
…………
回到内堂,卧室。
“姑爷,喝点水,渴了吧?”
当初糯糯的可爱的萝莉音已经进化成为温婉的少女音,梳着一成不变的包包头也已经挽成了高高的发髻,唯一不变的,是那张能够融化人心的笑脸。
绿萝看见林牧的时候,欣喜地迎了上来,同时,手脚麻利地倒好了一杯水递过来。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姑爷。”林牧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握住因为长期操持家务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手,半真半假地责备道,“叫夫君。”
实际上,这五年来,吕玲绮发现,自己一直没能诞下一男半女,找了华佗与张仲景,两人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因祸得福地,她倒是开始接受了甄宓甄姜两姊妹的存在。
不过,相应的,也让林牧收了绿萝做填房。
因此,小丫头如今正式的身份已经不是丫鬟,而是名正言顺的妾室了。而在林牧的观念里,无论妻妾,一律都应该叫他夫君才对。
“叫习惯了,改不了嘴了。”绿萝调皮地吐吐舌头。
“你呀……”
林牧无奈地摇摇头:“玲绮呢?”
“小姐她出去找甄氏姐妹玩儿去了,估计得在别院住上个几天才回来。”
说起此事,绿萝不由嘟了嘟嘴,她可是一直站在吕玲绮这边的,对外来的甄氏两姐妹自然有些不服气。
“哦还有,姑爷,刚刚蔡夫人来过,说是想跟姑爷说说话。”
提起这位蔡夫人,绿萝倒是没那么咬牙切齿,毕竟人家这几年的表现有目共睹,所以,更多的还是一种难明的心绪。
“她?”
林牧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还是吩咐道:“罢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让她来吧。” 三国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