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云宫的景色依然雅致动人。
三痞和陈水水受伤后归来,已勤加练习武功,期能制住韩七绝。
然而由于天痞伤得过重,还是陈水水的最后一颗七彩还魂丹保住了她的性命,经月余调养,功力也只是恢复了一半。
连环阵练起来,威力因此大打折扣。
最让他们失望的是,水月洞中根本找不到小高所说的水月神功秘图,只能靠着那百余张手抄图苦练。
但对付韩七绝如此强敌,他们并无把握。
有一天,倚红突然兴冲冲地到水月洞里笑道:“好消息,好消息!有解了……”
“甚么有解了?”陈水水不懂她在说甚么。
“神功有解啦。”
“婆婆他们想通了?”陈水水惊喜道。
“不!是小高回来了。”
“小高?”陈水水呆了呆,倏地跳起来,边跑边问:“他在哪里?”话未完,人已不见。
倚红轻笑:“追得没命似的,还问我人在哪里?”她还是提高声音道:“宫殿啦!”
一转身,也跟了过去。
幽静肃穆的宫殿里,小高已在大吹特吹,直到陈水水去了,才打断了他的话题。
“你没死?”陈水水欣喜地道。
小高道:“刚见面就说这种话?”
陈水水一愣,窘道:“人家是担心嘛。”
地痞笑道:“回来就好,别再说不吉利的话。”
“我不说了。”陈水水扮了个鬼脸,又道:“你如何逃出来的?韩七绝现在人在何处?”
小高道:“用命拚出来的,韩七绝可能已悟透了三清神功。”
他又将经过大略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一定会找到广云宫了。”
陈水水颇为担心。
小高点头道:“一定会,而且日子可能不会太长。”
天痞轻叹:“他来了,我们只好全力抵抗了。”
“功夫练得加何?”小高问道。
陈水水白眼道:“还说,我找了半天,甚么仙女也没见着。”
“怎么可能?”
地痞道:“只有等你解开它了,如果不行,我们还是暂时避避风头的好。”
陈水水道:“不能走啊!韩七绝会把广云宫毁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呀……”
天痞感伤道:“是不能走……好歹也得拚拚看……”
地痞轻叹,也没了意见。
小高道:“我先弄出水月神功再说……我可以去……坐牢吗?”
说着看向陈水水,让她好生困窘,她瞪眼道:“找不着,你就真的坐在那里别想出来。”
“没关系,有倚红天天替我送饭菜,我舒适得很。”
一旁的倚红轻笑道:“这次可不一样喽!得罪了小宫主,你就会落到一天只吃一个卤蛋的地步。”
陈水水斥笑道:“听到没有?你得给我认真找才行。”
小高淡笑道:“没问题!大餐准备好等着我吧。”
“好大的口气啊!”
“走看瞧,带路吧。”
陈水水急着要看奇景,立即走在前头,带路去了。
※※※
水月洞中。
小高已将水底泥灰清理掉了。
“这样就可以了……”他道。
说看认真地瞧向池面,可是忽然觉得角度不对,以前正中央位置应该也是落于水池的中心点,此时似乎偏右了?
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有差异,但水池及石床皆是死的东西,怎会有差异呢?
若说他们会动,小高却不相信。
他最后只有苦笑道:“没办法,只好等到晚上有月亮时再说了。”
“怎么了?”陈水水问。
“角度不对,怪怪的。”
“你是说,这地方会变?”
“可能吧!现在无法肯定,先睡一觉再说了。”
“好吧。”
于是陈水水出了水月洞,留下小高一人,不久就呼呼入睡了。
※※※
“喂!起来了,快三更了。”
陈水水亲自提来可口小菜,顺便叫醒小高。
这时,弦月已探出了头,小高很快将餐用毕,随后仔细观察,他终于已证实,角度已变,水中倒影及天空月亮交界处,已不再有仙女出现。
“哪里变了?”
陈水水在一旁关心地问。
“还不知道。”
小高不断地找原因,甚至跳入水中摸索,一切雕刻图案仍在啊。
待他的脑袋升出水面换气,准备再找原因时,突然发现水波有红影出现,他惊喜地叫着:
“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里?”
陈水水摒住呼吸,往水面上看去,果然在水中有着像雾中仙女般飘动的影子,她高兴地叫道:“真的有啊!”
“没骗你吧。”
“像仙女在跳舞,飞呀飞呀,好棒好棒……”
陈水水忽然想到了甚么似的,又道:“你认为我们该落水,再抄绘那些图案吗?”
“那是不得已的方法,”小高道:“角度突然变化,必定有其重要原因,如能找出来很可能会有重大收获。”
小高转了一圈又一圈,仍找不出异状。
“折射角度变了,有可能从何处起变化?如果以池水为一面镜子,它是不动的……那么说,该是月亮动了?”
小高看看月亮,也不对,月亮随着四季变化而移动,本是常理,除此之外,问题是出在池水了。
他往水边走去,伸手一拍,池水掀起波浪,的确会动,波浪打向池壁,一高一低有规则地晃动着。
“咦……”
小高已有所发现,他仔细地往池壁水痕处瞧去,看见那儿有几道水线干枯后的淡痕,最新一道已浸在水里七寸深。
“莫非这池水涨了,因而使折射角度变了?”
陈水水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道理并不难呀!”
小高已完全确定了原因,故有些得意地道:“有时越简单的道理越容易让人疏忽,还好我们事先已经知道池中有秘功,否则根本别想从这里找到甚么。”
“现在把这些水弄掉?”陈水水问。
小高道:“好吧!反正不多,弄得越少,角度越高,较易看到。”
“我去拿水桶来。”陈水水想了一下,倒不如去拿工具来得快,反正不远,她立即很快地奔了去,她心急地要看到秘功的全部真相。
小高悠闲地躺到石床上,心想原来是池水涨了,难怪躺在床上看不到,现在只要减少池水,即可一清二楚地看到了。
“其实,石床若能弄低些,照样可以看清楚……”
他突然想到倚红曾说过,张三丰曾在这里修行,如果传言属实,那他一定是来此洞修行水月神功了。
照他的聪明才智,当然找得出这秘密,却不知他是作何感想。
“一个修道之人来到女人国修行,这实在是不怎么合理……说不定张三丰当时也迷恋着水月门主呢。”
小高瞧瞧身下的石床,吃吃笑道:“修道人在这里摆张大床,不怎么像话吧!让人有想入非非之感……”
说着他轻轻拍打着床面,啪然一响,本是清脆悦耳,但震波却传向池中,水纹立即荡往中央,颇有规律。
小高顿觉有异。
就算自己会武功,一掌打下去,稍有震力,也不可能会传得如此之远,还因此产生了共鸣现象。
他不相信,再试了一次,猛然住床上拍击,又是一声响,石块垠本不怎么震动,那池水竟整个如海啸的浪涛般住内卷。
及至中心点时,有若两道劲流相互撞击,拍得水花溅高七、八尺,弹射得四处湿了一片,力量还甚大。
小高惊诧不已,怎会有这样现象?
他觉得好玩,干脆两手一起来,使尽全力往石床打去,轰然一响,整张石床晃震了起来,吓得小高赶紧跳开。
那池水竟如暴浪奔腾,硬将所有水面的荷花挤掉,和着水花用射四周。
怪事发生了。
那张石床本以为是雕凿出来的,此时却开始往下沉,它和石壁的接缝竟是以纹路为线,难怪看不出它是活石。
石床无声无息地渐往下沉,池水却渐渐上涨。
这二者之间似乎有所关连。
待石床下潜至三分之一时,突然又从接平地面之处分割了开来,整片往石壁里塞去,不久已嵌入石壁中,不露一丝痕迹,地面亦是平滑如镜。
小高静待一切平静之后,始发现被切平的石床位置上,刻有发行字迹。
他仔细看去,里头写着:
水月神功乃天下第一奇功,唯其练法有别于一般武学,尤其吸功大法,若被不法之徒所得,为害苍生甚巨。
水月仙子有鉴于此,故将武学封于池中,若想窥得,必其门徒弟子,方得其门而入,唯近年水月门弟子人才凋零,又疏于防守此重地,且相传数代,遗忘了此地之重要,乃被武林邪人烈火魔君窥其秘密,虽只一、二,却已掀起武林风波。
张三丰得自三清宝-,特来此洞印证,果真有此武学,为免于日后武林再遭劫难,好又加封一道关卡,免得闲人误闯,亦能巧合参透玄机。
此皆因仙子所创武学,以及此洞设计之巧妙而不忍毁弃之故。
日后若有仁人君子发现此秘,当以存仁之心,若无必要,别将此功带出武林,以免引起浩劫。
切记。
武当张三丰字
小高看清后,不禁轻叹:“原来水月神功的确跟三清宝-有关,甚至夺功大法还是源渊水月神功,难怪张三丰要不辞千里赶来这要修行。”
他摸着地面,想探出是否另有秘密。
“怎么了?”提着两个水桶回来的陈水水,发现洞中似乎发生了水灾,觉得有异,复见当床的石桌不见了,更加惊诧。
小高向她轻笑道:“魔术,我耍了绝妙的魔术,所以麻烦你把水盆换墨盆吧。”
“真是。”陈水水斥笑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过来看啊!我把张三丰找出来了!”
陈水水急忙凑了过去,看看那些字迹,然后惊讶道:“他当真曾在此洞修行?”
小高道:“不是修行,是在偷窥武功,然后把水月神功加一道石桌封了起来,让你们失传了三百年。”
“可恶!”
“没办法啦!修道人,总是很会耍花招的。”小高剑眉一挑,道:“不过,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没甚么禁制的。”
陈水水斥笑道:“乱盖!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小高道:“当然是水岔换墨盆,还有纸笔,准备抄秘功了。”
此时小高盘坐于石床的中心位置,湖面已渐趋平静,晶亮加一面平滑的镜子,使得月光的倒影更加清晰。
现在根本不费甚么力气,就可看出水月仙女飞舞的图案。
“太好了。”
陈水水试了几次,次次成功,不禁叫起好来了。
她知道神功终于出土,于是急忙又折了回去,不到半刻钟,便把笔墨、纸张通通准备了来。
而小高此时也已找到了最好的角度,除了对照上次抄绘图形加以补充之外,又新添了不少图案。
直到四更末,月亮消失之际,那张石床又自动结合浮了起来,恢复了原状,想必是利用月亮引力作为某种效应吧。
“真是太神奇了。”小高摇头叹道。
“可见我们祖先的智慧是多么的高。”陈水水颇为得意地道。
小高笑道:“没错!好了,工作了大半夜,总该有时间休息吧,现在是上床的时候了。”
小高伸伸懒腰,准备休息了。
陈水水显然不愿的道:“那还得待明天晚上了。”
小高道:“当然了!不然怎么办?不过现在这石床能够下沉,位置容易移动,找寻起来并不困难,今夜月亮出来时再抄个够。”
陈水水道:“可是……”
“别可是了。”小高打断她的话:“先休息吧,晚上再说。”
陈水水终于听话地出去了。
※※※
七天过后。
小高终于把图形抄绘得差不多了,加上以前所绘的,算了算,总共有三百多张,这工程可谓浩大。
尤其是最后一张,竟然是仙女奔向两个上弦月及下弦月之间,然后显出“花好月圆天下平”的字样来。
小高与陈水水经过思考后,已研究出了其中的含意。
原来那是指上弦月与下弦月相互并合之后,也就是变成完整的月亮时,水月神功将大功告成。
两人将三百余张图形合并于地面,这才发现那两条彩带不但暗示内功运行线路,亦接连出草书般字迹。
原来那是一些口诀,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十来句,却是水月神功中最奇奥可贵之处,这个发现令他们欢喜不已。
有了口诀,练起来更是容易多了。
陈水水不禁高兴得跳起来,并大喊大叫。
秘图已全部绘了出来,小高也不必再每天击掌劈床了,终于可以图个安静,准备专心练功了。
“先去把消息告诉婆婆她们吧。”陈水水道。
“我也去?”小高犹豫道:“对于水月门,我可算是外人一个呢。”
陈水水瞪眼道:“还说这话?都让你偷学光了!况且我们也并没将你当成外人看呀!”
小高涎着脸道:“这么说,你是准备嫁给我喽?”
陈水水刹时连耳根子都羞红了,窘笑道:“可恶!老是占我便宜。”
说着疾冲了过去,一阵追打,小高只好往宫殿逃去,找三痞他们救救他了。
三痞一直苦等消息,看见小高边奔向他们边喊道:“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完全绘出来了……”
“绘完了?在哪里?”天痞婆婆抢先道。
在得知秘功全部抄绘完整之后,各人欣喜不已,莫不争相翻看失传了三百年的秘功。
人痞叹道:“有了此功,该可制住韩七绝了。”
地痞道:“那得练会才行。”
天痞也轻轻一叹,道:“怕就怕韩七绝也同时悟透了夺功大法,我们吸他的功力,他也可能把我们吸去,比胜负就全靠修为了。”
地痞愤恨道:“就凭我们三人联手,相信他也讨不到甚么好处,占不了便宜。”
天痞道:“就怕他服了仙丹,就不易对付了。”
小高道:“这的确是相当可怕的,不过我们只要事先有所预防,暂时和他捉迷藏,采逃避的方法,危险将可降低许多。”
陈水水道:“对呀!小高不就是这么逃出来的。”
天痞点点头道:“就这么决定吧!不过韩七绝是非常狡诈的,不知到时会弄出甚么名堂来,大家要更加小心才好。
“我看地痞、人痞得守在外围,一边练功,一边探查动静,若是有了甚么状况,大家也有个防备。”
大伙儿就这么决定了对策,于是地痞和人痞相继离去。
而小高和陈水水则回到水月洞,那里宽广,足够练功之用,最重要的是隐密性高,练累了,还可以休息,谈谈恋爱呢。
※※※
时日匆匆,月余已过。
经过这段时间,几人的功力虽有进步,但却因韩七绝可能来临之日更加逼近,而心头的压力更显沉重。
尤其是天痞,她始终未能完全康复。
虽然练了神功,但对付韩七绝那种高手,她仍是颇为担心,幸而还有陈水水与小高,必要时可以递补,否则将更为不利。
已近二更,天雨峰上老是下着绵绵细雨。
地痞与人痞分别守在东西两处隐蔽的高点,以期能掌握全部的局面。
为了能够更早掌握契机,地痞还把广云宫唯有的四个轿夫派到更外一层,一有了消息,马上就可以回报。
二人都不希望韩七绝现在就到来,因为水月神功虽然威力无穷,却相对的也十分难练,它似乎更适合女性纤柔身手。
像地痞这圆滚如球的身材,练起来就颇感困难。
幸好他武功底于深厚,自觉再过一段时间的习练,当可大功告成了。
他们共同希望能再多一个月平安度过的日子。
然而……
人生总是事与愿违,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此时首先传来的声音是在东边外围轿夫的位置。
地痞但觉有状况,立即掠了过去。
忽然又有了打门声,地痞已经确定他来了。
他急忙赶去支援,到达地头时,只见几名狼人已将轿夫打得满头是血。
地痞登时大喝,飞掠过去,刚学会的吸功大法尽展,边吸边砍,那些狼人并非绝顶高手,几个照面已全被击毙。
当地痞扶起轿夫时,他已因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
他急忙让他吃下灵药,并再加以运功洽疗。
没多久,那人悠悠醒转,地痞但觉如此安排只是平添麻烦。
“你们回去吧……我是说先回你家或是亲人住处……”
轿夫虽对广云宫有感情,但在性命攸关,自己又帮不上忙的情况之下,也只好拜谢离去了。
不久,人痞也找了过来,道:“那边也伤了两个。”
地痞道:“起不了甚发作用,让他们走了算了。”
人痞点点头道:“是该让他们避开,不过他们却不尽然没有作用,至少我们已知道状况,韩七绝可能很快登门了。”
地痞疑道:“奇怪!照他的个性,应该不会喜欢调动那些不堪一击的小卒,他的用意到底何在呢?”
人痞道:“大慨是试探广云宫是否有人吧?我要回去守门了,保重。”
说着,一闪即失。
地痞也不敢大意,在通知自外一名轿夫离去之后,回到了岗位上,守了一夜没有睡觉。
又平静地过了三天。
不是夜晚,而在正午时分。
正是地痞最为松懈的时候。
吃过午餐,他稍作休息时,忽然听到背后有冷笑声传来。
这时地痞再如何松懈,也有了感应。
他立即跳了起来,回头一瞧,见到树枝上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有如树叶般轻巧,随着微风飘晃。
虽是大白天里,仍可见到他两眼里青森森的光芒如电般闪闪发亮。
地痞已认清他就是韩七绝,手暗自摸着腰际一把尖利短刀。
这是源于小高的提议,在他尚未服下神仙丹之前,最好先伤他几处,事后才有弱点可以袭击。
短刀仍在,他才冷冷地笑道:“你果然来了!”
韩七绝已完全恢复了正常。“你们也没走啊!”
“想报仇!”
“你们还想?”
“想得很呢。”地痞冷冷道:“今天让你来得,去不得!”
韩七绝哈哈一笑,道:“我也不想回去了,准备当广云宫主了,你们如果愿意归顺,我或许会破例饶你们一命。”
地痞泠笑道:“我却饶不了你!”
人已来此,不需要再防守其他地方了,地痞遂发出啸声以通知人痞赶过来,一同收拾这恶魔。
韩七绝又是一阵大笑,道:“全部招来最好,免得老夫还要四处找人,真是太麻顺了,一起解决了省事多了。”
他掠回地面,大摇大摆地逼了过来。
“二十年的旧帐,今天也该来算总帐了!”韩七绝道。
地痞冷笑道:“是啊!要拿你的血来祭宫主的在天之灵。”
此时人痞已赶过来,突见韩七绝,她先是一愣,随即冷冷地道:“你果然没死。”
“不但没死,还会长命百岁。”
韩七绝狂笑不已。
二人联手,力量已差不多,地痞突然喝了一声,和人痞冲了过去,左右开打,想折服敌人。
“好功夫!”
对于双痞的绝高身手,韩七绝夸赞不已,但自己却以更狂傲的态度来对付,他自恃秘功在身,根本不闪躲。
他大摇大摆地走来,双掌随便挥挥,想以夺功大法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
眼看地痞一掌罩了过去,他也伸手贴去。
双方一接触,韩七绝笑得更狂了,夺功大法已展开来,想吸取地痞的内力,让他知道三清神功的厉害。
地痞也不甘示弱,硬撑着不让他吸去。
待人痞又发掌贴过来之际,二人先是故意让韩七绝吸去功力,继而忽然转换成借力打力。
地痞将功力透过韩七绝再传于人痞,人痞则右掌进,左掌出,狠狠地一掌击向韩七绝的胸口。
砰然一声,此掌劲等于合二人之快速强流,威力何止增强数倍,韩七绝一时不察,胸口被击,竟被击退数步。
他气得哇哇大叫。
但在护体神功的保护下,他并无大碍,只是不敢再大意。
他甚至采一对一的方式,先对付地痞。
幻掌追魂手如闪电般迫来,地痞不敢硬接,虚晃一招,立即后退,谁知韩七绝右手突然暴长数尺,窜到地痞身前一掌打出。
地痞想避已来不及,被推得弹了出去。
韩七绝哈哈大笑,反手再攻,正好迎向侧面愉袭的人痞,照样打去,使得人痞偷袭无功,还被打得东倒西歪。
双痞吃了亏,确信韩七绝的功力增强了许多,于是改采车轮战的方式对敌。
二人运功一掌击了过去,韩七绝双掌贴了过去,又是夺功大法。
双痞挣扎下了他的吸劲,只好猛运吸功大法,将韩七绝的掌劲回吸,而且二人右手突然多了把利刃。
他们奋不顾身地狠命刺了过去,一个刺左胸,一个刺右肩,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韩七绝但见青光一闪,顿知不妙。
尤其他发现对方也会吸功大法,立时大喝一声,劲道改吸为打,想震退二人。
但二人的水月神功使他摆脱不了,眼看利刃离身不及三寸了,他狂啸一声,全身猛抖,身躯忽然发出强烈劲流。
那护体罡气倒喷而出,使得两痞冲力受阻,只差三寸,硬是刺不进去,若非二人贴着他的手掌,可能也被震出去了。
眼看再难向前冲,地痞当机立断,身躯横摆,右脚猛往人痞背脊踢去,砰然一响,踢得人痞痛得大叫。
整个人往前撞了而去,尖刀刺向韩七绝的在胸口。
地痞深怕一脚不够又补了几脚。
人痞哇哇痛叫,尖刀却一寸寸刺入。
使得韩七绝亦是尖声痛叫,护体神功整个溃散,双掌挥起,狠狠地向二人没头没睑地打去。
双痞一招奏功,不想恋战,借着掌劲后退十余丈开外。
人痞瞪着地痞。
地痞干笑道:“情非得已,记你一笔功劳。”
“下次换你。”
“好!只要有机会。”
忽见韩七绝怒极飞撞了过去,双掌幻出千百道影子,在白昼之间,亦仍遮天蔽日,流星赶月地追了过来。
双痞但觉寒意逼人,心知不妙,据攻为守,甚至准备逃脱。
架势方摆定,黑影已罩至,劲道转旋之际,双痞一时有如被万钧力道重压,被迫得落地乱滚。
地痞突撞一棵巨松,他一掌劈断根部,巨松轰然倒下。
韩七绝怒笑,两掌猛杷巨松击得木屑乱飞,双痞借机滚离六、七丈拔起身躯,没命地往山区掠去,见一小洞,猛钻了进去。
韩七绝哈哈厉笑。
“昔日不可一世的武林三痞,现在也会像老鼠般钻洞而逃,哈哈哈……本大爷就来陪你们了。”
他也追过去,直往小洞钻去。
突然一声暴喝,双痞竟然学起了小高上次以网捕人绝招,一张网就等着韩七绝,眼看他撞入了,二人左右打滚,硬是将猎物扣得紧紧的。
韩七绝突然中计,惊心中更是狂厉,他想扯断网绳,一时扯不断。
双痞接看掌劲打来,皆使地疼痛不已。
在情景之下,地张口猛咬网绳,只听卡的一声,网绳断了一条,双痞不禁紧张万分,扑过去,猛打猛劈。
但那韩七绝全身似无穴道,根本无法制住地。
韩七绝被打得疼痛难挨,突然逼起真劲,整涸人像胀硬铁球般,乱撞乱滚,甩得双痞难以抓牢。
韩七绝猛然一掌击向岩壁,轰然暴响,整座山洞就快倒了。
地痞大叫:“不好!快走!”
他和人痞只好舍弃韩七绝,闪身出洞。
轰轰几声巨响,岩石纷纷掉落,连洞口也塌了下来,韩七绝被活生生地埋在里面了。
地痞喘了口气,暗呼好险。
“他死了?”人痞问。
“不知道!不过我想不大可能……”地痞道:“他是自行打向岩壁的,没人愿意自己活埋自己。”
“这魔头还是人吗?”
“本来就不是人。”地痞道:“他几乎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利刀刺体,只能勉强伤他肌肤而已。”
“还好!你先前那几脚,让他左胸穿了涸深洞。”
“希望能拖得他耗去体力,如此才有可能收拾他。”
二人才说了几句话,那堆塌陷的岩石突然地人山爆发一般炸了开来,一道黑影跟着冲向高空,韩七绝果然没死。
地痞、人痞见状,立时窜上高空,又是几掌打得他往下跌。
韩七绝不禁咆哮不已,幻影追魂手再次幻出层层掌影,如幽魂般罩掠向二人,用的全是杀招。
地痞但觉此次不同往常,还是想躲。
见他掌势逼得甚近,利刀已猛狠剌了出去。
韩七绝竟然不收手,五指一扣,硬是将利刃抓烂,地痞暗叫不好,但那掌劲猛推了过来,正中胸口。
他闷哼一声,倒撞出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韩七绝狂厉大笑道:“任你们有多狡猾,大爷我照样接得下。”
眼看地痞受伤滚地,正是最好的收拾时机,他不再留情,一掌迫了过来,就要取地痞的性命。
人痞见状惊骇尖喝,奋不顾身地攻向其左侧,想迫他回手自救,然而他才逼近数丈,已知此法无效。
韩七绝根本不在于多挨一掌或一刀,他只想取地痞的命。
在情况危急之下,他只好落地打滚,一掌击向地痞,想以掌力将他推开,虽是移开了数尺,但韩七绝只要再跨步,掌劲照样取人性命。
地痞实在危险万分。
眼看他无力再战,就要命丧韩七绝的掌下了。
忽然一阵银光射了过来,直取韩七绝的双目,如此大片,就算韩七绝功夫了得,恐怕也无法硬接。
他学乖了,先保护自己,再来慢慢收拾对方。
他终于放弃了地痞,反掌打向银光,击落地面的,原来是金钱镖。
及时赶到者是天痞,她以暗器迫退韩七绝之后,很快喝令人痞将地痞拖开。
“伤得如何?”天痞问。
地痞只是在一连串的追击中,一时喘不过气来,才身落险地,时下清醒了过来,加以验伤,还好并未伤到要命的程度。
“没事,还可以再战。”
“以连环阵伺候。”
天痞一声令下,三人立即摆出阵势,希望能制住这魔头。
韩七绝倒不急着再攻击,冷笑着逼近天痞道:“老太婆,上次一掌没打死你,是否又活得不耐烦了,想再死第二次?”
天痞怒斥道:“老身要死,也要拿你来垫底。”
“你太老啦!我没兴趣,倒是那个小宫主,听说她是水烟的女儿,也好!娶不到水烟,就娶她女儿,照样能偿我多年心愿。”
韩七绝笑得狂荡不已。
天痞怒目圆睁,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这就把你碎尸万段!”
平常不用拐杖的天痞,此时也将木拐请出来当武器,化成一排猛劲杖影打过去,直取韩七绝的面门。
“来得够劲。”
韩七绝飘身而起,身如游魂,跳掠于杖影之间,竟然能从容应付,不被占上丝毫衣角。
他感到天痞的拐杖没甚么功力而言,陪她玩实在浪费时间。
于是忽然伸手拽向拐杖,想将之震断。
岂知就在他用力猛扣之际,天痞蓦地大喝一声,拐中竟然藏刀,猛抽而出,罩砍韩七绝的右手。
韩七绝大为震怒,复以手抓半截木头反挑,欲拨向利刀,但两旁又射来两道劲流,迫得他不得不旋身高纵。
这时拐杖更急,猛砍其右手,卡地一声,本以为手臂准可断落,没想到就像砍在石块上一般。
勉强砍出一道血痕,她才知韩七绝的护肤神功已练得如金刚般坚固。
韩七绝虽觉手臂疼痛,却不再闪躲利刀。
反而反手再扣,紧紧拖得天痞往前倾,他力量过大,天痞根本抵挡不了,整个人已跌向韩七绝。
地痞见状大叫道:“快松手!”
也许因为多年默契,天痞立刻松开拐杖刀,地痞右腿又是一记旋飞,踢向刀柄,像如法炮制刺住韩七绝身体。
至少利刀晃动,足可伤地掌指。
但韩七绝硬是了得,紧紧地扣住拐杖刀,那拐杖两头吃力,卡然一声已折成两半。
韩七绝不甘心毫无收获,眼看利刀已断,他厉吼一声,将手中半截刀疾飞向人痞与天痞。
由于来势太快,天痞无法全然躲开。
左大腿连裤管已被划出四寸长伤口,疼得她闷哼,还得人痞扶持,才能站稳。
韩七绝忽然哈哈狂笑道:“我倒忘了,少年江湖行,还是以剑当兵器,比较好用。”
他以半截断刀当兵器,硬是逼得三痞不敢近身。
处境越趋狼狈,再战三十回合,险象环生。
忽然有声音传来:“你们怎么不用水月神功?”
一道青影直掠而来,原来是小高赶来支援。
他本是与陈水水固守广云宫,但等不及,想了解韩七绝状况,遂把任务交给陈水水一人,先赶来瞧瞧再说。 无双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