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襄阳城,襄阳位于今湖北西北部,汉江中游平原腹地。
襄阳因地处襄水之南而得名,汉水穿过,分成南北两岸的襄阳和樊城,两城历史上都是军事、商贸重镇。进了古城,只见人流如梭,商铺林立,很是繁华,却流民遍地,与城市的繁华很不协调。
这应该是特殊时期才有的景象吧,刘宽感叹。
车马来到襄阳最大客栈之一的得月楼前,几名伙计上前,接过车马牵往后院。
这时,不少人正围观在对面一药铺门前,几个头戴黄巾的人正治好了一个无钱买药的病人,病人家属正在对人下跪谢恩,治病的人扶起病人家属,其同伴则正在给围观的人群分发符水。
阎柔、韩当看见头戴黄巾的人,快步赶去,阎柔眼尖,认出治病的人就是那天带人抢走马匹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由分说,阎柔上前抓住那人前胸,支腿一推,将他按倒在地。其他几个黄巾头饰的人,见有人发难,都围过来对阎柔抓胳膊抱腰,被韩当三拳两腿放倒。
刘宽早看出了被按倒正是马元义的部下唐周,估计他就是抢马的人。
围观的老百姓都将唐周等人看成了活菩萨,对阎柔、韩当指指点点,有人还小声咒骂。
刘宽见群情激奋,不宜久留,便对其他几个头戴黄巾的人说道:“洛阳故人刘宽,请马帅得月楼相见!”便扶起唐周,运气压住唐周右肩,推着唐周向得月楼走去。
众人将行李放入房间,来到大堂就餐,唐周见到王冰、刘宽,很是尴尬,一言不发,跟大伙坐着吃饭。
席间,段奕跟刘宽说道,“刘师侄,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不要多起事端。午后我与左师弟去寻我六师弟司马徽,他就在襄阳之南耕读隐居,你这几日处理好此事,我们去去就回。”
刘宽当然知道司马徽了,没有想到他也是我道门中人!
好想跟去见见,但想到阎柔马匹的事情没有解决,刘宽只能打消了念头,“是,弟子记下了。”
饭后,段奕、左慈寻司马徽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马元义独自一人来到客栈。刘宽倒也很是佩服马元义的胆识风采。
其实,马元义听到汇报之后,已经估计是被劫马的人寻上来了。当日唐周劫马回到襄阳城外小阳山营地后,就被马元义斥责了一番。马元义并不赞同强取豪夺商贩,担心节外生枝,坏了张角大事。
听收手下汇报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抓走了唐周,身边还有几个老道士,一人自称“刘宽”,便知道是谁了,马元义知道这些道士是高人,他们和刘宽与张角渊源颇深,不好得罪,于是带着钱财,一人来见刘宽了。
熟人见面,倒也好说话。刘宽、马元义均各自述说事情原委,马元义对阎柔不停抱歉,“真是不该,大水冲了龙王庙!”
说罢,马元义将一个包裹交给阎柔,“阎柔兄弟,这是购马之资,还望兄弟成全!”
阎柔也不好说什么了,心想,这批马可能被他们处理了,硬是要他们原物奉还,有点为难,也会驳了刘宽的面子,原主顾的马匹下回再送来吧,只得点头,算是答应了。
刘宽知道马元义是第一被朝廷逮捕并处死的黄巾军高级将领,不敢跟他多接触。见事情已了,就起身送马元义、唐周。
马元义是传道的人,广交天下豪杰,尤其是像阎柔这样能弄来大量马匹的人,有心结交。不曾想刘宽这次又是像打发瘟神一样急着送自己出门,心里虽然不痛快,也不好发作,便带着唐周走了。
韩当、阎柔心底却有了心思,见刘宽报上名号,马元义这般的英雄人物就送还马钱,对刘宽刮目相看。两人都来自底层社会,见刘宽皇室子弟,却丝毫不自恃身份,心中敬佩。
连日来三人很是投缘,无话不谈,白天切磋武艺,晚上同塌而眠。王冰一人落得清净,整日在屋内打坐。
第三日正午,段奕、左慈归来,同来的还有几位,一位老农衣着,很是清瘦,带着一四五岁童子,童子头发黑玉般淡泽有光,双眼锃亮,炯炯有神,样貌清秀无比。
另外一位老者大概六十多岁,身体略胖,身旁站着一位七八岁的童子,该童子身材比另一童子稍高,面相老成,一双三角眼,头发稀疏泛黄,略显丑陋。
众人来客栈来见王冰,段奕介绍了双方。大家坐好后,聊了起来,因王冰失聪,刘宽就说的多了些,对来人很是热情,有问必答。
原来老农打扮的就是司马徽,胖一点的是鹿门山庞德公,庞德公带着本族后辈庞统来访司马徽,刚好遇到司马徽同门来访,就跟着来了。
司马徽向刘宽介绍自己弟子诸葛亮和庞德公带来的庞统时,刘宽震惊不已,思绪万千,却不知所措。卧龙、凤雏,尤其是卧龙诸葛亮,在历史长河中都是智慧的化身,是带有神话光环的。
刘宽一会想着该如何结交,把把他们带走,一会想着是不是不该影响他们的成长,一会又想着自己没有任何资本,怎样才能把他们收服?……脸上变化万千,直到被段奕咳嗽怒瞪后,才回复正常。
却说这司马徽、庞德公也是有趣之人。
司马徽是“好好先生”鼻祖,“好好先生”一词就是由他而来。因为他从来不说别人的短处,与人说话,从来不问别人的好恶,都说好话。
有一次,有个人告诉司马徽自己儿子的死讯,司马徽便回答说“很好”,他妻子知道后责备他:“人们认为您有高尚的道德,所以告诉您。您为什么忽然听说他人的儿子死了,而说好呢!”司马徽回答到说:“您的话也很好。”
还有一次,有人丢失了一头猪,并说司马徽家的猪正是他丢失的那一头,司马徽就把那头猪给了这个人。过了几天,那人找到了先前丢失的猪,急忙将司马徽的猪送还,并且磕头自责,司马徽不但没有责骂他,反而感谢他把猪送了回来。
司马徽逸闻趣事不少,庞德公也不逞多让。
历史上,荆州刺史刘表数次请庞德公进府,庞德公都不屈身就职。于是刘表亲自去聘请他。
刘表对庞德公说:“你保全了你一个人,为什么不保全全天下呢?”庞德公笑着回答刘表:“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栖息的地方,龟鼋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归宿,人的取舍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栖宿的地方,所以天下并不是我所要保全的。”
这时刘表指着庞德公正在田地里耕耘的妻子、儿女问道:“先生住在田亩之中,不肯出来做官,有什么能够留给子孙后代呢?”庞德公回答:“世上的人追慕名利,只会给子孙留下危险;而我留给子孙的是安居乐业,只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同罢了。”刘表听后,只好作罢。
刘宽看着老的,越看越尊重,看着两个小的,越看越喜欢,却不可交浅言深,心中徒觉枉然。
司马徽年少时候也是见过王冰的,听说五行五徒遭遇,他甚是看重同门之谊,心痛不已。
段奕这次前来寻他,是想邀请他一同去寻访其他师兄弟,商量开山立派事宜的。司马徽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却不善武艺。他与庞德公是好友,淡泊名义,与世无争,拒绝了段奕的邀请,还是想农耕于野,做着逍遥的隐士。
见过王冰之后,段奕、左慈就与众人告别,往武当山去寻访另一位师兄弟去了。司马徽、庞德公两人也带着各自弟子回去了。眼见诸葛亮、庞统离去的背影,刘宽徒叹奈何。 大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