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个应该叫做许褚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威胁,自己的目标之一项羽又重新出现,阿珂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思考出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挟持人质——姜子牙是个好人质,用它再次威胁虞姬,将虞姬控制在手上。
唤醒项羽——项羽才是这次任务的核心,没有他自己的任务根本没法完成。
任务目标——借项羽之手杀掉虞姬!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为兄长复仇之后,阿珂一直处在混乱之中,靡靡琴音在耳边不停的回响,她一会儿看到自己苦修的情景,一会儿又会记起刚刚晚餐时的情景,所有的画面都在她的头脑中混成一团。原本好像熟识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下达了这次的刺杀任务。
高渐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他在为兄报仇后救了重伤的自己,要是没有他自己可能早就死了,但是那场屠杀也给自己留下了后遗症——自己失忆了。好些以前的事情开始错乱并逐渐忘记,高渐离为了她四处游荡寻找办法,并且每晚给她演奏,希望以音乐治愈她的失忆。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除了刺客的知识外,阿珂能记住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和陪伴自己的高渐离,其他一切都会随着琴声的响起而烟消云散。
那一天伴着琴声,高渐离对自己说要自己去一趟楚汉之地,找到兵败的项羽和虞姬,并借项羽之手杀掉虞姬。原本应该是非常奇怪的命令,但自己不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刺客只要接受命令,刺客不会记住买家是谁,只会记住买家的需求。
就这样,阿珂出发了,高渐离也要去一趟长安,两人预定完事后再在秦地汇合,完成最后的任务。
“只相信本能。”阿珂回到现实中低声说道,同时左手扣住了姜子牙的手臂,右手匕首抵在了对方的咽喉处。
项羽逐渐醒来,他觉得自己好像铅一样重,一点都动不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也记不太清,只是知道虞姬有危险。
“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虞姬颤抖的声音响起,让项羽觉得自己其实还在做梦。
“这么希望让他醒?他醒了你就完了。”另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自己身后响起,这才让项羽感觉到一点真实。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项羽迷迷糊糊的想抬手却怎么也抬不动,身体还是很重很重。
“他身上的王者之力被抽空了,别看表面的伤都已经痊愈,但其实元气大伤,虚弱的很。你又要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又一个老头的声音传过来,这里到底是哪里?他们都在说什么?
项羽终于能把握住周围的情况了,好像虞姬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之所以动不了是因为自己被绑在了树上,不是站着的那种,而是离开地面绑在树枝上斜斜的那种,虞姬就在树下抬头望着自己。
“看来是醒了,不用多说,开始吧!”自己身后的树枝上好像站着一个人,是那个声音低沉的女人。期间还听见奋力挣扎和老头嘟囔着“住手,住手。”的喊叫。
项羽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身体一震,虞姬在自己眼前放大,她虽然笑着,可眼角带泪,含着无尽的悲伤。自己的宝剑被绑在手里用木棒固定,剑尖直至虞姬的胸口。
“不!”项羽叫的撕心裂肺。
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有人踢断了支撑自己的树枝,而自己正提着剑吊在虞姬的上方,随着下落自己即将杀死自己的女人。到底是谁要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名老者扑了过来想要将虞姬扑走,项羽真心希望他能成功,但是事与愿违,阔剑先穿透了老者的身体,然后继续刺进了虞姬的胸口。
我杀了虞姬!这怎么可能!
项羽,姜子牙,虞姬,三人交叠着压在一起,地上逐渐湿润,只有项羽在奋力的挣扎喊叫,其他两人都动也不动,完全失去了意识。
树上的女人似乎非常满意,看着项羽丑陋的挣扎和逐渐失去希望的呼喊,她的心里微微有些感触,不过马上就被完成任务的轻松所取代,她可以回去见高渐离了,也许他早已经在等自己了。
······
高渐离从长安归来,满怀心事。
在长安他没有等来他想见的秦地新主嬴政,这本来是他参加稷下聚会的唯一目的。阴差阳错他不得不听一听那些人所谓的“大事”。会上钟馗的消失和出现;第二天长安城中接连发生的重大事件;还有老夫子好几次着急大家谈论的事。
世界那么大,可怕的灾难那么多,可这些人面对这些悲剧却不言放弃,甚至越挫越强。可能他们不曾体会离别之痛,他一直把自己囚禁在友人之死的悲伤中,为此他闭耳塞听,为了复仇,为了报复秦地他什么都做。
被太子丹背叛,友人被杀,他从前的那些壮志都跟着烟消云散,他看到阿珂含泪用精湛的技术割下丹的头颅想到的却不是可怜,而是机会。他要用她来复仇,去刺秦!
救出阿珂,以疗伤为名控制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偶。高渐离以琴声改变阿珂的思想,洗刷她的记忆,让阿珂变成一个只会随着他的琴音起舞的傀儡。这一切都已经近乎完美,只要阿珂能够成功完成他提出的刺杀任务,他就准备去完成自己的夙愿。
但长安之行终究影响了他,回程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自己这么孤注一掷的意义。因为被背叛所以他不再相信其他人,只想自己去承担。因为战争残酷所以他反抗秦地而刺秦是唯一的办法,他一直这样坚信。
稷下在面对困难时向自己提出帮助,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他们只是听过自己的名号,为此就决定信任,认为自己会帮助他们?隐患远在天边机会好似大海捞针,他们不轻言放弃,与众人一同寻找解决之道,他们为什么相信会存在更好的办法?
自己这里会不会也出现更好的办法呢,他不经意间想到了阿珂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她会不会有事?
到了汇合之地,阿珂竟然提前到了,任务失败所以提前回来了?
“阿离,为什么虞姬愿意为项羽而死?”阿珂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你说什么?”高渐离怎么也想不到阿珂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在楚汉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珂没有继续说话,她拉起高渐离的手,以往阿珂做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我想休息了,高渐离会弹琴让阿珂入睡,不过今天高渐离在犹豫这个动作的其他含义,一种可能解开之前死结的新含义。
高渐离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被远方的地平线吸引,那里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奔腾的血雾如同季风一样向秦地刮来,期初只是一小股,但随着接近逐渐扩大。高渐离认识那东西,之前扰乱秦地,搞得秦国宫内一片混乱的罪魁祸首就是它,可以说它就是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的元凶。高渐离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宿命感:也许这就是另一种解决办法。
血族来了。 寻找许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