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楼前堂,是做生意的,人来人往,生意一般。后堂是大厨们展现手艺之地,热热闹闹,厨艺也一般。再往里走,就是陈掌柜的小院内堂了,家眷都住在这里,房屋的装饰和架构,更是一般。在小院东侧,是陈掌柜的小帐房。这个帐房,虽然也很一般,但是也有他不一般的地方。比如,这个账房,平常只有陈掌柜和一个打扫的聋哑老仆,可以进出。
这个时候,老仆守在账房门口。看见有人靠近,就咿咿呀呀的叫,把人撵走。曾经有次,陈掌柜的小儿子,刁钻任性,老仆没吓走他,陈掌柜从帐房出来,两记耳光解决了问题。自此,老仆把守门口之时,再无人敢过来。虽然,他们对于帐房内的事情,都很好奇。
房内,两人对坐无言,气氛稍显压抑!一阵沉默之后,还是陈掌柜打破了寂静。
“想不到啊!这个张道小小年纪,才智却如此惊人。假以时日,必为我朝大患!”陈掌柜说的却是张道。
“唉,本来已然奏效,张道羞辱李民,李民报复,却被张道隐身护卫杀了。李家恼怒,张家也恼火。谁知……唉……”吴老二也是一声声地长叹。
“老吴,刚才回报的可是正中胸口啊!会不会……”
“不会,定是张道的诡计。其实,把箭头打掉,伤口不会太深,自然就不会致命!文采斐然,才智过人,这还算是勇力果决,不惜中一箭……”
陈掌柜听了之后,满脸的苦涩。想不到半道冲出个鬼来,致使计划已久的东西功亏一篑!李家差一点就……唉……
“张家会不会对咱们动手?”吴老二犹豫良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即使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担心是否多余。
陈掌柜听到他这样问,有些不满,有些傲然,“不会,他张家虽有不臣之心,可明面上不还得服服帖帖!咱们春秋楼在凉州不是一天两天了,风风雨雨的多了去了。借他张家两个包天的胆子,也不敢动春秋楼!咱们是谁,他张家比咱们更清楚!”
吴老二只得讷讷敷衍,却仍不掩担忧之色!任谁在凉州得罪张家,都不会很安心!
这个时候张府已经乱糟糟的,张辽抱着昏迷的张道,陈瑜警惕地看着周边,生怕再有变故!进府送往张柏的院子时,已经有很多丫鬟仆人看见了,这时候,基本上已经是阖府皆知了!
张柏和夫人更早就已经知道,但是张无波和张松在张柏院子焦急的等待,张道父母也不敢表现出太过的戚色。张栎不顾街市之上不能跑马的规矩,急速赶回张府。三叔公正在族学,听见消息之后,一跳而起,拔腿快跑,比年轻人还迅捷……
张辽抱着张道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张道胸前已经被鲜血浸透。张道母亲看见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越过众人快步走去。张柏浑身颤抖,却还尽力克制。张无波和张松也满脸阴霾,恍惚还能看见戾气盈面。
小院门外,很多偏房子弟等着。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清静,他们虽然关心,却也不会贸贸然进去。剩下的就是主子还没赶到,事先来听消息的下人,也是面有戚色。平常三少爷很是和煦,三老爷管家也是仁义得很!唉,张家多磨难!愿苍天保佑善人!
陈瑜此时却被几人围住,在房外动弹不得。做为张道的隐身护卫,没有保护好张道,只是他受如此重伤,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她人生的后半程堪忧啊!只是看她还算淡定,不知在想什么。
将张道在床上安置好,这边张达已经请来了大夫。张达在街市上截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一听张家少爷急用,二话不说,快马赶来。
大夫用剪子剪开伤口附近的衣物,看了看伤口,将箭尾折断,又将箭头取出,最后把了把脉。沉吟片刻说到:“箭头正中心口,本无幸理!万幸啊,入之不深,并未伤及心脉,疗养些时日就好了!”
听到如此,众人才松下一口气来。送走大夫,张达亲自拿着方子去药房取药。这边几人正要问张辽事情经过,张栎却拽着一个老先生进来了。他也顾不得给诸人见礼,只顾着张道的伤。
“王先生,快看看,到底如何!”这位王先生,是凉州军营的军医,最善于处理刀剑外伤。既然他来了,众人就又等着他看过之后如何!
基本上也是那个程序,看过之后,也是那个结果。众人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王军医的医术,那是值得信任的。
“可是……”王军医看了看周围并无别人,就说起了心中不解。
“老太爷,几位老爷,这种箭是军中硬弩所发,十分强劲。即使是三少爷内衬软皮甲,也不能阻挡太多,可是从伤口看来,入肉只有寸许,此其一不解。另外,呃……这种弩箭……”
“说!”张无波厉声喝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顾忌!
王军医赶紧躬身,“老太爷,我在军中多是救治外伤,无外乎刀剑和箭伤,对于这些伤口颇多了解。从伤口上看,这弩箭,是凉州军营专有的三棱箭头。”
怪不得王军医刚才吞吞吐吐,这些话本就有些犯忌讳。众人听后,脸上的阴霾更加浓厚。
“箭头,把箭头拿来!”张栎叫到。张辽赶紧出去,将清洗干净的箭头拿了过来。张栎一看,怒气上涌,这果真是三棱箭头。王军医却看见箭头有些不一样。
“箭头被打断了!怪不得伤口不深!呃,在下告辞了!”尽了自己的职责之后,王军医不敢久留,这些事少掺和最好!
凉州军营的弩箭!箭头打断了!众人愈发不解!这时一旁的张辽却想到了什么!
“问陈瑜,老三在布店和她说了什么,我们才出的布店!”
“叫陈瑜进来!”却是张无波当即发话!
这个时候,李家大堂,却又是另一种情况……压抑,沉闷,坐着的人都皱眉苦思。站着的更是正身直立,不敢有任何声响…… 新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