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好地方
总之,她对于什么外祖父啦,外祖母啦,姑姑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情感。
阮笛见祁玉没什么反应,也不以为意,只管自己埋头写信。
祁玉在屋子中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她眼下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去那好地方。
“娘亲,你要吃些什么我去替你买来吧,我先下去啦!”祁玉一边说,一边穿上衣裳就要出门。
阮笛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轻轻答应一声就便是允许了。
这对于祁玉来说便像是天籁之音,比她从小到大一来听过的任何一首歌都要好听。
她生怕娘亲反悔,连忙开门就一溜烟蹿了出去,也来不及等阮笛说自己要吃些什么。
阮笛本来就无心吃饭,只忙着写信给自己的父亲阮涛,对祁玉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话说祁玉三两步下楼来,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从东方冉冉升起,和街上五颜六色的华灯融为一体。
祁玉最喜欢这样的风景了。这总是会让她觉得十分的祥和宁静,一片和平。
她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地下楼来,随意拉住一个路人道:“这位大哥,春月楼怎么走?”
那人一见这颜若春花的少女,顿时心情大好,却忽然听到“春月楼”这三个字,脸上便出现戏谑的神色,又有些痛惜,“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再往左拐,直到玉门河边就是了。”
说完兀自叹了一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沦落到春月楼去了?唉,当真可惜!”
祁玉只管要去春月楼看个新鲜,那人后来说些什么她也没太注意听。
一边走,一边又朝前面去,按照那人所说的一直往前走,又往左拐了。
一直走了许久,在那一片五颜六色,波光粼粼的河边,她终于停了下来。
那是一座巨大的绣楼,灯光五彩缤纷,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丝竹管弦,莺莺燕燕,婉转灵动,直让人以为是人间天堂。
“真是个好地方!”祁玉不由得低声赞叹,一边就轻轻踱步进了那绣楼去。
那楼房之内十分宽敞,有四层那么高,这让祁玉又是一阵赞叹——要知道,京城之中最高的也才三层,这栋楼这样张扬,果真名不虚传。
那楼里净是些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来来往往,看起来一个个也是风流俊俏。陪伴在他们左右的人也是仪态万方,一个个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间仙子一般。
祁玉越看越稀奇,却也有些疑惑起来——这地方既没有人招待客人,也没什么吃喝玩乐的场所,怎么这些俊男美女还这样喜欢?
她一边往里走,忽然有些没意思,便朗声道:“有人来招待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围忽然从一片寂静之声中爆发出哄堂大笑,众人都从楼阁之上探出头来,要瞧瞧这是谁家的乳臭未干的丫头跑到这风月场所里来了。
待看清楚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之后,众人更是笑得话都说不出来。本来一直持续不断的丝竹管弦,咿咿呀呀忽然便停了下来,众人恨不得笑岔了气。
有个女声飘飘然道:“你这妹子来这里干些什么?”
祁玉听那声音,似乎是在尽力忍住笑意似的,她更加莫名其妙,自己这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他们这般开怀?
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西边一男声替她回答道:“人家小姑娘来这里干什么?必定是来找她爹爹啦!”
四面八方又是一阵欢声雷动,祁玉更加不解其意,却知道祁霄贤已经去了阳城,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场合出现?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帮人是在消遣她呢。顿时一张小脸气的通红,朝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骂道:“你才是来找你爹爹的!本姑娘到这春月楼,自然是来找乐子的!”
周围顿时传来各种喝彩的声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整个场面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祁玉觉得方才那句话还是没什么用,又扯着嗓子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全部都给我拿上来!”
“去查查这小姑娘什么来头。”
东边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一个一直冷眼旁观的女子忽然“啪嗒”一声扣上了窗户,对身后的人吩咐。
除此之外,周围全是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说的竟然整齐划一:“快叫你们春月楼的花魁娘子来!人家小姑娘要人啦!哈哈哈……”
又有一些娇滴滴的女声对答:“咱们花魁娘子说去便去了?要去你去!”
二楼三楼四楼都起哄起的热火朝天,祁玉却一个人站在大厅里,没有人理睬。
她顿时有些恼火,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便三两下噔噔噔上了二楼。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才迎了上来,她面上用脂粉涂抹得煞白一片,嘴唇却又是十分鲜艳的朱红色,虽然已经四十好几的半老徐娘了,身材却十分养眼。
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被隐藏在一身不凡的绫罗绸缎之中,朝祁玉款款而来。
“小姑娘要什么吃喝玩乐啊?怕是走错地方了。”
那老妇人对祁玉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祁玉穿着不凡,她担心是哪一家的不懂事的孩子,因此也不敢轻慢了她。
“春月楼是什么地方?”祁玉一颗想要找乐子的心已经熄灭了一大半,刚才被众人一通嘲笑,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只是仍旧想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春月楼是妓院,我是这里的老鸨。小丫头是来找什么人么?”那老鸨一边笑,一边试图从祁玉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妓院?!”祁玉猛然睁大双眼,心里的算盘迅速打的噼里啪啦。她迅速淡定下来,“我爹爹——唉,算了,他在这里就在这里吧,我娘可不管他了!”
祁玉将计就计,生怕那老鸨为难她,只能假装自己果真有个爱留恋妓院的亲爹,好让那老鸨看在顾客的面子上不好把她怎么样。
她不待那老鸨反应过来,抬腿便出了春月楼,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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