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倒泄之势向世间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所有人的衣服都浸透了,手指头开始变得粗糙,感觉一切身上的污秽都洗了去。
此时的廷飞很不舒服,大雨都似乎能压垮似的,钟翎和小虎费力的扶着软瘫的廷飞,眼前模糊的是无数袭来的长戟。
小虎推后了钟翎和廷飞,无数长戟将要刺进他的胸膛。
大叔忽然发现使不出力气,汗毛一竖,这是久违的感觉。
大叔的潜意识使他往那黑夜的街道上望去,雨帘中空荡荡的,等到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整个陈州城似乎都陷入了一片苍白之中,滂沱大雨瞬间在空中停止,所有人似乎步入了一个不属于生命的世界。
在一片虚无中走来的是两个气场强大的家伙。
其中一人便是手持大砍刀的魇血殿罗刹使刘傍,那身披长袍,连衣帽下那血红的眼睛,冷漠的脸庞,强大的气场,便是那秦广王蒋涛了。
罗寒看着人群中缓缓走来的刘傍,脸上惊恐万分,看着刘傍竟然安分的走在一个人的身后,那便可知这家伙才是狠角色。
不一会儿,蒋涛在离小虎三倍的地方停了下来……
蒋涛缓缓抬起头来,所有人都如被冰冻住一样,脸上满是惶恐,正如死神降临一般。
大叔瞪大了眼睛,身体似乎可以动弹了,但是此时此刻也许并不需要出手了。
蒋涛突然献出魇神情,一道红光冲破了黑夜,那些持戟士兵瞬间拔地而起,定格在了空中。
那些雨点渐渐被染红,已经变成了血!
蒋涛的手掌一挥,那血水便转了个方向,一收,那血水便极速穿过每一个持戟士兵的身体,落在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滴下的血汇合着雨水,成了真正的血雨。
罗寒见这扑面而来的血滴,忙收起那两股散发的黑气,那黑气正如一块无形的盾牌一样,挡住了锋利无比的血水。
再看另一边的大叔挡在囚犯的身前,血水竟全数停了下来,毫无力量的滴落在了地上,流进了裂缝中。
蒋涛魇神一灭,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雨水继续滂沱无边,所有的长戟士兵都倒在了地上,无一站起,此时主宰战场的便是使人闻之生畏的秦广王了。
众人的身体视线也都恢复了原状,胸口无形的压力也都开始缓和。
“少主,我们走。”
蒋涛轻声说道,声音似乎没有超过这雨声。
“蒋叔叔……”
小虎看着蒋涛冷峻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魇血试炼,每当小虎与各位阎王带领的弟子斗武失败的时候,蒋涛就是这简短的话,这个眼神,将弱小的小虎领回阁内,剩下的人拥有只是敬畏罢了。
“前辈,就这么走了,可就有点瞧不起我了……”
罗寒的脸上布满了恐怖的暗黑纹路,身体的力量在逐步上升,身边似有一股黑气围绕在罗寒身边,渐渐的黑烟越来越浓,似乎变成了一条黑龙般敌对着蒋涛。
钟翎看着眼前的罗寒,心头一颤,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起训练的罗寒,此时此刻的他正如一个闯入时间的魔鬼一般。
“瞧不起你这可是你说的,我一般不和蝼蚁说话,你替我说了正好。”
蒋涛一脸轻蔑的看着眼前模糊视线里的罗寒,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可以震慑自己的战斗力。
刘傍也是一样,背着廷飞的他呵呵一笑,他见过着家伙许多次了,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正当刘傍回头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猫腻,刘傍的鼻子开始动了起来,似乎嗅到了一股及其讨厌但又不得不接受的味道。
只见刘傍闻着味道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罗寒和蒋涛等人都停了一会看着刘傍的表演。
刘傍在何郁前闻了一会之后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望着何郁,好奇的看了看,便伸出手朝着何郁胸上摸去。
廷飞瞪大了眼睛,羞红的脸上却无力说话。
“臭牛头,你属狗的啊!”
忽然,大叔一晃而上,刘傍摸到的便是大叔的平平无奇的胸膛,两人各自白了个眼。
“我说马面,躲在外面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众人震惊,蒋涛看了看那家伙,还真是刘防。
刘防与那刘傍是兄弟,正好担任殿内罗刹使,代号牛头马面。
“托你的福,还活着。”
大叔拍了拍牛头的胸脯,便向蒋涛走去。
“小的拜见秦广王,少主。”
大叔恭敬的作了个揖,等待着蒋涛回话。
“行啊你,身为罗刹使整天在混牢房,这气息隐藏的真够厉害的,我都察觉不到你。”
蒋涛看了看披头散发的大叔,一晃也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大人谬赞了。”
大叔得意一笑,得到魇血殿当家阎王的赞赏可是及其不容易的,大叔心想这回可以回去吹吹了。
“小混混,跟我们走。”
蒋涛转过头,又一脸冷漠起来。
“大人,这……”
大叔开始纠结起来。
“将令。”
两字一出,大叔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雨夜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
“把栾廷飞留下!”
罗寒愤怒的嘶吼了一声,他可不想让远大前途毁在这里。
“老子没空陪你玩。”
众人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
“那大人可是有空陪小女子玩玩?”
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陨月咆哮,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飘零而落,无尽的黑夜之中,爬行着妖艳的喘息和动人的笑。
蒋涛头顶飞过三人,一股香味开始在雨中弥散开来,廷飞开始一阵阵的咳嗽起来。
蒋涛转过身来,停留在了街中,望着妖艳的粼姐以及顾影姐妹护卫。
“有点意思。”
蒋涛呵呵一笑,摘下了连体帽,陪着众人一齐淋着雨。
“大人可真是有君子之风。”
粼姐微笑着半遮面,作出一副娇羞样。
廷飞在阵阵咳嗽之后,忽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病痛都已散去,他的身体竟然不抵抗这股香味。
廷飞从刘傍身上跳了下来,挡在了钟翎身前。
“廷飞你……?”
钟翎拉了拉廷飞……
那徘徊着渐渐苍白的脸色坠于雨水最后一抹倒影里,即使没有人能看见。
天际的云层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河流,暴风雨瞬间夹杂着落叶残枝袭卷了渺小的山头,支离破碎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侠影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