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勉从来都是明人不说暗话,唐浩的那些花花肠子,他岂能不清楚?无非是想利用亲近徐家的机会,在某个适当的时机,进而掌控朝堂政治,以达到自己独揽朝纲的目的。
听着朱勉的言语,唐浩的身体,便是不由得颤抖起来。他的心机很重,隐藏的很深,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唐修都难以琢磨透,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天子,三言两语就点了出来。这让唐浩心中感到一丝惊恐,幸亏眼前的少年天子没有掌控实权,要不然整个唐家,就要被灭门了!
唐浩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赶紧接上话茬道:“皇上,微臣有罪!一切尽听皇上您的丰富!”
“唐修,把你的女儿唐凝带上来吧!”
朱勉摆了摆手,回到了正题上,他也是为了这一件事,才故意抛出那几句话的。
事实上,朱勉早就盘算着怎么拉拢唐浩了。毕竟,唐浩在朝堂上的表现,属于保皇党一派的。这也是他今日决定要过来跟唐浩商议的原因。
皇后之位的选秀,本就是一个过场。这个位置,对于朝中大臣都十分的有诱惑力。而放到太皇太后或者说是徐家那里,则更是这样。谁能够给徐家带来利益,谁能够不触犯太皇太后的掌控权力,谁家的女儿就有希望成为朱勉的皇后。
这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不光太皇太后需要,朱勉更需要。然而,朱勉需求的目的,与太皇太后并不相同,但二者结合起来,却又是能够找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唐浩。
确实,从表面上来看,唐浩和太皇太后走的很近,但细细想来的话,却又是十分向着朱勉的。更何况,他还是先皇遗诏中钦定的辅政大臣,这么多的条件,综合起来,皇后之位背后的大臣,也非唐浩莫属了!
片刻之后,唐修将唐凝带进了大堂,朱勉抬眼望去,却是发现,正是之前冲撞了自己的那名女子。而当唐凝也抬眼望向朱勉的时候,四眼相对,她也是一阵吃惊,环顾着周围的阵势,便是隐隐约约之间猜测到了朱勉的身份,旋即唐凝的脸上再次飞起红霞。
“凝儿,快快拜见皇上!”
唐修站在唐凝的一旁,看着这幅阵势,不由得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闺女和皇上认识?若是如此,这也难怪小皇帝会屁颠屁颠的来唐家,提出皇后之位的事情呢!如果再往深一步讲,那岂不是说明我唐家面临着一个大发展的机遇吗?
唐凝站在原地,先是一愣神,听到唐修的咳嗽声后,方才躬身行礼:“拜见皇上!”说实在的,她有些不可思议,刚刚自己冲撞的英气公子,竟然是当今大明国的少年天子。
自古以来,英雄爱美女,而反过来说,美女爱英雄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唐凝正是处于情窦初开的年华,刚刚冲撞了朱勉便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此时此刻又是听着朱勉的身份,内心已然是越发的仰慕起来。
她的话音刚落,便是害羞起来,这恰好被朱勉看见。朱勉见此,怎能不知唐凝心中所想,便是口中夸赞道:“好一个美妙的玉人!但不知这琴棋书画等技艺可曾学会?”
“皇上不必操心!小女自幼饱读诗书,又是学过这些女工技艺,要不让她弹奏一曲?”唐修眉开眼笑的说道。从刚刚朱勉与唐凝对视的那一瞬间,唐修便是已然察觉出,朱勉与唐凝之间,必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景。
“唐浩啊,你这个孙女不错!”朱勉又是夸赞了几句,“明日你便可以上书太皇太后,朕料定太皇太后必然会答应下来!”
唐凝听着朱勉对自己的夸赞,脸上更加红了,不禁开口谦虚道:“皇上谬赞了!”
“哪里哪里!”
朱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真心的,唐凝看着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跑出了大堂。这一幕自然是引得唐浩与唐修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朱勉与两人商议了一些细节后,便是打道回府了!
与此同时,徐国公府上,徐长恭的脸色很不高兴,他直勾勾的盯着徐天,直把徐天然盯得脊背发凉,方才开口说话:“这几日辽东省的战事逐渐平静了下来,好在大金国言而有信,等大明国改元纪年之后,就把他们的公主送过来!”
“这是一件好事啊!”徐天然不禁有些兴奋起来,他自然明白和亲一事,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幕。事实上,这是他老爹和大金国暗中达成的协议,只要大金国的公主,能够进入小皇帝的后宫,一切都好办。
“小皇帝和太皇太后之间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这就相当于,我们外戚徐家和小皇帝之间的矛盾,也为外人所知!”徐长恭的一席话,宛若一盆冷水浇在了徐天然的头上,“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再过几日就要除夕春节了,一月一日,小皇帝要祭天,新的纪年就要开始,到时候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徐长恭都是属于宁祯皇帝的旧臣,新皇帝登基,也许会重用这些旧臣,也许会为了在朝堂上安定自己的势力,而在某一个时刻宣布任免人事的命令。通常来说,这样的时刻,都是在新皇帝和老皇帝,二人年号交替之际,也就是改元之日。
尽管朱勉现在没什么自己的势力,但谁也不能确定,他会将某些人推向自己的对立面,比如说当初的那个岳武穆。岳武穆的暗中支持者,究竟是不是小皇帝,时至今日,徐长恭都有些疑惑。
“那看样子,这一段时间,还是要当心的了!”徐天然不由得叹息了几次,凝神望着屋外的飞雪,他心中似是升起了一股杀意,“朱勉这样的傀儡皇帝,迟早是要被咱们拿捏得紧紧地!如果他真的敢做到那一步,爹不如咱们就……”
“放肆!”尽管徐天然口中嘀咕的声音很小,但仍然被徐长恭听见,徐长恭旋即便是呵斥道,“这等言语,岂是随便说说的?吾宁愿为周公旦,也绝不做这等事!于你来说,也绝不能做大夏神朝的窃国之贼申不易之事!否则的话,我徐家就要惨遭灭门之祸!”
徐长恭的言语,既是一种叮嘱,也是一种警告。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自然明白身居高位带来的危险境地。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宁愿像周天子之臣周公旦一样,也不愿意像千年之前的申不易一般。
或者换句话说,徐长恭更希望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徐天然却不这么认为,此刻他的心里,对于徐长恭的话,已然是不以为意。凭借着徐家当前的势力,废立皇帝,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的小皇帝太能折腾了,等哪天自己老爹死了,自己继承爵位和兵权以后,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才是一番大事业,远比现在强得多! 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