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该死的!”李稷如双手负在身后,恨的几欲咬碎银牙,“哪里还有日子可等,等不起了,等不起了,本宫实在是等不起了,立太子的圣旨必须要马上拿到手,必须!”
“可是娘娘,您现在被禁足了。”箐姑姑小心翼翼的劝道。
“连恭亲王都要对付我?一向不管这些事情的聂千翎他吃什么药了?竟然站出来对付我?”李稷如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那南亲王针对我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聂千翎,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为什么早不做这些,晚不做这些,却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冒出来。”
“难道……他们知道了我的计划?”李稷如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了一跳。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因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秘密,连她身边最信得过的箐姑姑都不知道,更别提其他人了。
说起来,这接骨木的花粉,还是很多年前从崔家人手里拿过来的。
如今崔家人几乎都已经死绝了,天下应该没人知道她手里有这种毒药了才对。
可是,如果他们不知道,又解释不通为何在这关键的时候屡屡的针对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啊!
李稷如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余光瞥到一旁的箐姑姑,忍不住恶声恶气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安排人去提醒陛下?”
箐姑姑被吓得赶忙跪了下来,“回娘娘的话,奴婢在您吩咐完之后立马就差遣人去提醒陛下了啊。”
“要真的提醒了,陛下能对南亲王一点动作都没有?”李稷如还是很不相信。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真的派人去提醒了的,也许……”箐姑姑斟酌的道,“也许陛下是想着,毕竟南亲王是聂家人,还是聂家的长辈……”
“不可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李稷如脱口而出道,“陛下知道的,南亲王根本就不是聂家的……”
话说出了口,这才发觉不对劲的李稷如连忙闭上了嘴。
一旁的箐姑姑觉得自己仿佛接触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她顿时害怕的瑟缩了肩膀,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皇后娘娘因为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将自己灭口。
“罢了罢了。”良久之后,李稷如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让黑鹰通知哪些人准备一下,若是计谋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箐姑姑松了一口气,连忙的点头应是。而后站起了身,只是这腿,怎么努力绷直,还是有些颤抖。
“你去下去歇着吧。”李稷如发现了箐姑姑的紧张,扬起嘴角不屑的笑了笑,“好好歇着,明日要发生大事情了。”
说完,自己也从凤椅上站起身,进了内殿。
第二天。
随着皇后的被禁足,今日的金銮殿上安静了很多。
没有了争吵不休的两派人员,众大臣不过是纷纷的汇报了一些简单的事情,便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淳安帝觉得可以结束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天色——还未到辰时啊。
现在下朝较之以前是有点早了,不过却正中淳安帝的心底。
昨日想要留下聂千翎那小子同他好好的聊聊,结果他竟然脚底抹油溜了,今天一定要留下他,问一问怎么回事。
十四年前的事情,怎地他还要插一手呢。
打定了主意,淳安帝看了身旁的大太监一眼。
大太监十分有眼力见的扯起嗓子,“有事齐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无一上前,纷纷束着双手低下了头。
见状,大太监又扯起嗓子,“退朝……陛下留恭亲王说话。”
此语一出,众大臣纷纷有眼力见的离开。
但留下的,却不止恭亲王。
竟然还有晋王,以及其他的一些王爷,无一例外的都是聂家的人,且都相当有权势,并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王爷。
淳安帝微眯了眼睛,坐在那龙椅之上,高高的俯视着众人,沉声道,“朕只是留了恭亲王。”
言外之意便是,无关人等可退下了。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其他几个人非但没有动弹,反而依旧稳立在原地,仿若没有听到帝王方才的吩咐。
龙椅之上的人,深深地皱起眉头,忍不住呵斥道,“朕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为首的晋王叹了口气,双手拱在身前,正准备同帝王解释一下,冷不防的,门外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是我让他们留下来的。”
金銮殿内的众人随着这声音望去,一眼便瞧见了走在了最前面的聂南浔。
他穿着一身银色的锦袍,上面绣了同色的四爪蟒,乍一看不明显,但随着走动即可看出那若隐若现的蟒蛇。
他的一头青丝一半被翠绿的玉簪一丝不苟的绾在了头顶,一半披散在肩膀,两鬓间又各留了一缕搭在面庞两侧,将本就英俊非凡的人衬托的愈发飘然出尘。
乍一看过去,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在场的无论哪个男子,都被他比了下去。
在他的身畔,站了一个穿着大红色裙裳,身材高挑又不失窈窕的女子,面容被薄纱遮挡,瞧不仔细,但仅看露出来的眉眼,便已十分的美丽。可以想象,若是拿下了这面纱,这女子该是怎样的华美动人。
在两人身后,则是一名精致俊秀的少年,乍一看过去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看起来与那女子有些相似,但面上的神情却与南亲王一般无二。
都淡漠中透着几丝冰冷。
如此三个人,从容不迫的走进了金銮殿上,像是在自家后院穿行一般,没有任何敬畏之感。
龙椅之上的淳安帝十分不喜欢这三个人给自己的感觉,于是他蹙了蹙眉道,“金銮殿上,无宣不得进,南亲王也就罢了,这女子和那少年是作甚的,怎可轻易进这金銮殿上呢,来人,给我带出去。”
此语一出,便有两名原本矗立在大殿里的大内侍卫走了过来,想要将我和左寒钳制出金銮殿。
我下意识的往聂南浔身后避去,谁知那负责捉我的大内侍卫竟不依不饶的绕过了聂南浔的身体,妄图从后面捉我。
左寒不耐烦的一手推开了那欲捉他的大内侍卫,又伸手将我护在了身前,与聂南浔呈一前一后,将我保护在最中间。
那捉左寒的大内侍卫见状,已经松开了手,等待帝王的下一步命令。
毕竟,金銮殿上是禁止打斗的,即使是大内侍卫也不例外。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最开始捉我的大内侍卫,竟然咬了牙继续来捉我,好似不捉到我不罢休似得。
我眯起眼睛,总觉得这大内侍卫哪里有些不对劲,便暗暗地想要通知左寒,把这大内侍卫给打晕,检查一下。
就在这时,龙椅之上的淳安帝说话了,“住手,你出去。”
这话是对那一心想要捉我的大内侍卫说的。
那人垂下了胳膊,似乎有些不服气的回盯了淳安帝一眼。
淳安帝板起了脸,一双眼睛透露出危险的信息。
如此这般,那大内侍卫才有些不甘的抿抿嘴,晃着高大的身躯,转身离开了金銮殿内。
而后,在门口的一个大内侍卫十分机灵的补了这里的缺,站在了我的身旁。
我心底愈发的愕然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离去的大内侍卫,想要看一看他有何特殊之处。
只可惜这里距离大门很近,所以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没了他的身影,我只能叹息着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淳安帝又说话了。 嫡女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