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岚九死一生回到玄天观,将养了几日后,直接赶奔辋川镇。看到大省后,他直接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吕大哥,师傅的仇我报不了啊,我无能啊……”
白相骖等人见他如此悲伤,纷纷上前劝慰,大省想了想,询问道:“如此看来,你已经找过叶旗了?”
“是啊,我去刺杀他,却差点送了性命,那该死的刘近义,善恶不分,像条狗一样护着叶旗!”
赵清岚气的牙齿咬的咯噔响,原本他已经被白相骖等人搀扶起来了,这时他又挣脱众人的胳膊,重新跪倒在地,望着大省,情词恳切道:“吕大哥,吕盟主,你就忍心看着鞑子为祸一方吗?你就真的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
这几句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康柳儿的神色变得更加不安,只听她柔声说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吕大哥也不是神,他……”
不等柳儿继续说下去,大省摆摆手,正色道:“好了,柳儿,你的心思吕大哥明白,可是身为江湖儿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江湖纷乱,只求自保吧?!”
说罢,大省伸手扶起赵清岚,郑重说道:“起来吧,清岚,周真人的仇咱们必须得报,鞑子的嚣张气焰,也必须打压下去,这样吧,你这就去以为的名义,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同道,大家共同抗清!”
“好,多谢吕大哥,我这就去吧。”
赵清岚用宽大的道袍,擦了擦眼泪,起身离去。白相骖和康柳儿对视一眼,心中充满担忧。其余辋川派弟子们,却是兴高采烈,似乎终于盼到了出一恶口气的时机。
七日后,辋川总坛冷清的大厅内,再次人声鼎沸。子午门、玄天观、独龙门,以及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各有掌门或者安排代表,出席吕大省召集的抗清大会。
闻墨麟喝下一碗酒后,站起身,首先说道:“娘的,鞑子根本不是人,在潼关屠杀了我们三千关中父老不说,近日又在蒲城杀了一万多人,真是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
闻墨麟说完,一名首领模样的人,一手端酒碗,一脚踩在凳子上,红着脖子道:“是啊,何止是杀人啊,他们还搞什么跑马圈地,俺们家好几代人的祖产,一等一的天字号良田,被他们骑着马跑了一圈,就全给占了,老子,走投无路,这才落了草,这些鞑子,该杀!”
“对,杀鞑子!”
“杀死这些狗东西!”
在场众人情绪激动,恨不能立即与清人厮打在一起。这时盲眼的古北漠,清咳了几声,朗声说道:“鞑子丧尽天良,给他们点颜色是没错,可是咱们也不能没有章法!”
这句话一出口,刚才还在狂喊的人群,瞬间变的鸦雀无声,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吕大省。大省淡淡一笑,端着一碗酒,站起身说道:“各位掌门,各位侠士,来,咱们先干了这碗酒,诸位能来参加抗清大会,吕某感激不尽!”
“哎,吕盟主不必如此说,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众人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省伸出手,示意大家坐下说话,随后缓缓开口道:“自从鞑子破了潼关,恶事早已做尽,他们祸害百姓不说,还天天打着安民的幌子,对我们各门各派疯狂剿杀,真是逼得我们没了活路了啊。俗话说官逼民反,不得不服,这是鞑子逼着咱们出手啊!”
“对,对,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杀光鞑子,让他们不敢再来长安!”
众英雄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喊喝,大省伸出手,向下压了压,现场重新安静下来。
“不瞒各位,兄弟我有一卷《武襄护国书》,是当年狄青狄武襄亲手所著兵书,里面兵法战阵,无所不包,若是各位信得过吕某,吕某就斗胆按照《武襄护国书》中记载的兵法,安排大伙一同抗清,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到《武襄护国书》,众人不免窃窃私语一阵,随后,各自神情激动,齐声说道:“我等愿为吕盟主马首是瞻!”
“好!来,再干一杯!”
大省端起酒碗,又众人痛饮一杯。紧接着高声吩咐道:“来啊,撤去酒席,我要与各位大侠抗清之策!”
“是!”
数名辋川弟子快步走上,迅速车去酒席。白相骖在众人眼前展开一幅地图,讲解道:“这是一份陕西全境地图,按照吕师叔事先的设想,咱们可以将陕西全境划分为五个舵口……”
说话间,白相骖一一指明舵口的势力范围。
“每个舵口设置正副舵主两名,统一调配舵口范围内江湖力量,大家五路并进,一举赶走鞑子!”
众人望着地图,端详着自己的舵口,连连点头道:“五路并进,让鞑子顾头不顾尾,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闻墨麟四下看看,觉得众人也没什么异议,便大声提议道:“小子,舵口有了,接下来是不是推举下正副舵主啊,哈哈”
大省点点头,开口道:“闻门主说的是,各个舵口的范围大伙也看到了,各舵口地头的门派、山头先自行异议,一会儿提出来,大家伙共同参详下,如果没什么异议,咱们就这么定了。”
此话一出,围在地图前的英雄侠士,渐渐分成了五堆。经过不太长的讨论,十个正副舵主已经推举了出来。东西南北中五个舵口各自提出了自己的人选,众人也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时作为东部舵口正舵主的闻墨麟,又提议道:“大伙儿别光顾着自个,老夫,有个提议大家听听!”
“闻舵主请讲!”
“好,老夫提议吕师侄为咱们陕西抗清会的总舵主,诸位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坚决支持,就该这样!”
人们高声呼喊,充满期待地望向吕大省,大省淡淡一笑,拱手道:“好,既然诸位如此抬举,吕某也不推辞了,还望各个舵口精诚团结,合力行情!”
“精诚团结,合力行情!”
高声呐喊结束,大省依据之前的判断,分别对各个舵口提了许多防御建议,同时与众人商定了近期的行动计划。大事已定,各舵口的英雄侠士也不愿多耽搁,各自返回舵口,准备抗清事宜。
十日后,镇守陕西的各路清军接连告急,四王爷爱新觉罗•叶布舒,也就是昔日的叶旗再也无法在王府中待下去。他带着一队亲兵,匆匆出了王府,赶奔最新告急的华阴县。
经过一阵驰骋,叶旗等人来到华山脚下,望着险峻的华山,叶旗的心中惆怅万分。
“人们常说自古华山一条道,纵是如此险峻的华山,也不乏等顶者,可是陕西的人心却迟迟无法收复,这让我如何面对皇阿玛的殷殷期盼啊……”
叶旗神色暗淡,追随的亲兵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驾,驾,驾!”
又颠簸了一段路程,乱石后突然飞出无数羽箭,马匹一惊,险些将叶旗摔下。
“杀,杀,杀啊!”
一队江湖义士高声呐喊,冲了出来。
“护驾,护驾,护驾!”
亲兵快速组成一道人墙,将叶旗护在中心。然而这一队汉人的武艺十分了得,三五个回合,便将亲兵杀去大半。叶旗心中一凉,想想自己半生漂泊,却不得善果,不由得黯然神伤。
“末将来迟,王爷受惊了!”
千钧一发之际,大股清兵杀出,为首一名武将更是威风凛凛,他一面高声呐喊,奔向叶旗身边,一面挥动手中大刀,砍翻了几名汉人侠士。
“不好,鞑子的援兵到了,撤,快撤!”
围着叶旗的汉人侠士,见大量的清兵涌了过来,在头领的一声命令下,迅速四散离去。叶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那名将军道:“算了,别追了,放他们走吧。”
“王爷,这些都是逆贼,你让奴才去杀光他们,给汉人有些颜色!”武将翻身下马,满脸的不甘心。
叶旗苦涩笑笑,似是自言自语道:“杀,能杀光吗,岂不是越杀越多,哎……”
“王爷,您……”
“哎,不要再多说,随我去你治下看看!”
“喳!”
在武将保护下,叶旗看到是残破的房屋和流离失所的百姓,他越走心情越沉重,待到巡视结束,他对武将命令道:“从此以后,不得再无故残杀汉人,没有圈的土地,你替本王分给百姓,让他们安心过日,若是有人胆敢骚扰,本王决不轻饶!”
“喳!”
“驾,驾,驾!”
叶旗在清兵和兵士们护送下,打马离开,武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长安城王爷府,叶旗派人叫来刘近义,开口说道:“坐。”
刘近义弯腰弓背,不敢在四王爷面前落座,叶旗再次说道:“无妨,你做吧,我有事要同以商议。”
“这个,奴才多谢王爷赐座!”
谢罢,刘近义浅浅地坐在椅子边上,等着叶旗开口。
叶旗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本王想劳烦刘将军做两件事,第一件,想办法告诉陕西各绿林好汉,本王从此以后愿与他们和解,再也不会为难他们了…••”
此话一出,刘近义不解道:“和解,放过他们了吗?这些人可是……”
“哎,刘将军想说什么本王知道,本王真心不愿再难为他们了,这个意思还请你传达到。”
刘近义表情古怪,还是离开座椅,半跪着答道:“喳!”
“第二件事,本王要你务必除了吕大省!” 大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