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有些不自在,“乖,以后不会了。来,先吃点东西。”
关莺嗯了一声,便张开嘴,将那鸡汤喝了,白朗喂一勺,她就喝一口。
周新春躺在一旁的病房里,护士给吊了吊瓶。白太太坐在周新春的屋里吃饭,一边吃一边看她输液,暗道,“都怪关莺,好端端的非叫个同学来。早知道昨晚就让白朗将人送走了。”
现在倒是好,不用照顾儿媳妇,也不能回家睡个囫囵觉。
周新春在梦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经过耳朵,直淌到脖子里。
白太太正好看见,吓得也不敢吃饭了,暗道这姑娘不会烧傻了吧。
忙出去,让楼道里的白局长去叫护士。
正巧白局长单位的副手过来接他,急忙道,“我去就行,我去就行。”
“那快去呀!”白太太道。
那人跑得飞快,出门险些与白朗撞在一起,“是你,干什么去?”
“白科长,听说嫂子生了,恭喜了呀!”
白朗点点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得劲,毕竟是生了个丫头,也不好太张扬,对着他点点头道,“谢谢了,回头来吃满月酒。”
那人忙应了,“白局长那边让我去叫大夫呢。”
白朗这才想起周新春的事情来,忙过来和他娘说话。
白太太生气地道,“这叫什么事儿,你们这人情可浪费大了。”
白朗也觉得关莺不该叫周新春来,谁知道周新春怎么会突然昏厥过去,白朗直觉上肯定是关莺和周新春说了什么。
但是具体说来什么,他也猜不到,但是八成和徐明宇有关系。
他想了想道,“妈,关莺睡着了,你先帮我盯一下,实在不行就叫我二婶来。”
“你要去哪儿?”
“我去把徐明宇拉了来,两个病号,咱们家人少,哪里看得过来。
白太太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你说这个关莺的父母也真是心大。没嫁到咱们家的时候,天天来,现在闺女到了咱们家了,要生孩子了,反倒是不来了。”
白局长不想听她唠叨,但是对她又爱又敬,见那边大夫过来了,便说,“我一会儿还要去局子里,我去看看孙女。”
白太太不喜欢听孙女这个词儿。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太显眼了,这计划生育执行的这么严,若是出个岔子,家里都得丢饭碗。
偏偏这个还是个孙女。
但是又毕竟是自己血脉传承的,这心里就像是扭着一根麻绳,左右不舒坦。
白朗几乎是很顺利的找到了徐明宇,徐明宇也是第二日才知道白朗昨晚将周新春接走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今日白朗就过来找他说周新春病了住院了。
徐明宇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一个拳头冲着白朗挥了过去。
白朗险险地躲开,惊道,“明宇,你这是干什么?要不是你自己有事情瞒着周新春,她至于昏倒吗?”
“你说什么?”徐明宇瞪大了眼睛,上前抓住白朗的衣领子,“周新春知道什么了?”
白朗有些心虚,他心虚地是,他觉得是关莺告诉了周新春真相。
周新春才承受不住晕倒的。
但对徐明宇来说却如晴天霹雳,他们俩可是好不容易才好的,还计划着宣布定亲呢。
那边……那边他明明也已经去找大哥了,但是大哥最近出差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乱子,这让他怎么办。
徐明宇从未觉得遇到过比这还难的题。
白朗过来人似的在徐明宇肩上拍了拍,“这事儿早晚瞒不住的,你……想开点。”
徐明宇一抬手挥开了白朗的手,“白朗,咱们是哥们儿。你想想,有你这样对哥们的吗?”
白朗也气笑了,“徐明宇,从初中到现在,我白朗哪儿对不住过你。那个周新春,我早告诉过你,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偏不听。再说了,这事儿能怪我吗?还不是你自己没处理好,自诩是个情圣!”
徐明宇蹲在那里,半天不发言。
白朗还要说话,就听背后有人喊他,是白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喊道,“朗哥,你不要再说了!”
白朗蹙着眉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你们车间不忙吗?”
白杰走过来,一脸严肃地对白朗道,“朗哥,你真是过分了。你不知道明宇哥为了和周新春在一起做了多大的努力。你不支持也就算了,但是你凭什么指责他。他可比你勇敢多了,他只是一步步的解决问题。你们却给他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说完哼了一声,从白朗身边过去了。
白朗握着拳恶狠狠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白杰的后背道,“行,你小子是长翅膀了!”
两个人闹腾的功夫,徐明宇已经骑上自行车往外走了,走到门卫的地方道,“王叔,我出去一下。要是赵主任和王厂长问,你就告诉他们。”
门卫哎了一声。
徐明宇就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不见了。
县城不大,徐明宇到县医院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几乎是同白朗和白杰的车一块到的。
徐明宇一进来就先打听了周新春的病房,连着问了好几个才问道。
这一出来正巧又遇到王厂长家的。
王厂长家的昨日见了周新春,今日又见了徐明宇,心里不喜欢他们两个,却又害怕这两个人看着她从妇科诊上出来,会到处乱说他有病,便故意从旁边的诊室绕出来,和徐明宇打招呼。
见是他徐明宇虽然不耐烦,但少不了应付她。
王厂长家的虚虚实实地刺探了一番,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忙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正要往里走,白朗和白杰也追上来了。
“在这边儿!”白朗说着就走到了前边儿,因着他们两个去。
医院的楼道统共就那么长,这还是大上午,就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白朗有些抱歉地道,“比较匆忙,早上的时候也没有单间。当时这病房里没人的,谁知道这一会儿,竟来了这么多。”
病房里乱糟糟的,那些人扯着嗓子的说话,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护士过来说了好几次也并不起什么效果。
徐明宇一进来就一眼看到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周新春,她的吊瓶还没有挂完,脸上似还带着泪痕。 农宅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