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珍、子童、玫瑰、丁香突然现身山林。
“别动,所有人站在原地都别动!”李珍喊。“不对呀,我每次来去都在机房,怎么这次跑山上来了?快,玫瑰,去神塔叫纳兰金带人过来,把这片树林围起来,严密守护,不准任何人外人踏足,更不准动这里一草一木。咱们失踪之迷或许能从这里解开。”
不一会儿,纳兰金带人过来包围树林;齐梦、柳云、刘娟飞也似跑过来。我要跨步迎接,被李珍拉住。
她站原地机语向齐梦说明情况。
“我就说他没走远嘛!”
齐梦说着过来为我检测,我站原地没敢动。
“不错。可是……”齐梦直起身子,审视周边环境。“明明知道你在附近,就是找不着,躲哪儿去了?……对了,就是这个方位。之前我来这里检测好几道。”
“你是说,他没走远,就在山上?”李珍站原地问。
“不是这面山,是你们身后这棵大树。你没让大家动是对的,一动,离开这里,又会错过。因为没人会想到你们从树里出来。”
“啊?怎么可能!”我大叫。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纳兰金,派人把这棵树,还有这面山严密保护起来。未经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齐梦下令。“丁香、玫瑰,你俩带奇哥回去休息,我先在这儿研究这棵树。”齐梦两眼盯树,不再看我。
“你确定我们来自这棵树吗?”我问。注意看她表情。
“基本确定,不止你们,我之前失踪可能同样跑这棵树里去了。快,把露茜叫来。”
我惊惶失措被玫瑰、丁香架下山。不是怕齐梦,而是觉得这事不可思议,大出意外,非常古怪。
如果我们确实失踪去了树里,慕容花他们……以及那里好大一片星系,还有阿瑞拉以及两颗星球上百亿人……
山脚遇见安娜、姬雅带着露茜匆忙往山上赶。撞见我,过来扶我看会儿,确认是我,一切安好,不及说话,掉头急往山上跑。
我们三人回到几十年前老住处,一切如故,连之前东西摆放位置都没变。
“玫瑰、丁香,你们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指着屋子问。
“是啊,太诡异啦!听校长那么说,我一直犯迷糊,不知是校长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我们不对劲。可就算校长脑子出问题,也不会单单只把时间搞错,其他一切完全正常呀!”玫瑰说。
“校长脑子绝对没问题。两边时间不一样是事实,只是不知原因而已。”丁香说。“你看这间屋子,尤其咱俩住的房间,还是咱们在家时收拾的,和咱们离开时完全一样。如果咱们真的离开了几十年,即便没人动屋里东西,它们同样会发生很大变化。至少不会仍然保持干净整洁。”
我们三人几个房间四处看,的确一切如昨。事实摆在眼前,仍然难以接受,因为,我们明明在慕容世界生活了近三十年,不说其他,我那些孩子眼睁睁看着从婴儿长大成人,这事不可能有假。
三人仍在困惑。白果、银杏进来。
“大长老叫玫瑰、丁香去神塔问话。吴司令由我俩照看。”
感觉身份、职务很乱。一会儿一个称谓。
“我现在不是什么司令,以后叫我奇哥就好。”我说。
“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大长老为找你都快要急疯啦!”银杏说。
“说来话长。你们先告诉我,我们失踪总共多少时间?”
“没几天,到今天为止,总共三十七天。”
“啊?”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司令……长老……奇哥,你怎么啦?!”
醒来时,齐梦她们围在身边。
“好些吗?”齐梦关切地看着我。
点头。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周围全是人……
“我给你查过,你身体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亏了慕容花替我照看你。”
“我身体没事,只是觉得这事儿……”猛然跃起。“快,他们都还在树里!”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看他们。”
“啊?你小心,千万别再……”
“放心,我们每人身上穿一件李珍那样的马甲,另外携带十三台设备,这次失踪不了。”
听她口气平和,心放下一大半。
若说齐梦原谅我和慕容花似嫌太早。齐梦之所以没有表现出焦虑、气愤、难过……根本原因是眼前现象太古怪、太奇特、太不可思议,完全吸引住她注意力。
齐梦最大特点是科技迷。甚至我俩一起,我也随时都是她的科研对象。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长生不老以及长出那玩意,全是她的科研成果。
眨眼间她们都走了,留下丁香、银杏陪我。
把丁香叫进卧室,悄声问,“齐梦没对子童产生什么怀疑吧?”
“没有,大家特别喜欢她。你别说,如果不是她与你有那种关系,她简直就是完人。甚至比……比三长老都优秀。”
“怎么?与我有关系就是弱点甚至污点了?”
“你说呢?你是大长老丈夫,她和你发生那种关系,肯定不是什么光彩事!”
“唉……说起来,大家都好,只我一个坏蛋。”
“也不能那么说……幸好子童和咱们一起过来,如果不是她向大家说明情况,展示那边实际情形,凭我们几个,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是啊,太诡异啦,时间差距那么大。尤其是……咱们真的跑到那棵树里去了?”
“基本确定。露茜也说。当时她来罗盘,最早也在那面山上现身,只是山上树没现在这么高。她之所以要求罗盘大帝把通天神塔修建在这座山下,也是这个原因。她知道自己所来之处,想在这里建塔,利用机器找到回家之路。”
“我得静静,仔细想想这事……”
“我必须和你在一起,防止你再昏过去。”
“没事,刚才主要是受刺激太大。另外,你觉得,齐梦去那边会不会找慕容花麻烦?”
“应该不会。大长老现在非常好奇,急于弄清原因,解决问题。还有,大长老对咱们搞的复制人特别感兴趣。二长老、四长老同样兴致浓厚。都想知道具体操作程序、办法。”
“她们一起去了?”
“是的,都去了。开始没带露茜,可她吵着闹着非要回家看看,只好把她一起带上。”
“安娜、姬雅呢?”
“也去了。”
“嗬,所有重要人物跑个精光,只顾看热闹,这么大个家扔下不管。如果钻树里出不来,或者遇到别有用心者把树砍倒、烧毁……”
“放心,大长老让纳兰金亲自带队守着那片山林。”
躺床上,无法入睡。丁香在床边,不敢远离。
思来想去,搞不清原因,想不清道理。时间差距过大,已然让人吃惊,如果之前失踪的地方就是那棵树,太过诡异。尤其想到我们那么多人都在那么一棵不起眼的碗口粗的松树里……
之前是小树苗,然后开始长大,现在长成大树,按照生长规律,再过十几二十年……哪怕一百年,必定腐朽倒毙,那么,那个世界怎么办?会发生什么事?
心悬起来,屏住呼吸,能听见自己心跳。
丁香见状,过来哼哼。
摆手,不让她哄睡着。
“不是哄睡,让你安定。”
果然,心气马上平和,思维似也变得清晰。生物就是这般脆弱和易调节……
突然想到我很久以前的自创理论:小组成大,大组成更大……豁然开朗,更加紧张。
豁然开朗是指,露茜机器或许不是平面空间运输工具,而是不同空间运载工具。她来自比我们小一级世界。在那里,我们所谓原子是恒星,所谓电子是行星。如此一来,一棵树成了大世界。
果真如此,时间问题也能解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是假说,而是事实。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足以解释眼前现象。不过,其中有个问题:我们这些人是如何缩小成极小钻进那棵树里去的?从那里出来之后,又是如何从极微小变回到现在这般体型的?物理学上说不通。
更加紧张是指,如果我们之前所在世界确实是那棵树的某个局部部分,那么,那里所有人甚至整个世界的命运就与这棵树密切关联。而这棵树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却是脆弱的。它在生长,有其生命周期。在生命过程中会遭遇各种情况,自然灾害,人为破坏、伤害,环境变化……
如此美好世界寄身于这样一棵树,根本没有安全感……
然而……可是……
我特别希望我的理论是臆想,不是事实。
继续想,不得要领。但等李珍回来对她详细理论,找她要答案、解释。
之所以不敢和齐梦理论,是怕钓起她理论兴趣,跑去试验,遭遇危险。
这样想着,慢慢放松下来。之前一直紧张,处于惊喜、震惊、吃惊当中,还昏倒过一次,这会儿困累交加,沉沉睡去。
丁香叫我起来时,天已擦黑,到了吃晚饭时候。
起来后丁香带我去洗。洗的当中看着浴室熟悉的一切,又犯迷糊。
“咱们真的只走了不到四十天?”
“绝对是!我和玫瑰也不相信,但事实如此。”
洗好出来,请银杏详细介绍我失踪后罗盘这边情况。
我边吃边听。
“你们失踪,大长老刚开始只顾生气,说慕容花太过分,自己做错事,被发现后不知改正,反而错上加错,自己逃避也还罢了,竟然把奇哥也带走。之后突然大叫不对,说万一你们去了她失踪的地方,机器人都难生还,你肯定没命,于是发疯般地找你们……我们大家全体出动,跟着一起找。”
“说说,之前她失踪去了什么地方。”
“苹果告诉我,大长老失踪先是去了一颗环境恶劣无生命星球,上面刮着几十级大风,飞沙走石,人在上面会像片树叶被吹到天上去。她在那里发现了十四星系机器人联盟一帮首脑的尸体,为抵御巨风吹袭,那些人死死抱作一团,能量耗尽,无法离开,加上环境恶劣,死在那里了。大长老按那些人设定指标误把自己发送出去,到了同一星球、同一位置。”
“她去那种地方,怎么出来?”我问。
“幸好大长老本领高强,换作别人肯定没命!她脚踏飞石,借助风力,脱离地面,在那颗星球轨道绕了几十来圈,一点点摆脱引力,才得以脱离星球,进入太空。”
“好险。如果我们也去那颗星球,我绝对没命,慕容花她们恐怕也走不出来。”
“是哦,所以大长老当时非常着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仔细感受,却又明显感觉你还活着。而且离这儿不远。四长老过来后,组织大家仔细找,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不放过。校长她们过来,又扩大范围找,几乎找遍周边所有星球、星系,一无所获。大长老始终说你离得很近,而且肯定还活着,大家调转头来再把神塔附近作重点。此时,校长开始研究露茜机器,组织学员和专家制造了一大批设备。”
“齐梦离开飞沙走石星球,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在太空飘了好多天,找了几个星系,才找到一处生命星球,以为上面有人,落地后才发现,人是有,非常原始,处于石器时代。大长老想离开,没有大风,无法升空,只好在那里当美猴王。”
“啊?美猴王?”
“作了一个原始部落首领。”
“哈!……她是怎么回来的?也造了李珍那种机器?”
“没有,那地方哪能造机器。”
“那她……”
“她在那里呆了上百年,心想等到能量耗尽仍然回不来,她可能会死在那里。”
“上百年?”
“是啊。她一回来,你就失踪,开始只顾找你们,没顾上说这些事。后来冷静下来,说起往事,大家都觉奇怪,甚至认为你失踪对大长老打击过大,造成她精神错乱。她自己则说,出现时间差异或许由于各星系星球转速不同,或许那边转得快些。” 漫游星海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