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都可以想象司维和我哥见面的场景……那场面,怎么形容这历史性的会面呢?”秦泊瑶捋了捋头发说道。
“就像是小丑遇上汉尼拔,死侍遇上蜘蛛侠……”
“此话怎讲?”叶冬青一旁疑惑道。
“臭味相投,一见如故。”秦泊瑶虚着眼回道。
“那你还不如说是伊森·亨特遇上杰森·伯恩,福尔摩斯遇上莫里亚蒂……”叶冬青说。
“那叫棋逢对手,旗鼓相当。”奥莉薇娅接道。
秦泊瑶回头看了主席小姐一眼。
没想到她汉语水平这么优秀的……
“话说……这样真的好吗?”叶冬青问道。
“你指什么?哪件事?”奥莉薇娅疑惑地说。
“我的意思是……”叶冬青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把司维送到博士那里,而不是由我们来指导他通过考试。虽然我们三人都要参加组织的年度战略分析会议,但是那是一周后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在这几天里手把手地给她一些指导,还有提供一些情报,帮他通过那个考试……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什么暗箱操作或是给他泄题什么的,就是……像高考前老师给某些学生开小灶那样的……毕竟这是特殊人才,有点特殊待遇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要不是看你和他互怼,我都要以为你俩是一对儿了……”
秦泊瑶无奈地说道。
“互怼和一对儿并不冲突……啊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一对儿,怎么可能?绝对不是!我就是想能提高点他通过的概率,能壮大我们这边……这方阵营的实力……”
说到最后,他声音降了下来,语气也低沉了下来。
奥莉薇娅和秦泊瑶对视了一眼,就像默契无间的闺蜜。
尽管她们才正式见面两天。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详细回答你。”
秦泊瑶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一个能在首次梦境侵入中成功进入,并在长达一周的拉锯战中实现从一个普通人到一个士兵的蜕变,这样的人我们根本不需要再给他什么额外的指导,那就是画蛇添足。他需要的,仅仅是这个考试的具体形式,就好比一个学霸学遍理化生,通晓数理化,无论考卷是什么形式,只要不超纲……甚至超出了都没关系……给他笔给他卷子,他就能答!”
“而我们所要做的不过是给他一张准考证和考试地点,还有考生须知是吗?”叶冬青似乎听明白了。
奥莉薇娅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其次,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叶冬青。她的私人秘书。
“让他暂时离开我们,也是一种对他的保护,你的方法,你的意图,太过急功近利。”
叶冬青沉默了,他知道了奥莉薇娅的意思。
组织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事实上任何组织任何团体,只要形成了一定规模之后,必然在内部分化出不同的利益集团,派别,这是人性的根源导致的,古往今来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组织,同样没有例外。
就像当初,20世纪中叶那样,如今的组织内部同样分化为两个派别。
为便于理解,可以将两个阵营分别称为保守派,和新生派。
先说保守派,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行事风格和准则,那就是保守。
听上去像是废话。
实际上也是。
因为我们很难理解他们到底是在哪些方面保守。
以迪拜行动为例,这样的行动是很难不惊动到世俗政权的,而组织的宗旨,也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和世俗政权打好关系,进行合作。如联合迪拜警方封锁酒店进行排查,就是组织在这方面最好的证明。
将这种真相有限度地告知世界各国高层,还有那些隐藏在世界表面下的隐世富豪、家族,联合起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加入这场隐秘的战争,这就是组织一直以来在做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很多科研、情报、作战、舆论等领域展开了合作,比如共同研究幻想物的产生机理和运作方式。
虽然……没什么进展就是了……
但是,总的来说,组织是要保持和世俗政权的联系,利益交集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对组织有所了解,不会高度戒备,产生敌对。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灰色领域无处不在,就像这种事情。人家对你有大致的了解,才能和你展开合作,否则谁会把信任交给一个一无所知的势力呢?
话虽如此,但保守派认为,组织和世俗政权的交集,似乎有些过于深入了……
他们不是反对交流,而是反对过度交流,像那种我们常见的,两个建交国家互派大使,有留学旅游商业来往的,在他们眼里是大逆不道的!
因为,他们始终认为,过多的交流,一定会引发动乱,那些真相,幻想物和幻想域的出现,混沌入侵,组织的收容和隔离工作……任何一种泄露出去都足以把世界闹个天翻地覆!
试想一下,如果人们知道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有一种来自多元宇宙的概念入侵自己的大脑,然后还有可能把一堆定时炸弹投射到现实中,一群人还要在里面打架!
那这日子就没法混了。
保守派的理想模式可以理解为闭关锁国,和外界保持低限度,非常有限的交流往来,我们自己处理好这些危机,还有幻想物和幻想域的隔离收容工作,不劳你们费心了!
客观来说,保守派的思路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过多的交流的确导致过组织情报泄露和收容工作出现重大事件。但这不意味着这种思路就是正确的,闭关锁国和海禁政策确实一定程度上维持了稳定和驱逐了倭寇,但是谁会对这种政策真心地唱赞歌呢?
而新生派,自然就是大力推动组织和外界合作,并开展联合行动的势力了,相比保守派古板教条,冥顽不化的木头脑袋,新生派显得更加灵活多变。
俗话说得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虽然组织现在不穷,但是作出改变是很有必要的!
说来也是很有意思,保守派主力的平均年龄都不小,都是那种四五十岁的,油不油腻另说,但绝对都能称得上大叔,有的都是大爷了。
新生派主力则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个年龄段的,所以这二者的对立很像是青春期碰上更年期……
现在,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主席小姐奥莉薇娅,叶冬青叶秘书,说书人秦泊瑶,连带着她哥,全是新生派的强势代表。
两个阵营的政治斗争非常激烈,在看不到的地方,双方都在明争暗斗,本来只是组织行事风格的分歧,逐渐演变成了两大势力之间的水火不容,这其中还包括了老一代人不愿放权,死守着手上的资源和权力,而新一代人则野心勃勃,跃跃欲试的矛盾和冲突。
奥莉薇娅这个主席当的,一点都不轻松。
尽管身居主席高位,但与手下那一群不服管的老人勾心斗角,实在是非常伤神的事情。
打击对方阵营的新人也是政治斗争的一种手段。
所以说让司维离开他们身边,反而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否则,针对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的打压和排挤是一定少不了的,就算奥莉薇娅她们出面,也是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
到时候,他的前途可就一片黯淡了。
……
“你是这里的学生?”司维问道。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秦泊仕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那反而说明你不是学生?”司维很奇怪。
“呵呵,我是这里的教授,你信吗?”
“别开玩笑了,在这里当大学教授都是需要资历的!就算你智商高到往外流脑浆,你也够不上人家的要求的!”
“我在这里不过是一个挂名的,没什么实权,除了时不时来这里转转,你看不出任何我与这的联系,再说了……以组织的势力,安排这点小事那算事吗?”
司维没话可说了,他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唬他的,不过看他这一脸得意到欠抽的表情八成是真的。
差距啊!看着年纪差距也不大,自己还是自由职业者,人家都是大学教授了!
虽说是挂名的,但那也是他需要仰望的头衔了!
“猜猜我在这里研究什么的?”
“看你这后面一堆公式符号的,傻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不是物理学就是什么数学之类的,总之就像谢耳朵那样浑身散发直男气息的理工男……”
“啊……所以说你们这帮人睁着眼睛跟闭着眼睛没什么区别。”他顿了顿继续说,“对于你们这群凡人的智慧来说接受一个天才是全能型是很困难的,我的研究范围跨度横跨无数领域无数学科,数理化生,上到天体下到地质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事实上最近我还开始研究起神学和哲学……”
“什么?”司维当时就惊了,“我且不说你这些玩意的跨度有多大……就你还研究神学和哲学?你信教吗你?”
“研究神学一定要信教,和研究政治要先当主席差不多……”
司维沉默不语……
他越来越觉得这哥们不靠谱了。
怕不是本地的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吧。
“来块饼干吗?”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外观神似木头片的饼干来。
“嗯……好吧,多谢。”司维思前想后还是伸出手接受了人家的好意。
他咬了一口,那感觉……就像是把一块木头片放太阳底下晒个九九八十一天,然后掺进沙子,再放进地下室里面闷个十年八年,然后送进嘴里……
那酸爽……
“我从地下室里面搜出来的,看样子有点年头了,找旧物的时候翻出来的,我心想这压缩饼干别浪费了,我从大早上开始就一直忙活,就靠着这玩意顶饭了,我看你也没吃东西吧?再来点?”
司维当时就想用这玩意拍死眼前的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这玩意过没过保质期?”
“放心,不会过的,它都没印保质期,当然不会过啦。”
说着他自己还掏出一块啃了一口,那轻松自然的样子让司维都疑惑他是不是故意整自己,还是真的怕浪费……
自己嘴里硬到不行的东西,放他那怎么这么脆?你真的是“博士”吗?怕不是铁齿铜牙纪晓岚来骗我的吧!
“不……不了……上面好像落粉笔灰了……”他哭丧着脸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这就是两人的第一次碰面。
司维感觉自己的前途被交到了一个精神病的手上…… 注册梦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