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冰跟着转身，对着朝前走去的凌越背影微微躬身，保持着恭谨。
“这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凌越一副前辈高人的高深莫测，嘱咐道，“你既然找来了，便在此地修炼一段时日，等过得十余年，星空极眼便要成型，至于能否有所感悟，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完，凌越再次转身，莫冰赶紧退开几步，不敢挡道上，躬身道：“是，晚辈遵命。”隐隐中，有股兴奋的意味。
凌越宽袖飘飘，径直进了符文区域，脚下有光环闪烁，直往深处走。
“你资质尚可，切莫要懈怠了。”
有声音从黑暗中飘来，莫冰躬着的身子，再次下弯到地。
能遇见传说中的凌老祖，便是福缘，难得的是凌老祖还如此和气与他说话……等等，凌老祖起先第一句话，是“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还鼓励他资质尚可。难道……莫冰的眸子中迸出了光彩。
过了好大一会，才兴奋地嗷了一声，他猜到了一种可能，凌老祖特意等在此地，是在专门等着他到来，瞧那意思，竟然是要收他为徒？
折腾了很久，莫冰才冷静下来，在周围布下阵法，安心地盘坐下来调息打坐。
而在远处符文深处的凌越，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前世能够修炼到天仙境的存在，收来做徒弟，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呢？
师尊在临走之前，还暗示过他，最好是收个弟子，替宗门尽份责任。
至于是否收徒，还得等莫冰感悟了星空极眼之后再决定。
万一莫冰恢复了前世的灵智，他还怎么收人家做徒弟？那只能是做兄弟了。
抛开这些想法，凌越继续徜徉在符文之间，五十余年的游历其间，对于脚下符文的驾驭，早就是驾轻就熟，凌越很快又找到一处适合他的符文，沉浸其中感悟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即便没有丹药滋养，凌越的修为，也是越发的精深。
观星岛上的神奇波动，不仅仅是平衡了星空中的混乱飓风，还聚拢了四处飘散空中的灵气，就蕴藏在各组符文之间，凌越在感悟的同时，也是相当于正常修炼吸收灵气。
“开始了吗？”正在感悟的凌越，这日突然睁开眼睛，从体悟的境界中清醒。
上空已经变成了一片绚丽的各种蓝色的世界，有湛蓝、深蓝、宝蓝还有淡蓝色，一圈一圈的交错混排在空中，而在各种蓝色的中间，有一个凹陷下去不知多深的幽洞，旋转着，搅得漫天星云蠢蠢欲动。
还真要开始了。
凌越扫了一眼远处打坐的莫冰，见莫冰对此一无所觉，道：“莫冰，醒来。”
唤醒了莫冰，凌越闪身出现在符文区域的一片空隙，目不转睛，盯着开始流动的瑰丽星云，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波动。
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晋级，现在提前达成目的。
再体悟星空极眼的奇景，便心无杂念，只是单纯的体悟观看。
云层转动的速度加快，一圈圈的不同蓝色，像是搅拌的油漆，渐渐地出现了各种错落的层次，蓝彩的间隙，慢慢地透出了丝丝紫色、金色、桔色等光彩。
中间的幽洞，越发的深邃，一颗巨大的像眼珠般的黑洞旋转成形，俯视着下方。
无数各色的星云，飘荡旋转着朝黑洞中心逸去。
凌越顺着星云的流动，朝那深不可测的中心看去，整个人顿时一震，随后便呆立着没有动静，连眼珠子都给定住了，直愣愣地出神。
天上星云变幻，倒映在凌越不动的眸子上，呈反方向转动变幻着。
各种诡丽奇特星云，自远处黑暗中奔涌而来，不停朝着黑洞涌入，一天两天……直到个半月后，才逐渐稀少，而空中那巨大的黑洞，也渐渐消弭于黑暗的远空中。
保持仰望站姿的凌越，仍然是一动不动站着，雕像一般，气息皆无。
只是那双眸子中间，有彩光在旋转变幻，色彩极淡。
随着时间的流逝，色彩逐渐浓郁，颜色也趋于单纯，最后，只留一抹红蓝似火焰般的色彩，在那双眸子中间交织盘旋不停。
而凌越身上，也有金光溢出，刺破黑暗照耀得很远。
莫冰早就从观摩星空极眼的感悟中醒来，看向极远处那道璀璨的金光，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来如风雨，去如微尘。唉，修神……”
又过了些日子，凌越身上的光芒收敛，眼睛不觉中闭上，把眼眸中的火焰给封闭其中，等得凌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平平淡淡，眸子中的异像消失。
凌越思索片刻，右手突然凌空朝地面刻绘。
一缕火焰，随着凌越的手指移动，在漆黑的地面，留下一线明亮的刻痕。
片刻，丈余方圆的空隙，便遍布了神秘复杂符文。
最后一笔刻完，火光一闪，凌越感觉一种玄妙的轻松出现心头，让他欣然大笑。
心有感悟，一遍而成，该他离开的时候了。
凌越飘然而起，只一闪便到了盘坐地上发呆的莫冰面前。
莫冰抬头看了凌越一眼，没有起身相迎，拍了拍边上冰冷漆黑的岩石，道：“坐吧，陪我聊聊。”
凌越诧异地看了莫冰一眼，笑道：“哟，你现在是莫冰还是默冰？”
莫冰没好气道：“是谁很重要吗？哼，差点被你哄得拜师，亏你想得出来。”
凌越哈哈大笑，他知道莫冰已经觉醒了，想起了前世的往事，就在边上坐了，道：“你还说呢。你知道我来这里，碰到谁了吗？”
也不等莫冰回答，道：“我遇到一个穿麻布粗袍的家伙，长得与你一模一样，第一句就是问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我差点就给那家伙哄了。”指着自己鼻子，告状的语气。
莫冰皱眉道：“是此地的执念心魔。”
上下打量凌越，道：“看样子你是灭掉了心魔，恭喜啊，你没上心魔的当。哎，我当年就是不知不觉中被心魔上身，弄得最后……”
最后怎样？他没说下去，但是答案是明摆着的。
凌越岔开话题问道：“你现在怎么选择？是选择修神还是继续这世修真？”
莫冰脸上顿时显出一丝苦笑，这家伙就不能等下再问吗？真是伤脑筋的问题啊，太难选择了…… 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