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深,眼看天就要黑了,苏青衣一行人还在赶路,此时众位考生学子正在舞文弄墨,用这秋景吟诗作对,提起作诗,那四名长渊书院的考生异常兴奋,连赋数首,却依然兴致不减。
而一路上,苏青衣对这些个吟诗作对当然没有兴致,他虽然上过十几年的学,但也只是勉强背了几首古诗而已,要他即兴赋诗,苏青衣还真是不会。
这倒是难为了陆鹏展,又要与同窗交好,又要照顾他的感受。
虽然苏青衣对陆鹏展说过,无需在意他的存在,可陆鹏展依然如旧。
那李胖子就不一样了,自从方才的事件之后,李海滨未曾与苏青衣再说过一句话,倒是与那几个长渊书院的人有说有笑。
虽然苏青衣不想参与其中,但总有那么些人,喜欢挑事。
众人一一赋诗之后,不知是何人,将这话头说向了苏青衣,苏青衣自然不想理睬他们,婉言拒绝,这时李海滨出来劝说他:“青衣就随性作一首吧,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听得李海滨这么说,苏青衣也不好再拒绝,恰时,几人来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陆鹏展看着这分岔路口道:“走过这个分岔路口,上了官道就是阐旸郡了。”
这时,从分岔路口的不远处,一个书生模样的年青男子步伐凌乱的朝这边走来。
那书生看到苏青衣众人之后,如蒙大赦,众人见他这模样,也是惊奇,人群中有一人朝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副模样?”
那人喘了一口气才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快些与我走,那条路上有山匪。”
众书生听了此话,面色大变,这路上居然有劫匪?
苏青衣看着那名行色匆匆,急忙离去的书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那书生的鞋子,顿时想起了什么,这个书生,是假的。
“端宏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对啊对啊,端宏兄……”
听了此话,众考生一同问向了柳端宏,柳端宏略微皱眉思考了一下,才道:“天就快要黑了,要尽快找一个留宿之处,既然如此,就走这边这条路吧!”
柳端宏说着,指向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正是那名假书生前往的方向。
听了柳端宏的话,苏青衣心道这些人还是太年轻,本想出言阻止,但是他却不是一个滥好人,更何况,这些人对他还颇有敌意。
但是就这样于不顾,还是太不讲道义了。
于是,一个十分装碧的方法在苏青衣脑海中诞生。
看着就要前往的众人,苏青衣忽然吟诗道:“此季郡斋冷,忽念山中客。人清束荆薪,归来煮白石。友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札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众人听罢,皆惊奇的看着苏青衣,本来方才只是想调侃他几句,却不想他居然作出这么有韵味的诗句来。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才见苏青衣又说道:“那条路是去阐旸郡的必经之路,若从这边走,免不了要绕回来,我们在前方之时经过一座庙宇,我打算与鹏展兄在那里歇下,不与你们同去了。”
众人听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唯独长渊书院的那名不怎么爱说话的宁凡开口道:“慢着!”
听了宁凡的话,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只听他道:“我也留下。”
而那身穿白色锦衣公子模样的男子听了他的话,也道:“我也随宁凡兄留下。”
柳端宏听了,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他缓缓道:“也好,你们就在前面的庙宇歇息,明日我们就来寻你们。”
看着柳端宏一行人走远,陆鹏展倒是没有多想,随苏青衣来到庙宇中,这是一座破庙,早已经荒废,林祥文见状,脸色就有些变了,他不由问道:“宁凡兄,这里这么破,能住人吗?”
宁凡看了林祥文一眼,才开口道:“受些风霜,总比丢掉性命要好吧!”
听了宁凡没头没脑的话,林祥文一时怔住了,他问道:“宁凡兄这话……是何意啊?”
宁凡道:“此季郡斋冷,忽念山中客。人清束荆薪,归来煮白石。友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札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林祥文和陆鹏展听了宁凡的话,一时间都是摸不着头脑,这不是苏青衣刚刚吟的诗么。
林祥文道:“小弟愚笨,还望宁凡兄解释。”
“这是一首藏头诗,将每一句第一个字单独提出来就是此、人、友、札,将这四个字连起来读就是‘此人有诈’!若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就是贼喊抓贼的盗匪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苏公子。”宁凡扭头问向苏青衣。
苏青衣一愣,他还真没想到会有人理解他这诗中的意思,这首诗倒也不是他乱做的,这首诗是有来头的,此诗的原著作者是唐朝的一名大官名叫韦应物,诗名为《山中道士》,苏青衣胡乱改了几个字,就将它搬了出来,却不想还真的有人能够听出他的诗中的玄机。
苏青衣听了,也没有否认的意思,点了点头。
才听那宁凡道:“方才乍一听,就觉得苏公子诗中每一句开头与后一句不称,细想发现居然是一首藏头诗,苏兄果然大才。”
听得宁凡这样夸自己,苏青衣也是有些面红,自己本是不通诗赋,居然被他说成了故意,不过苏青衣也是懒得与他解释。
陆鹏展听了之后,面色一变,道:“刚才那人有诡?那青衣兄为何不出言明示!”
苏青衣看了陆鹏展一眼,道:“我为何要阻止他们?就算我出言阻止,那些人,又有几人会相信我的话?”
听了苏青衣的话,陆鹏展面呈怒容,道:“他们可是你的同窗啊,你就忍心看着他们羊入虎口?”
苏青衣缓缓道:“鹏展兄真是健忘,今日不是还为我作证着吗?”
听了苏青衣的话,陆鹏展这才记起,苏青衣一直言明自己生了一场重病,忘记了许多事情。陆鹏展看了苏青衣一眼,道:“我这就去劝阻他们。”
说完,陆鹏展对他的书童道:“你就暂先留下和青衣兄一起吧!”
“公子……”这书童刚从马上将行李搬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骑马奔驰而去的陆鹏展,一时人都傻了。
而这时,林祥文也明白过来,喊来自己的书童收拾破庙,整理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大武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