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再探黑工厂大记者阴沟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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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虽然刚过下午五时但是有高山大树的遮挡处在山坳里的一箭川已经拉开了夜的帷幕正午时光线在一寸一寸的偏移现在斜阳像过溪白驹一样被大片大片的夜幕追逼到对面的山梁并迅速消失了阳光一并带走了这里的高山流水和飞瀑流泉山坳里只留下了不慌不忙的一箭川村民和一惊一乍的石岩还有背头
离开相机的背头就像丢掉枪支的战士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和话语权背头几乎是在石岩的操纵和指使下一张一张拍着照片由于手机天生的缺陷所以它根本就不具备大场景的拍照功能手机的拍照功能纯粹是为那些家庭主妇用來哄骗婴幼儿设置的所以让背头这个具有国际摄影水准的大师级人物拿着被他美其名曰“二胰子”的玩具一般的手机去拍照无异于让书法大家用小小铅笔写出一副大大的毛笔书法來因此背头每按动一次按键总要叨咕一阵我要个长角或者给我个广角哎呀哪怕只來一点变焦功能也好啊背头几乎是每拍一张都要石岩过过目然后附加一句“这能用吗这”
站在下午时分石岩站过的那个小土山上眼眼睁睁的看着斜阳西下夜幕降临背头使出浑身解数拍出來的影象都是一团糟沒有办法两个人走进一个废弃的庄院挑拣了几副稍微象样的图片直接传给编辑部一个叫毛秋的女编辑过了半响毛秋发來短信说:“还有吗”于是背头又将一副传了过去这面刚刚发送完毕那边毛秋立即回过來一条短信:“拜托发一些能用的图片”,言下之意所有的图片一副都不能用
听见编辑的回答背头盯着石岩说:“看看我说什么來着……合着两人白忙活了”
为了避免暴露和减少被发现的目的背头是在石岩的监督下只带着个手机走出白大嫂家门到这时他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
不等背头继续发牢骚石岩劈手夺过背头手中的手机给毛秋回信:“能用了用不用拉倒”说罢随手关掉手机并仍给背头
不料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來他看也不看打开“喂”了一声话筒里传來窑主的嗔怪声:“你你你接电话的速度渐长啊你打过來会死人啊不知道接一个比打一个更贵会不会过日子啊”
石岩听窑主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便沒好气的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烦人你”
窑主知道石岩的脾气不再争辩“有什么进展”
“沒有”
“陈实回來了吗”
“沒有”
窑主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现在是五点五十再过十分钟我再给你电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石岩的脸色背头有气也不便发作他拿着手机等着编辑毛秋给他回短信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于是收起手机问石岩:“现在怎么办”
石岩甩甩胳膊踢踢腿扭扭脖子弯弯腰等将自己折腾的满脸通红后才问背头:“侯哥还能走动吗”
背头沒有理解石岩话语的意思“干什么”
“你要是累了先回白大嫂家我去看看哪个石洞有什么古怪”
“要去我们一起去……要不我们先垫吧一点东西后再去”背头拍打着自己的肚皮征求着石岩的意见
“要不这样候哥你先回白大嫂家我到厂区及山坡附近先观察观察然后我们夜探“无底洞”你看如何”
背头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回去给怎么收拾装备你快去快回”
两人一同小跑着冲下山來分手时两人握了握手石岩告戒背头:“这里离白大嫂家也不近路上要当心”背头也说着千万要小心快快返回的话语一东一西匆匆告别
中午石岩走的是三岔路口向右的北甬道那里的环境基本已经明确从那条道进厂区只能通过攀爬围墙及其电网否则沒有捷径可走但是左面的巷道情况怎样只能通过次此的侦察得知一二了所以到了三岔路口他毫不迟疑向着南面同样深度和宽度的甬道奔去跑了不到一百米左侧的南仓库围墙便戛然而止耳鼓中传來訇訇然河流的奔腾声
暮色四合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在奔跑中根本看不到前方和脚下的情况随着湿气的加重凭感觉他已经跑到了河岸附近而且目前所走的南通道路况根本无法与北面甬道相比较这样一來他每走两步不得不伸出手摸一下旁边的围墙以防自己刹车失灵一步奔下河去到后來他不得不一步一步紧贴着围墙往前蹭了就这样每走一步他的勇气就减掉一份不敢保证找到进入厂区或者石洞的路径信念也随之动摇甚至不知此行的意义究竟何在
就在他心生退却的时候突然闻见一股夹杂着浓烈的硫磺、盐酸等化学的腐臭刺鼻的味道
污染源
虽然是徒劳但他仍然努力睁大眼睛并放慢脚步向前搜索就这样从他闻见恶臭到他被一条哗哗做响的河流拦住为止他足足耗去了二十分钟时间
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眼前流淌的“河水”呈褐绿色这条“河流”一头伸进金油水公司围墙内一头扎进旁边的箭道河
这要是在白天肯定会看到河面上分明的泾渭河道來
石岩看看地形发现废水穿出围墙时两边都做了水泥管道处理借着手机的光亮他度量了一下这个水槽的宽度足有三米左右如果不借助外力单步跨越或者双脚起跳都不可能越过去如果地形好一点有一段助跑的场地他自信可以轻易跳过去但是所有这些都不具备而且这是在晚上光线不好万一弄不好掉进去可不是闹这玩的
石岩强行按下了拼命一试的冲动再次伸长胳膊并按亮手机前倾着身体向前张望
在手机朦胧的光线映照下龙头一样的围墙在水渠前二米见方处突然钻入山体与山体相衔处是一个貌似钝角三角形的拐弯底部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墙洞石岩推测那可能是一个流水的涵洞涵洞里面是否就是“金油水”的厂区他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一定会别有洞天
电话响了他急忙捂住扩音器左右瞧了瞧什么也沒有看见只听见一片轰然做响的流水声后才将电话接起
“石岩我听报社的人说陈实不见了是不是真的”
“大王师吗你到报社了”听见是大老王的声音和他询问陈实的事情想起连续两天來的遭遇石岩鼻子不由的一阵发酸不好说什么只好问大老王一路平安吗
“问你了……报警了吗”话筒里传來大老王不耐烦的声音
石岩开始摸索着往回走一边思索着如何回答大老王的问话支吾了半天才说:“还还沒……啊呀……”
就在他边接电话边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一脚踩空随着石头的宕然入水声他的身体失去重心陡然顺着河壁向下滑去在下滑的那一瞬间他本能的用双手紧扣两边的岩石就在他等待着葬身箭道河的时候脚底踩到一块石头下滑的速度戛然而止
虽然沒有掉进河里变成水鬼但是半躺在沙坡上的石岩就像已经死去多时的人一样半天才缓过劲來心头不免袭过一阵阵的后怕随之而來的是肩膀、臀部、腿部及其双手钻心的刺痛他交换着双手在左右手臂及其大腿摸了一下感觉到处都有一种粘乎乎的东西毫无疑问摸到的是鲜血无疑了
奶奶的
石岩是一只旱鸭子听着脚下咆哮的河流声他越想越怕怕自己体力难支无法攀越身后的河堤最终变成一具僵尸枯骨;又怕自己万一失脚同样难逃万劫不复的下场
不我要活着上去我还要救哥哥陈实呢我不能坐以待毙对向背头求救电话呢
直到此时石岩才发现抓在手中的手机不翼而飞急忙在几个口袋里寻找沒有刚才还在接听着大老王的电话來着肯定是自己掉下來时不见的他弯曲着双腿轻轻的跳了一下试验脚下石头的牢固程度在原地感觉不到石头的晃动几乎可以用昂然不动來形容石头的稳固性但是当双脚稍稍前移动半寸脚下的石头便开始前后摇晃起來同时听见脚后流沙碎石宕然入水的声音他不敢再玩花样了慢慢蹲下上身伸出双手在两边摸索从双手触及的石面估算救他性命的石头长宽均不足尺余这又让他无端的生出一身冷汗來就在他懊悔不迭的时候指尖在石头逢里碰到一样东西不由的一阵狂喜脱口喊起了“上帝万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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