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血战
那个“海豹”队员刚倒下,对面突然枪声大作,密集的弹雨像飓风似的席卷而来。韩枫反握军刺,在危岩乱石间高速奔跑。他不时变换奔跑的方向和姿势,或扑或跃,或滚或翻,每个动作绝不超过0。3秒,如行云流水,如闪电破空,在“海豹”队员的瞄准镜里留下一串虚幻的残影。爆速的弹幕几乎把他团团围住,他还是诡异地冲出弹雨,毫发无伤。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海豹”队员都傻了眼,握枪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每个人的心中都狂闪出一个念头:魔鬼——这个中国人是地地道道的魔鬼!
眨眼之间,韩枫消失在巨大的沙堤背后,“海豹”队员气急败坏,架起m224a1型迫击炮,在几分钟之内连续发射一百枚多炮弹,把蜿蜒的沙堤炸成一片火海。
岛上的灌木和荒草仿佛被镰刀齐齐斩断,只剩下半截儿茎杆像箭簇似的裸露在夜色里。空气中弥漫着尸体和硝烟混和的难闻气味,咸湿的海风似乎销声匿迹,四处蔓延的大火炙烤着幸存者的枪和脸膛。
韩枫冲下沙堤时,正碰上虎贲提着枪往这里飞奔。韩枫也顾不得说什么,拉起虎贲扑进一个陡直的沙坑里。
猛烈的炮击持续了几分钟,不但沙坑被彻底抹平,连那道高大的沙堤也面目全非。
炮声刚停歇,韩枫从厚达一米的沙土下钻出来,然后又快速地把虎贲从沙坑里扒了出来。他有精深的闭息功,即使在土里埋上数天也不会有事儿,但虎贲不行,一则因为虎贲身上有伤;二则虎贲的闭气功夫还不够精纯,不可能坚持太久。
虎贲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连连咳嗽几声,笑道:“老大,你说我们的命是不是很大?连这么猛烈的炮火都炸不死……”
韩枫没有理睬虎贲的嬉笑,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虎贲大笑道:“没事儿,被蚊子叮了一口……”谁知话没说完,断骨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瞬间变了形。
韩枫冷冷道:“身体伤成这样,还逞什么能?我让你撤下去,为什么不听?”
“老大,我……”
“别说了,这次我就不再追究你,下次再敢违抗命令,我一定会把你踢出‘冷刺突击队’。”韩枫的声音很冷,不过他心里很感动,他知道虎贲是担心他,才不顾自己的安危跑回来的。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原谅虎贲,在他的心里,兄弟的命比他的命更珍贵。
虎贲吓了一跳,这可能是老大对他说过的最严厉的话,他当然懂得韩枫的心,老大是怕他有闪失啊。他看着韩枫的冷峻的脸孔,笑道:“老大,你放心,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韩枫闻言,眼睛里露出无奈的笑意,他知道刚才的话等于白说。如果以后碰上这种事,虎贲还是会毫不犹豫那样做的。
“妮芙和那两个兄弟怎么样?”
“我已经让他们把妮芙小姐送到巡逻艇那儿,玛雅和渔民兄弟也在那里。”
“这就好!”韩枫听听岛上的枪声,说道:“我去支援阿飞,你也回到巡逻艇,保护好玛雅、妮芙和那些渔民兄弟,千万别让他们受到伤害。”
虎贲知道韩枫担心他的伤势,所以想把他安排到后面休息,急道:“老大,我的伤真的不要紧。况且现在敌众我寡,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可以下去呢?”
韩枫把军刺插进靴子里,从死去的“海豹”尸体上操起一支m4a1卡宾枪,冷冷道:“你刚才答应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虎贲不敢再争辩,从地上爬起来,迟疑道:“老大,你……一定要小心。”
韩枫笑着拍拍虎贲的肩膀,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这个时候,龙飞和“龙屠”队员全线吃紧,不但“龙屠”队员伤亡过半,而且阵地也被压缩到岛屿东北一角。
龙飞心急如焚,他们已经不能再退,如果他们丢了这最后的阵地,就会被“幽灵海盗”赶下海,而他们身后,就是那些无辜的中国渔民,所以他们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敌人的钢铁炮火。
龙飞抱住一挺12。7mm重机枪向敌人扫射,另外几个“龙屠”队员刚干脆用14。5mm高射机枪和37mm高射炮进行平射或者抵近射击,虽然给进攻的敌人以极大杀伤,但本身的伤亡也很大,在对方密集的炮火和弹雨中,不断有“龙屠”队员倒下,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爆炸声震耳欲聋,阵地上浓烟滚滚,炮弹的嘶啸仿佛恶魔疯狂的尖叫,钢针一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火红的弹丸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把半边天空连同周围的海水映得血红。
更糟糕的是,“龙屠”队员的子弹很快打光了,龙飞听到逐渐稀疏的枪声,心猛地沉了下去。
对面的“幽灵海盗”都是身经百战的特种精英,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一个个嚎叫着,攻得更加猛烈。
龙飞告诉“龙屠”队员们要节省每一颗子弹,然后默默抽出军刺。“龙屠”队员们见状,纷纷拔出丛林战刀,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听到阵地上的枪声完全沉寂下来,“幽灵海盗”们从掩体里窜出来,像野狼一样嗥叫着,冲了上来。
等他们冲进二十米之内,龙飞命令队员们射出所有的子弹,阵地上霎时枪声大作,“龙屠”队员用最后的子弹,上演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屠杀,“幽灵海盗”躺倒一片,血水染红了地上的沙土。“龙屠”队员们忠实地执行了龙飞的命令,一枪必杀,连伤员都不给对方留下。
敌人恼羞成怒,用更加疯狂地炮击来摧毁“龙屠”队员们藏身的掩体。巨大的岩石和坚固的混凝土工事被炮火掀翻,炸成齑粉,尖利的弹片漫天飞舞,像恐怖的吸血精灵,把它们碰到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炮击过后,整个阵地除了滚滚的浓烟和熊熊燃烧的大火,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霍顿用夜视望镜仔细搜索着每一寸阵地,等他最终确定阵地上不可能再有活着的生物时,才命令“海豹”和印度“海军突击队”发起最后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