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刚得意一笑﹕“皇上﹗您在这位子上也坐了好些年了﹐也是该让给别人坐坐的时候了﹗”
王云却不理会岳刚的这翻话语﹐他大笑道﹕“今日总算是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了﹗聪明绝顶的七公主自投罗网﹐太后皇上都被软禁﹐皇后失足已跌落水中﹐祈平公主遗体尚未冰冷﹐湘飘飘﹗你竟然也在﹗老夫当日真是看走了眼﹐怎就没将你一剑刺死?竟然还混上了个昭仪的位子。”
“你﹑﹑﹑﹑﹑﹑”我十分气愤﹐欲还击﹐子辰却将我拉住﹐龙玲手中长剑一挥﹐与周遭带剑侍卫打抖起来﹐华艺也跟随其后﹐王云眼色一使﹐有三名侍卫将剑向我们冲来﹐安聪身子一闪﹐以剑相对﹐我扶子辰后退﹐忽然有剑直抵我们背后﹐转头一望﹐是两名同衣侍卫﹐我紧握子辰的手﹐安聪顿时傻眼﹕“皇上﹗娘娘﹗”
“呀﹗皇兄﹗”“皇上﹗惠主子﹗”龙玲与华艺大惊失色﹐纷纷将精力投向我与子辰﹐侍卫们有了可趁之机﹐我望见岳刚拔刀直扑龙玲﹐大声提醒﹕“玲儿小心﹗”
华艺闻声转身﹐那刀已近在咫尺﹐龙玲已无再生之望﹐我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目睹那血腥残酷的离别场面﹐子辰惊吼﹕“华艺﹗不要﹗”我睁眼时﹐望见华艺伸手将龙玲用力一推﹐自己用身躯挡住了不长眼的长刀﹐刀肉交错声清晰可闻﹐华艺朝岳刚喷出一口鲜血﹐龙玲恍过神来用花盆底的鞋子将将刚狠狠一踢﹐愤恨地道出一句﹕“受死吧﹗”
她随即将欲沉沉倒地的华艺拥入怀里﹐两人沉沉倒于地上﹐我与子辰同时冲上前去﹐不顾旁人阻拦﹐安聪也直冲过来﹐我们一行人疯狂地大喊着华艺的名字﹐他嘴角的血渐变乌色﹐大家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无人再有心思指责岳刚﹐龙玲已无声地抽泣着﹐将泪水滴落在华艺苍白的脸上﹐我静静地替华艺把麦﹐他应是在中刀之前就已喝下毒药﹐不然﹐其脉象也不会如此杂乱﹐血也不会瞬间变成异色。
他已无心之望﹐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华艺尽力集中着那即将驱散的神智﹐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了龙玲洁净的面庞﹐他干燥的嘴唇轻轻蠕动﹐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说﹕“玲儿﹐无论在---何时﹐我都能---捕捉到你的---宁静﹐你的热度﹐与你的心。”
“我要---你活着﹐一定要活着﹐你能---答应我吗?”龙玲紧紧握住了华艺的手﹐她微微转头﹐给他一个灼热的吻﹐顿时有小孩的哭声漫过耳际﹐众人闻声而望﹐尹明利与范文元踏门而入﹐无一人敢拦﹐龙雁手里抱着一小孩﹐一周岁的样子﹐王云大惊﹕“连标﹗”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呀﹗还我孩子﹗你们快还我孩子﹗”
有熟悉的﹐久违的声音随风而入﹐是岳月﹐我张目一望﹐果然有两名彪汉压岳月而入﹐王云大惊﹐盘问岳刚﹕“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整座后宫不都是咱们的人吗?”
尹大人从容一笑﹕“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皇上算﹗”而后他朝子辰跪下﹐一脸正色地道﹕“臣尹明利参见皇上﹗护驾来迟﹗望皇上责罚﹗”
“爱卿请起﹗”皇上站起身来﹐我亦随之起身﹐龙玲将华艺拥入怀里﹐欲将他胸部之刀拔出﹐范文元连忙制止﹕“公主﹐万万不可﹗会大出血的﹗”
龙玲痛楚地闭上双眼﹐顿时龙景狂笑声从远处传来﹕“如此大的庆功宴﹗怎能缺了我景王爷呢?”
他语刚落音﹐已孤身前来﹐想必他的人马已完全进不来﹐或被岳刚的人拦下﹐或被我们的人拦下﹐他望清屋内景象时﹐面部有明显担忧﹐龙玲放华艺放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平静地望着面含微笑的龙景﹕“五哥﹗你真的会走上叛逆之路吗?玲儿不信﹗”
龙景瞬间变得尴尬不已﹐而后又笑道﹕“怎么可能?咱们是一家人﹐我是来护驾的﹗”他开始朝皇上走进﹐安聪连忙拦在皇上面前﹐龙景单手一挥﹐有白色粉末撒于空中﹐安聪已迷了双眼﹐只顾遮挡﹐龙景已将剑驾至子辰脖子上方。
众人大惊﹕“皇上﹗”就连岳刚也王云也觉得不可思议。
与上次在池塘边一样﹐他的剑是藏于衣袖里的﹐我用力去掰龙景拿剑之手﹐焦急地劝告﹕“景王爷﹗这是大逆不道之罪﹐你快快放手呀﹗”
“凭什么我要放手?凭什么他可以拥有那么多?女人﹐皇位﹐权利﹐我样样都不如他﹐还有你﹐你为什么要向着他?你为什么不肯正眼看我?你为什么瞧不起我?”龙景接近恼怒地盯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盘问﹐我忙摇头接道﹕“我没有﹐你是王爷﹐我一直都是很尊敬你的。”“但是你不喜欢我﹗你没有爱上我﹗”他又怒吼着打断﹐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子辰﹐大声责问道﹕“说﹗玉玺在哪里?”
我已无插嘴的缝儿﹐王云拍手赞道﹕“好﹗这景王爷就是不一般﹗真是年轻有为﹗就连性子也是如此明朗﹐豪不含糊﹑﹑﹑﹑﹑﹑”龙景转头愤怒地打断﹕“你给我住嘴﹗我只是拿回我该得的﹗你就是一条走狗﹗忘恩负义的走狗﹗”
“你﹑﹑﹑﹑﹑﹑”王云横眉竖眼﹐一时气急败坏﹐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一甩袍摆﹐跺脚不理。
安聪顿时大笑﹕“王爷请看那边。”众人随声而望﹐无任何惊奇之处﹐恍过神来时安聪已挥刀朝龙景刺去﹐他一个闪躲﹐不倚不偏躲入了两名侍卫手里﹐我满腹狐疑﹐那不是王云的人吗?
王云也面露疑色﹐欲开口问个清楚﹐太后与吴太医从寝宫走出﹐她望到躺在汉白玉地板上的喜儿﹐身子瞬间摇摇欲倒﹐我与子辰忙上前去扶﹐并同时唤了声﹕“母后。”
太后并不理会我们此时的处境﹐直扑喜儿﹐吴太医都没来得及劝阻﹐她已半跪下身子﹐将喜儿搂入怀里﹐从那伤痛的眼神里可以望出﹐她的定是不敢这样的实事﹐我的泪水随之涌出﹐尹明利与范文元给太后请安﹐她也置之不理﹐她轻轻吻上了喜儿的额头﹐吻伤了我的心﹐我将头埋入子辰怀里﹐他伸手抚上了我背﹐轻声慰道﹕“不要难过﹐这也是她的命。”
我在子辰怀里缓缓抬头﹐正触着王佳振站至门口灼热不解的双眼﹐一股恨意由心而生﹐有千万个为什么等着我去询问。
太后将喜儿放下﹐缓缓站起身来﹐将面纱轻轻摘下﹐那娇媚的面容顿时现于王云眼前﹐他大惊失色﹐忘我地﹐深情地﹐不愿相信地﹐欣喜地唤了声﹕“滟滟。”
太后轻轻一笑﹐甚是妩媚地朝王云走去﹐一声“云哥”刚唤出口﹐王云面色沉重﹐有些僵硬﹐岳刚在一旁看得雾里探花﹐我与子辰更是万分不解﹐太后双手猛然一拔﹐有鲜血四溅﹐王云踉跄而退﹐摇摇欲倒﹐嘴里却仍轻唤着“滟滟”二字﹐那不甘的眼神令我顿起怜悯﹐王佳振奔至王云面前﹐双脚跪地﹐王云倒入他的怀里﹐岳刚大惊失色﹐嘶喊道﹕“来人啦﹗来人啦﹗将这些人给我拿下﹗统统拿下﹗”他颤抖着身子在屋里转悠﹐朝四周吶喊﹐却无一人听他命令。
包括方才气焰不减的躬箭手与带刀带剑的侍卫﹐皇上一声令下﹐安聪与安塞从背后袭击岳刚﹐并有人拿来绳索﹐安聪将其捆绑﹐令其不得挣脱﹐安塞愤恨地告诉他﹕“你的死期到了﹗”
岳刚惶恐地环顾四周﹐怒吼道﹕“你们这些人被谁给罐迷昏汤了?竟是纷纷投靠他们﹗”
“不是投靠﹗本来就是正义一派的﹗”
我转身一望﹐一个年轻干练的矮个子男人从太后寝宫走出﹐他朝皇上与太后请过安后﹐又对龙玲客气一笑﹐躬身称道﹕“公主别来无恙。”
玲龙起身朝他一笑﹐岳刚咆哮道﹕“你这个叛徒﹗”
“这话该我骂你﹗”矮个子男人无礼地朝岳刚大吼﹐我顿时明白﹐他就是赵恪﹐那日去将军府挑选精兵时﹐是龙玲亲自将他留下来的﹐因个头问题﹐本是不合格﹐我不禁钦佩龙玲的智慧与头脑。
有人将华艺与喜儿抬至太后寝宫﹐吴太医随后﹐龙玲走至龙景面前﹐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落下个通红的五掌印﹐她眼里溢满泪水﹐嘴唇轻轻蠕动﹐却讲不出一句话语﹐龙景愤然转头﹐一脸傲然﹐咬牙道﹕“你凭什么帮他?我凭什么就不能做皇帝?就凭我母亲不够英明﹐不够胆识吗?”
“你住嘴﹗”龙玲冲他吼道。太后面部阴沉﹐顿时有杂踏声而至﹐屋外火把无数﹐灯火通明﹐众人都在困惑之中﹐一阵阵嘶喊随风传来﹐岳刚同时朝笑道﹕“百分之七十的兵都是我岳刚曾亲带来过的﹐能叛我者﹐恐怕也只有你矮个赵恪也﹗哈哈﹑﹑﹑﹑﹑﹑”
龙景焦急地往外探﹐而后又一脸淡定﹕“岳老夫子﹐那外边的打抖声可并非是你的人呀﹗那是泰科皇朝遗留下来的势力﹗你我都得统统靠边站﹗”
“父亲﹗父亲﹗女儿早就劝过您﹐千万千万不要迈出这一步呀﹗佳振﹗佳振﹗你说说话呀﹗咱们能平平安安过日子﹐不招事﹐不惹事﹐难道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当皇帝呢?佳振﹗你快向皇上求情呀﹗说你错了﹗求他放咱们一条生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佳振﹗你抬头看看连标呀﹗看看咱们的孩子呀﹗佳振﹗佳振﹗”岳月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晃动着身子﹐侍卫们都有些招架不住﹐似使尽浑身力气一般。
她突然用力挣脱侍卫﹐冲进殿来﹐安塞安聪大惊失色﹐快步走至子辰身边﹐岳月在子辰面前扑跪下来﹐死死抱住他的双腿﹐用力摇晃﹕“皇上﹗皇上﹗月月求求你了﹗求求你发发慈悲﹗求求你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子辰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依旧不动声色﹐岳刚大声怒斥道﹕“岳月﹗你给我站起来﹗咱们都向人家跪了一辈子了!你难道还要跪下去吗?你给我起来﹗起来呀﹗”岳月痛楚地﹐气愤地喊着﹐岳月泪流满面的回头﹐骇道﹕“你不能再这个执迷不悟了﹗父亲大人﹗成败已在眼前﹗你难道还不清醒吗?我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过些简简单单的日子﹗你知道吗?”
“难道你就不想做皇后了吗?”岳刚更大声音地咆哮﹐将她的话生生打断﹐岳月猛然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可以不要﹗皇上﹗求求您﹗月月给您磕头了﹗”岳月又退后两步﹐诚诚恳恳﹐慌慌张张地磕着响头﹐那头仿佛撞上了我的心﹐我顿感一阵剧烈的痛疼﹐也侧面了看到了爱情的伟大﹐我未恍过神来﹐她又跪移至我面前﹐一面磕头一面大喊﹕“娘娘﹗求求你﹗请你向皇上说说情﹗娘娘﹗你大人有大量﹗月月是知道的﹗月月知道你不会不管的﹗月月也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佳振﹐你一定不希望他死的﹗对吗?娘娘﹗”
我怒吼道﹕“不﹗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就死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人﹐再也容不下他人﹗”
似乎将这句话一道出口﹐心里顿时舒畅不少﹐我与子辰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轻闭双眼﹐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再望佳振时﹐他的目光满是灼热的伤﹐我的心有隐隐的痛楚﹐子辰叹道﹕“来人﹗将她拉开﹗”
“是﹗皇上﹗”有二名带刀侍卫快步上前﹐将岳月拖至岳刚旁边﹐她美丽的脸蛋已哭成了泪花﹐佳振不动声色地将王云搂入怀里﹐打杀声传入门口﹐寝宫里也有乱步声传出﹐我大惊﹐回头一望﹐无数异簇男子拿长辫而出﹐他们纷纷朝大门口冲杀出去﹐个个勇猛无比﹐龙景与岳刚大惊﹐由神色可观﹐这些人定不是他们派来。
太后面露喜色﹐有一华丽陌生女子从寝宫走出﹐她与惊喜地扑入太后怀里﹐旁若无地与其紧紧相拥﹐我正在愕然间﹐便听得那女子含泪唤道﹕“母后﹗”
太后亦激动起来﹐久久才喊出二字﹕“璐儿﹗”
龙玲惊讶得简直就合不拢嘴﹐她忘了华艺能自己带来的伤痛﹐忘我地扑到太后身旁﹐将太后与那个“璐儿”紧紧相拥﹐她激动地喊道﹕“璐姐姐﹗璐姐姐﹗真的是你吗?”
“是的﹗玲儿﹗是我﹗是我﹗”那个“璐儿”又推离太后的怀抱﹐将龙玲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们眼角都有泪花闪过﹐我看子辰一眼﹐子辰亦以不敢相信地眼神望着她们﹐那眼里也溢满了泪水﹐我知道﹐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那是久别重逢的泪水。
璐儿?难道她就是和亲寒山的二公主龙璐?我心里激起一片涟漪﹐她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子辰﹐两人四目相对﹐情到深处﹐她缓缓下跪﹐子辰连忙扶起﹕“皇姐不必再跪。”
“皇上﹐皇上﹐我终于又见着你了。”龙璐激昂的声音荡漾在殿里﹐龙景满脸愧色﹐他动情地﹐一瞬不瞬地望着龙璐﹐岳刚更是傻眼了﹐他目瞪口呆﹐如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他用非常弱小的声音喃喃念道﹕“二公主﹑﹑﹑﹑﹑﹑”
那声音虽然弱小﹐却被龙璐听得十分清楚﹐她转头望去﹐双眼立即有冷光闪过﹐她似乎回忆到了一些什么事﹐缓缓朝岳刚迈开了步子﹐走上三步却又停下来﹐一脸平静地望着他﹐岳刚似乎察觉末日的来临﹐他神色极不自然﹐又缓缓道了声﹕“二公主。”
“将军近来可好?”龙璐的声音免不了有些沧桑﹐毕竟是成了家之人﹐岳刚忽然一脸愧色﹐垂下头去﹐龙璐喝道﹕“来人﹗将岳刚关进宗人府﹗”
“璐姐姐﹗”
众人诧异﹐这一声竟是出自景王爷﹐那两个侍卫欲将岳刚拖出门去﹐子辰突然大喊﹕“等等﹗”
龙璐诧异﹐子辰笑道﹕“这等逆贼应该由皇上来处置。”我都被这言语给含糊了﹐忽然﹐暮王爷身着龙袍从天而降﹐威风凛凛﹐太后和言悦色地道﹕“从今往后﹐他就是皇上﹗”
我被完全弄迷糊了﹐子辰领先跪下身子﹐朝龙暮一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如见着六月下雪一般﹐简单不敢相信﹐这恐怕是子辰第一次向人下跪吧?我随后也跪了下去﹐然后就是龙玲﹐龙璐﹐安塞﹐安聪﹑﹑﹑﹑﹑﹑
然后﹐我亲眼看到有一小宫女将玉玺捧出﹐由太后亲自交给龙暮﹕“这个位置理所当然就是你的﹐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谢母后。”龙暮从太后手中接过玉玺﹐庄严地谢礼﹐太后欣慰一笑﹐龙暮挥挥暂行﹕“大家都起来吧﹗”
我起身看龙景时﹐他眼里是一汪简单的清水﹐殿外的打杀声渐来平静﹐而我们这里便如此神速地传完了皇位﹐没有任何仪式﹐只有认可。
我没有替子辰不甘﹐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终于可以平平淡淡地做个妃子﹐退出这杂乱无比的宫斗﹐我不知道雪儿是个什么下场﹐这场叛变三方没一人成功。
就这样,曾经与我情同姐妹的小鱼与子辰曾经心爱的女人许贵妃成为了通缉对象﹐子辰对龙暮毫不留情地下令﹐说是能活取她们二人性命者赏银万两﹐这是龙暮十分棘手的任务﹐因为那些前朝势力永远超出了我们所擒住的强大﹐不过我相信龙暮的睿智﹐我相信他一定能将建泰皇朝建设得更加繁荣昌盛﹐使老百姓们更加安居乐业。
龙暮新任帝位,根基虽不稳,却赏罚分明。对岳刚与四弟龙景的处置也已浮出水面﹐太后与子辰都决定不参与意见﹐一切由着龙暮﹐我知道这其中除了浓浓亲情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对他的信任。而龙暮也并非忘义之人,他迟疑片刻后下令将龙景锁于望悦楼里﹐由十名大内高手日夜看管。将岳刚处以死刑,于端午节前昔斩首。岳月与佳振贬为平民,并没收其所有家产,只留些日常生活用品供其使用﹐于昨日夜里连同其孩子王连标一同驱出了京城﹐令其远离皇宫﹐并世代不得为官﹐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当然他念龙璐救驾有功﹐将其追封为“贞天公主。”赏金万两。
龙玲自那夜起﹐便与华艺回至云情园﹐不问世事。她一心照顾华艺﹐暮龙看其两情深深﹐即使身份地位有些悬殊,可他仍下旨赐了婚﹐太后欲开口反对﹐却被我在一旁拦住﹐我能了解太后的心情﹐我知道她心里着实替龙玲着想﹐可玲儿她本便是深爱华艺﹐别人或许不知,我却十分清楚,那一个个回眸,那一个个微笑,都爱之入骨呀!她只是顾忌自己为公主出生而迟迟不敢挑明﹐怕是伤了太后的心。
历代以来﹐前任皇帝的妃子都可跟着新君主﹐除了太上皇的妃子之外。子辰没有太多怨言﹐他只迎风感叹着﹕“随她们去吧﹐留恋宫中浮华的可以留下来﹐真心爱我的﹐可以回娘家﹐或者跟着我。”
闻及此时﹐我心里一阵凄凉渐起﹐不过正在这仅存的一丝凄凉里﹐也有一种淡淡的自豪感油心而生﹐因为在这后宫中﹐所有妃子都愿选择与新皇帝结为连理﹐住在原本豪华的宫殿﹐服侍着新的男人﹐她们照样愿歌愿舞﹐照样左拥右抱。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其中竟然还包括霜思。她也不愿意离开﹐她告诉我她愿意日夜陪至龙暮身边﹐如同曾经的我﹐愿意日夜陪在子辰身边一样。她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她会跟着子辰而去。我知道她是伤心了,她宁愿从此陪着别的男人挑灯夜读﹐沐浴上床。也不愿与我共享一个子辰。我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我不怪她﹐反倒很感激她﹐感激她让我完整地拥有子辰﹐同时﹐我也为她高兴﹐因为﹐终于有一个懂她的男人﹐懂舞的男人出现了。
皇上依照子辰的愿望﹐为皇后与祈平公主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并宣告天下﹐发百日国丧﹐将她们合葬一墓﹐在建泰的陵园中﹐在一处有杨柳长青的脚落里。
子辰被封为浩王爷﹐理所当然我便成了浩王妃﹐这个决定是皇上极不情愿做的,但是他却不得不做。他坐上子辰皇位,拥有子辰的佳丽,他又怎还好意思挽留我?
当繁华落尽﹐我竟能体会到如此平淡﹐与世无争的生活﹐我湘飘飘真的很知足。
太后依旧是太后﹐念于以往情怀﹐她让皇上将王云厚葬﹐皇上龙颜不悦,只好勉强同意﹐自那夜之后﹐荣雪儿便下落不明﹐星光下,看得出子辰替其有少许担忧﹐他虽然嘴上不说﹐我却全都看在心里,他不说,我便不再提起。
站在临水的阁楼上﹐倚在栏杆旁﹐望楼下水清如镜﹐在这仲春时节﹐迎着暖风﹐与子辰手牵手眺望江面﹐心情顿时豁然。
江岸花开草长﹐一派繁荣之景象﹐清水中印出亭台楼阁﹐我扶栏而望﹐自己如花的相貌清晰倒映在水面﹐我知道这便是青春。子辰在身后轻轻拥住我﹐水面便出现他的半个头颅﹐他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飘飘﹐小心点。”
我的笑容更加灿烂﹐如花﹐如雾。
“我好想好想去浪迹天涯﹗在这风和日丽的时候﹐骑着一匹快马﹐狂奔在美丽的原野﹗永远无拘无束﹗”我转过身子﹐神采飞扬地朝他讲述着我的梦想﹐我展开双臂﹐闭上双眼﹐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子辰温柔地望着我﹐伸出双手﹐我放心地拥入他温暖的怀里﹐细语昵喃﹕“你不做皇上真好﹗可以让我感觉到你的亲切。”
他毫不严肃地拍一拍我脑袋﹐笑道﹕“正是因为我不做皇帝﹐才收获到了一个如此真实的你﹗”
我半依在他怀里羞涩一笑﹐抬头得意地告诉他﹕“其实﹐我是很开朗的!你只是被我的外表给骗了吧?我的浩王爷﹗”
他伸出小指头﹐轻轻一勾我鼻尖﹐从此我便像是被勾掉魂儿一般地﹐深深地爱上了他﹐幸福地闭上双眼﹐感觉他呼吸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嘴轻触上我涂有香脂的唇﹐我完完全全让自己陷入这一江春水之中,泛起无数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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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在我的生命里﹐只会出现你一个女人﹐我会永远永远把你拥在我的怀里﹐好好地爱你﹐一辈子﹗”子辰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儿﹐我心里好似灌满了蜂蜜一样的甜﹐虽然与他的相遇﹐相识﹐相知经历了众多坎坷﹐却终究还是能携手共度﹐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上天﹐因此我只有真诚感谢命运。
“飘飘,你要记住。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再是什么浩王爷﹐我只是一个拥有爱的普通男人。”他又在我脸庞轻轻落下一个轻吻﹐我亦侧过脸去﹐以微笑迎合着他﹐轻声道﹕“我也不再是你的妃子﹐不再是兰惠。只是一个飘呀飘的精灵﹐无论在何时都能飘到你的身边。”
他笑意不减﹕“你是我的夫人﹐而我﹐正是你的相公﹐我不再挂有龙浩的虚名﹐我是你的相公子辰。”
我满腔热情忍不住暴发﹐用尽唯一的清醒在他耳边轻轻唤道﹕“子辰﹐让我们去做一对离世异俗的情侣﹐从此浪迹天涯吧。让我们离开皇宫,离开这些数之不完的荣华富贵。”
夕阳悄然西下﹐却带不走我们无尽的爱情缠绵﹐在马背上﹐我们轻轻松松牵手逛荡﹐终于不用思考如何使国泰民安,如何使百姓乐业。不用再思念佳振,不用再嫉妒岳月。不用时堤防雪儿,不用藏着阁楼里的秘密,不要担心小鱼,不用害怕身份会使我一无所有……
当一切暴风雨来临,当一切晦暗消散过去,一身已清清爽爽。往后,我要做鱼儿,子辰做荷塘。
“驾﹗驾﹗子辰哥哥﹗”
我与子辰闻声回头﹐龙玲与华艺正同坐一骑奔来﹐我与子辰相视一笑﹐龙玲与华艺亦幸福地靠在一起。
“你们真不够意思!忘谁都可以呀!怎么可以忘记我跟华艺呢?”
“哈哈哈哈!驾!”
欢笑声回荡在整片原野。
“风尘里有真情吗?”我幸福地笑了,这是一个我不需要再问的问题,因为答案就藏在我心里。
从此,四个有缘人,在一个桃花灿烂溪水相伴的世外园林过着幸福的生活。
-----2010年5月20日初稿
______2010年11月5日晚第一轮改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