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大包子吃了下去,杨云一直在逆转寂元化精诀,快速把食物化成精元储存到经脉中,否则这种大包子,干力气活的人一顿也顶多吃四五个,杨云哪里能吃得下去这么多?
一丝丝热流从肠胃中渗出,汇入一条周转全身上下的隐脉中。
当精元流经手臂时,杨云控制着一部分精元在少商、太渊等穴道沉积下来。
如果能够内视的话,就会发现这几个穴道里闪烁着微微的白光,这是凝聚的精元达到一定程度后显现的异像。
如果更进一步,这些穴道中甚至能凝练出实体的精元珠。精元珠用途很多,可以炼制一些低级的丹药,例如辟谷丹之类,也可以用来制作一些符咒,有些雷法也可以用到。
“要是顿顿有人参、熊掌、鹿茸吃就好了,光靠包子,只怕吃到肠子吐出来都凝练不出精元珠。”杨云想到精元珠的妙用,眼红心热不已。
如果有精元珠支持寂阳化精诀的话,杨云就能像武林中先天绝顶高手那样,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甚至一道指风就能克敌制胜,那时制钱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杨云控制另外一股精元沉积到了足底涌泉穴,使用腾身术时就要提取这里的精元了。暗器和轻功,就是杨云现在主修的两项立身保命的外功。
既然包子转化的精元不多,那就要精打细算,好钢用在刀刃上。
包子还剩最后半个的时候,杨云停住了凝练精元的法诀。
“现在就行了,留点包子充饥。”杨云可没忘记,最开始的一次没有控制好,包子都吃完了功法没有及时停住,结果杨云饿得眼冒金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吃下去,这种滋味杨云绝对不想再尝试一次。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杨云漫步向县学走去,一路上人烟渐密,摆摊、卖菜、赶车、上工的各色人等纷纷冒了出来。
吴王在位十几年来,修文罢武,结好大陈,国势日盛,静海县虽小,也是一派繁荣景象。
想起梦中记忆中几年后到来的兵祸,杨云的心情不由黯淡了几分,可惜自己修炼时间太短,到时候恐怕自保都有困难,难以顾及旁人多少的。
不知不觉间杨云已经走到了县学书库,刚一进去门口,就看见四五个差役在满院子扫地洒水,忙得团团乱转。
到书库房间中一看,今天来看书的秀才明显多了不少,其中还有几个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
看他们衣着光鲜的样子,明显不需要到县学这种地方来找书看。
杨云在县学待了十几天,也结识了几个相熟的学子,其中一个叫孟超的凑到杨云耳边,说道:“听说了吗,今天教谕大人要来。”
杨云也猜中了七八分,教谕是正八品,主管全县的学政,县学衙门就在书库的旁边,不过平常出入不是一个门口。
估计是书库过于破落的缘故,教谕大人并不常过来视察。
孟超属于那种从来留不住话的人,他看杨云的神情不太热切,忍不住继续说道:“听说这位教谕大人很快就要升到府里去了——”
“噢?”杨云神色微微一动,琢磨开来。
本府的学政大人年事已高,很可能两个月后就要退休致仕了,这位教谕如果能升上去接替,那今年的乡试秋考就由他主持了。
吴国是小国,仅相当于大陈的一个郡,全国只有九府八十二县,所以考举人的乡试在府一级举行,时间定在三年一次的秋天。
虽然主考是由吴王派下来的,但是作为副主考,学政大人在确定谁中榜上面有着很大的权力,到时候学政大人一句话,“此子在本地素有学名,才华过人”,主考大人一般不会驳了他的面子。之所以上面派下主考来,其实就是监视限制之意,防止这种权力过于扩大。
这时门口有差役喊了起来,“教谕大人到——”
一屋子的秀才乱哄哄地起立,纷纷向正踱步进来的教谕拱手施礼。
一个身穿锦衫的秀才抢上几步,“教谕大人,学生是本县秀才刘福,曾经在海天书院有幸听过您的讲学,真是让学生茅塞顿开啊。”
“嗯,你是海天书院的学子啊,书院不错。”教谕一边说,一边继续往里走。
杨云的眼睛是经过月华真气洗练的,隔着老远就发现了教谕眼角的一丝不快。不禁暗笑,这个叫刘福的也太不识趣了,教谕刚进门就厚着脸皮往上凑,也不看看自己衣服下面那凸起的肚子,能给教谕一个好印象才怪了。
其他几个衣着光鲜的秀才明显比刘福高级一些,他们不动声色地占据了教谕视线里最显眼的位置,施起礼来也显得不卑不亢,气度沉稳。
孟超也想往前凑,可惜稍微犹豫了一下,好位置已经被人占光了,他停下来感觉可能挡住了杨云,于是稍微往旁边错了半步,让杨云的位置露出来。
杨云心里一动,孟超这个人不错,梦中自己和他好像是很投缘的知交。
教谕随意走了走,也问了几个学子问题,被问到的人都毕恭毕敬的回答,杨云感觉教谕对学子们的回答并不太感兴趣,他的这次巡视更像是在例行公事。
教谕很快巡视到了藏书的房间,顿时他的神情就变了。
“石三!”教谕面色不渝地喊道。
“在!大人——”平时看管书库的那个老差役急忙过来。
“我问你,这书库的藏书是怎么回事儿?本官屡次拨银,还有县中名流的捐赠,怎么三年来这书库反倒越发破败了?”
老差役跪下答道:“禀告大人,虽然县学上不时拨入书籍,但是这些书都不经放,虫蛀雨漏,多有损毁,因此——”
教谕怒道,“胡说!哪里会损毁这么多——就算有些损毁,总不能整本都损毁了吧,你也是衙门的老人了,要本官调人来查对吗?”
“这——禀告大人,其实还有下情,只是有些不太好说。”
“快说,否则本官治你一个贪墨之罪!”
“大人!属下有看管不严失察之罪,但绝无贪墨啊!我一个不入流的差役,大字不识几个,贪墨一堆书干什么。这书库来往的都是秀才学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偶有闪失,属下实在不好严查啊!”老差役叫起屈来。
教谕噔噔走近几步,怒视着老差役。
周围的秀才们一个个怒形于色,这个差役的说法,分明是说有秀才偷书了,这简直是在当面戳他们的脸。可是恼怒归恼怒,却没有一个秀才敢跳出来否认绝无此事,相反还颇有几个眼神闪烁、心虚气短之人。
“哼!”教谕闷哼一声,“既然你有失察之罪,来人,把石三拖下去重责十板!”
其他几个差役应声而来,把老差役架到院子里,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老差役的痛呼一声声传来,众秀才也面上火辣辣地,个个颜面无光。
出了此事,教谕草草结束了巡视。
教谕一走,众秀才也顿时鸟散,书库里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姓石的老差役挨了板子,有相熟的差役帮着抬去家里了,临时换了一个年轻差役。
在这个年轻差役防贼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剩下的几个秀才也很快走了个精光,最后只剩下杨云一个人。
独自漫步在书库中,杨云不时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来浏览,根本不理会年轻差役的目光骚扰。
可能是盯得累了,加上看杨云气度沉稳,实在不像会偷书的样子,年轻差役最后还是放弃了盯梢般的举动,自己找地方偷闲去了。
除了中午出去吃了顿饭,杨云在书库待了一天,直到酉时关门才离开。 仙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