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府之后发生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出人意料——小公爷朱麟同骠骑将军王睿又掐了一架。
这事儿传出去之后,大明帝都的很多百姓都在好奇最终的“战局”:小公爷同骠骑将军,到底谁打赢了?
这答案无从得知,但有好事者对这事下了推论:既是在骠骑将军府掐的架,那胜利者肯定会是骠骑将军!
为何?
骠骑将军自个儿的老巢,那还不帮手如云?双拳难敌四手,小公爷单枪匹马,想要在骠骑将军府掐赢王骠骑,恐怕是有些难比登天罢!
呸!
小公爷单枪匹马又咋滴了?
以小公爷的身份,将军府的人除了骠骑将军本人外,谁还敢上前对小公爷动手?
纵然骠骑将军逼着下人们动手,恐怕也没哪个蠢货敢去对小公爷动真格的罢?
所以说,小公爷同骠骑将军掐架,虽是在骠骑将军的老巢内,但这结局,着实又有些悬了不是……
大明帝都的寻常百姓有这闲情雅兴来讨论猜测小公爷同骠骑将军掐架的事儿,但“纸醉楼”的吴大龙当时却在伤脑筋。
“娘希匹,你去骠骑将军府买人,为何也不和老子说一声?”吴大龙一听这事儿黄了,便觉着气不打一处来——煮熟的鸭子又特么飞走了,到了口袋里的银子又漏了,“骠骑将军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去骠骑将军府买人?”
因为她想赚差价……
“……骠骑将军也不是不卖,只是保国公府的小公爷半途闯了进来,也不知为何,他似是不大乐意骠骑将军将那混血小妖精给卖了出来?”老鸨苦着脸,满腹委屈的样子。
早听说因为朱二小姐的事儿,骠骑将军府同保国公府越来越不和,貌似这传闻也是真的咧!
“嘶!”吴大龙深吸了口气——可纵然是不和,小公爷无缘无语的为何要拦着骠骑将军做这事儿了?
吃饱了没事闲的蛋疼去找茬来着?可这“茬”找得也他娘忒不算是个“茬”了罢?
他这是存心要去给骠骑将军添堵吶!
吴大龙歪着脑袋想了半响,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寻思完了小公爷的“无聊”,紧接着眉头一皱,又开始忧郁起眼前的事儿了——告诉那帮女真人说能找到个混血小妖精,这下却又去告诉他们:“不好意思,众位客观,咱寻不到……”
他们会是个什么反应?
会以为老子是在没事逗他们寻开心!
这帮人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过激的暴力行为?
从女真人彪悍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恐怕在听说了这种结果后,会报以极其不友好与不文明的态度……
“难办吶……”吴大龙摇了摇头,又黑着脸儿瞅着老鸨,“女人办事,真他娘的不靠谱,尤其是这上了年纪的女人吶……”
别以为你是掌柜的,老娘便他娘的不敢骂你!
老鸨低着头,心底开始问候起了吴掌柜的列祖列宗……
……
“小店历来都是以顾客至上,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吴大龙再面对着虎视眈眈的文扎时,不得不使出了“撒手锏”,“是!今儿是咱老吴食了言,耽误了客官的时辰,这是我老吴的不是,老吴这便给您赔个不是……”
嗯哼!
文扎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若是在的辽东,他文扎此时此刻早他娘冲着这死胖子便来一顿胖揍了,可这是在的大明天子脚下,更何况他还另有要事在身,是以,绝不敢节外生枝来着。
“啪!啪!”吴大龙又拍了拍手掌,紧接其后,便上来了一侍女,拖着个盘子。
“咱老吴是个实诚人,既是要给您赔不是,那总得略表略表一番心意”,吴大龙瞅着盘子内堆了一叠的银票,“开门做生意,无非便讲究个‘和’字,和气生财,和则兴旺……”
文扎大愣——这大明的商人,为人倒也大气。
他也瞅着这一盘子的银票,旋即却又摇了摇头:“掌柜的是个慷慨人,我们女真人就喜欢和慷慨的人打交道,吴掌柜的这番心意,我文扎心领,这些银票还请掌柜的收回去……”
吴大龙松了口气——早听说女真人是这么个脾性:专爱同爽快慷慨的人交朋友,老子这一宝还真他娘压对了……
大明的商人吶,当真是太狡猾,太坏了——来自于辽阔原野,胸无沟壑的文扎,貌似不是其对手……
“……吴掌柜的若真是想同我文扎交个朋友,那还请吴掌柜的告诉再下,这先前说好了能替咱寻来个混血没人儿,这眨眼的工夫,这事儿为何又办不成了?”文扎真正的目的便是这么一回事:他想要顺藤摸瓜,找出吴大龙口中所说的那混血小妖精,到底是不是安鸿雁。
五百年前的大明,混血儿并不多,是以,文扎一听说吴大龙能找个混血小妖精出来,他便基本能肯定——那极有可能,便就是安鸿雁。
对于文扎提出来的这么个“无偿要求”,吴大龙十分乐意接受——只要不是搞暴力行为来破坏咱“纸醉楼”的生意,或是涉及到银子的事儿,都好说,好商量。
但他也没打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五大三粗的文扎,他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昨夜,咱‘纸醉楼’在后院捡了位姑娘,正是个混血美人儿,安置在的别处,可这事儿都是我‘纸醉楼’的下人们在一手操办,直到文扎兄弟适才步出了‘纸醉楼’,下人们才来向我禀报,我一听这事儿,还不赶紧叫住了文扎兄弟?”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便会有什么样的下人——“纸醉楼”老鸨满嘴胡话,她的老板吴大龙这扯慌说胡话的本事,自也是非同一般。
“那位姑娘,可……身体可好?”文扎赶紧追问。
哪有尚未见面,便问人“身体可好”的!你当是问候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吶?人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好不啦!
吴大龙斜眼瞅了瞅文扎:“实不相瞒,那位姑娘是身负重伤,晕倒了在我这‘纸醉楼’的后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姑娘又生得如花似玉娇嫩无比,‘纸醉楼’的下人们便将她移往别处救治……”
不用怀疑,这就是安鸿雁无疑!
文扎止住激动的内心,一副平静的表情:“掌柜的接着说,这后来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吴大龙决意将“扯谎”进行到底(反正扯谎这种事儿又不要本钱,更何况还有人愿意听,不扯白不扯,扯了还想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咱‘纸醉楼’在后院内捡了一混血小美人的事儿,转眼便让骠骑将军府的人知道了,唉,咱大明的这位王睿王骠骑将军吶,正值血气方刚,又尚未娶妻,一听说这有天下难得一见的混血小美女,立马便动了心思,这不,这一大早便遣了人去寻着了小美人儿养伤的地儿,也不管她是死是活,便硬生生的拉回了骠骑将军府……”
嗯哼!
骠骑将军王睿?
这么急切的非要将安鸿雁弄回骠骑将军府,恐怕不是这死胖子说起来的“动了心思”这般简单罢——他这莫不是知道了安鸿雁的真实身份了?
那咱女真人袭击了鞑靼送亲车队的事儿,不得立马曝光了?
不对!
若是曝了光,恐怕这京城之内到处都是锦衣卫与军队在搜寻着老子们的下落了。
一句话:咱女真勇士袭击车队的事儿,当是还没被说出来。
那这便只有一种可能:伤重的安鸿雁仍在昏迷当中。
而骠骑将军王睿,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混血小妖精便是他未过门的老婆?
这他娘的当真是个问题——完全无从猜测!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
当务之急只有一件事:安鸿雁已到了大明骠骑将军的手上,千万不能让她醒过来,不然建州左卫女真袭击她车队的事儿一曝光,便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人是在的骠骑将军府,咱又能有什么办法?
“……人眼下是在的骠骑将军府,我一个小小的‘纸醉’楼又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去虎口夺食罢?”吴大龙哭丧着脸,也终于为他的一番胡话圆满的划上了一个句号。
这死胖子说得没错——去骠骑将军府要人,无异于就是在“虎口夺食”!
可这事儿总不能就这样打止了罢?
难不成就这样灰头土脸的滚回辽东去,通知整个建州左卫的女真人都洗干净了脖子,等待着大明的军队开过来轮个的砍脑袋?
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来今儿真得犯一犯险,做一做“虎口夺食”的事儿了!
建州左卫女真的复兴,不能毁在咱文扎的手上——这个罪名太大,谁都担当不起。
吴大龙扯了个完美的慌言,便瞅着土鳖文扎的脸色一直在阴晴不定变化莫测,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至于他内心做下了一多么“大胆”的决定,吴大胖子又怎会知晓。 我爱大明朝